第四章 海選
經(jīng)過了下午體育課老師突然的集訓后，何羽坐在一旁的涼亭上，看著其他班笑著來往的學生，感覺腿上更加使不起勁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何羽陷入沉思，看著涼亭下的人工河，水流如同倉鼠輪一般，隔一段時間總覺得有相似的水流路過。
默默盯著落入河里的樹枝何時被沖走的何羽，突然覺得臉頰一涼。
“阿羽！可樂！”一道活力的聲音傳來。
何羽回過頭，接過罐裝的冰可樂。
穿著運動裝的洛織雨顯得元氣滿滿，姣好的身材即使是較寬的運動T恤校服也無法遮掩，鼓起的豐滿胸脯吸引著周圍青春少年的注意力。
何羽覺得那根水里的樹枝沒了意思，朝洛織雨勾了勾手，提著步子走去了墨池。
墨池被太陽照得十分刺眼，反射的光芒讓人一位水里爆出了什么寶物一樣。
在這邊較為空蕩的位置坐下，何羽一口一口喝著冰涼的可樂，署夏的炎熱被一點點蓋住。
墨池橋上一人在拍照，那位女生穿著青白兩色的襦裙，搖著小圓扇，或遮住半只臉，或輕點下嘴唇，有時拉起一點寬大的衣袖，用食指按在手腕處，輕輕抬起，含情脈脈的看著攝像頭。
兩人應(yīng)該是攝影部的，這是學校給予的權(quán)力，允許在校內(nèi)不穿著校服，只需去申請。
感覺到肩上一重，何羽看過去，洛織雨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睡著了，輕輕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
從這個視角是看不見她的腳的，何羽便不繼續(xù)看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把她叫醒。
思索一番，何羽決定先看看四周吧，假如老師過來便把她叫醒，畢竟被叫去辦公室也是一件麻煩事。
十分鐘后，下課鈴響起，肩上傳來動靜，洛織雨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突然察覺什么似的松開了挽住何羽手臂的小手。
腦袋瞬間離開何羽的肩膀，悄悄抬頭看他的眼睛。
何羽假裝剛剛睡醒，神情似乎是剛被洛織雨的動作吵醒一般，疑惑地看著她。
洛織雨仿佛松了口氣，小臉紅撲撲的對他笑了一下。
何羽裝作不解，回了一個微笑。
兩人一齊起身，不遠處突然走來一人，是當時那攝影師。
“請問一下，同學，剛剛我看你們氣氛正好合適，拍了一張照，想問你們是否可以保留下來?！?p> 那位男攝影師期待的看著兩人，遞過攝像機。
何羽看著照片上恬靜睡著的洛織雨，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手臂，何羽目光好似一汪溫泉般，溫柔的看著她。
洛織雨探過腦袋，看著照片上何羽睜開的眼睛，一時間支支吾吾，圓潤的眼睛瞪著何羽。
旁邊的三角梅紅花開的更鮮艷了。
“可以嗎？”何羽輕輕敲了一下洛織雨的腦袋。
“嗯...”洛織雨低著頭，藏著血紅的臉，聲音細如蚊蠅。
“那請發(fā)一份照片給我吧?！焙斡鹑〕鍪謾C，亮出二維碼。
“多謝兩位了，你女朋友真可愛啊?！睌z影師同樣取出手機掃了一下，高興的夸贊了一句。
何羽只是手上動作一頓，沒有多說什么，笑著搖了搖頭。
洛織雨手上捏著他的衣角，把頭埋得更低。
攝影師見好就收，與那位襦裙女生一同走了，路上還在炫耀著他給兩人拍的照片，被那位女生踹了一腳，緊緊護著攝像機，疑惑的看向那位女生。
“回去吧?！?p> “嗯...”
何羽在前走路，洛織雨輕輕捻著他的衣角，走了幾步后，又松開了，然后小步跑到何羽的身旁貼著并肩走。
又過了兩節(jié)課，終于放了學，何羽沒有直接去吃飯，而是趕去了會議室里，那邊正進行著海選。
隊伍分成三列，有不少的學生正排著隊，何羽隨便選了最左邊的那支隊伍。
前面時不時傳來或假裝低沉，或炫技一般的高音，有時還會破音跑掉。
又過了兩名自我感覺良好實則有些跑掉的男生，終于到了何羽。
他沒有先問名字，而是看了何羽一眼，不寫字的左手朝何羽攤了一下，示意開始。
何羽回想昨天在家里練習的時候，那道清脆動聽的歌聲，選擇了《彩虹》
哪里有彩虹告訴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還給我
......
剛剛唱了歌開頭，娓娓道來宛如說故事一般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注意力，何羽沒有在意，只是目光平淡的繼續(xù)唱著。
唱完半首，前面的人才示意停下，其他人僅僅唱了三四句便要么通過要么淘汰。
“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何羽，2017級2班”
“好，后天會通知名單的，請注意一下通知。”
何羽點點頭，知道了自己已經(jīng)入選了，便轉(zhuǎn)身離去準備吃飯。
就當何羽離開人群的時候，面前迎來兩位女生，一位高挑優(yōu)雅，一位元氣可愛。
“你們怎么來了？”何羽明知故問。
“阿羽，你可不可以給我唱一首歌呀。”洛織雨笑嘻嘻的說道，眼里似乎帶著小星星。
“我來看你值不值得我去當伴奏。”墨千紙淺淺一笑。
“所以現(xiàn)在呢？”何羽想到昨天的一同演奏，隨意問了一句。
“看你愿不愿意了。”
“那還是算了吧。”
何羽拒絕了邀請，擺了擺手，來到兩人中間，一同走去校門，身后是震驚的人群，一個端莊優(yōu)雅，一個元氣胸懷寬廣，兩位女生都十分的好看。
原本幾名躍躍欲試想上去要聯(lián)系方式的女生，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條件，都暗嘆一聲，失落的神色寫在臉上，海選也變得沒了意思。
今天吃什么，這是一個哲學范疇的問題，何羽一邊走一邊思考，不讓自己的大腦空閑下來。
眼看著已經(jīng)走出校門，只得隨意選了一處餐館，點了三分簡單的蛋炒飯。
回去的時候，路過一旁的人工河的部分，何羽瞅了瞅河流的一道坎口，同樣也有那樣一根樹枝卡在那里，或許是那種樹枝比較容易卡住，也或者是這條河就容易卡住這種樹枝，收回目光。
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的兩位女生不知道什么時候關(guān)系好了起來，在討論著蛋糕，樂器，隨后似乎有提到了自己。
洛織雨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墨千紙則微微側(cè)過臉，能讓何羽看見她淺淺的笑容。
路過奶茶店，兩位女生想要喝點東西，洛織雨點了一份焦糖烤奶，墨千紙點了一份將珍珠換成椰果的珍珠奶茶。
又是安靜的晚自習，每天的生活不斷的重復著，何羽正刷著英語卷子，因為明天老師要進行講解。
何羽在完型填空的后面寫下一個最后一個doing后擱下筆，去看作文。
今晚是沒有去陽臺的，天氣雖然很好，大概是能看見一些星星，但是過會放學也不遲，何羽一邊看著作文，一邊聽著窗外生物的交響曲。
一只飛蛾突然撲到桌上，帶著磷粉的翅膀掙扎的撲棱了幾下，在試卷上留下一些白色的粉末在閃閃發(fā)亮。
想起不能直接接觸，于是何羽端起試卷走到窗前，將它放生了下去，找來一張紙，將磷粉擦走。
抬頭看向那根冷光燈棒，何羽發(fā)現(xiàn)仍有不少的飛蛾在圍繞它飛舞，看了一眼身邊正在認真做題的墨千紙，悄悄收回視線。
其實剛剛在起身的時候，墨千紙便投過了好奇的目光，但是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繼續(xù)低頭做題去了。
何羽沒有多想，作文也有了思路，拾起躺在桌上的黑色0.5mm圓珠筆寫下第一個單詞。
I'm Lihua...
時間來到兩天后，班長段隱閑又號居士的他拿著一張紙來到講臺上，剛下數(shù)學課的學生們有的埋頭睡覺沒有在意，有的好奇的看著他，等著消息。
“這是‘十佳歌手比賽’的入圍名單，想看的自己上來看?！比缓笏泊蛄藗€哈欠回去了座位上。
何羽沒有去看，百無聊賴的轉(zhuǎn)著筆，墨千紙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講臺上與幾個女生一同看著那張名單。
“何羽，你入選了！”那位雀斑女生高興的對他說，不少正在趴著睡覺的同學迷茫的抬頭看了講臺一眼又睡了過去。
講臺上那幾位女生包括墨千紙都看向他，不得已，何羽笑了起來看向她們。
隨后又是幾個名字，教室的幾處往講臺上投去笑容，有的直接走上去確認了一遍。
下次比賽是在下周三的社團活動時間。下周也正好是六月的開始。
何羽在心中算著日期，打算回去再練一遍已經(jīng)練習過十幾二十遍的曲目。
放學后，洛織雨蹦蹦跳跳的來到他跟前，對他可愛的笑了一下。
“阿羽，我就知道你會入選的，當時看到你名字的時候，我們班幾個女生都在討論你呢?！甭蹇椨暝谏磉呉贿B串的說道。
“哈哈”何羽被她的笑感染到。
何羽打算兩人一起去校外給慶祝一下，洛織雨突然站定說：“我去叫一下千紙?！?p> 何羽好奇的目光看向她。
過了一會，一位優(yōu)雅美麗的較為高挑的女生臉上無奈的看著洛織雨，被她拉出了教室。
兩人對視，何羽對她點了點頭，走在前面，三人這樣的組合早就在學校傳開了，有人說何羽在腳踏兩條船是一名不擇不扣的渣男。
男生們則想成為像何羽一樣的渣男，因為他身邊的兩位女生都是極為好看的。
在男生群體中，默默流傳著一個榜單，剛轉(zhuǎn)校而來的墨千紙因為名氣不是很大的緣故，在票數(shù)上僅僅與洛織雨差上兩票，身居第二。
對此一無所知的三人，正看著街道上多而雜的店鋪討論著今天晚飯去何處解決。
待到晚自習下課后，何羽收拾著作業(yè)本，墨千紙在一旁等候，今晚她沒有寫習題，而是看了晚自習兩小時的課外書。
作者是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墨千紙在開頭的那一頁停留了不少時間，何羽注意到。
將僅僅寫了一頁的生物練習收好后，何羽背起背包與她一同走出教室，門外早已經(jīng)等著一位可愛的少女。
又是周六，何羽換上休閑服，看著鏡子里已經(jīng)過耳許多的頭發(fā)決定去修剪一番。
何羽在電梯旁等候，何羽看著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從5跳成4停了下來，門打開，里面的少女穿著素雅的連衣裙，歪了歪腦袋，又眨了眨眼睛看著何羽。
“早上好?！焙斡鹣乱庾R打了聲招呼。
墨千紙又眨了眨眼睛提醒道：“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鐘哦?！?p> “下午好。”何羽改口，沒有在意。
按下數(shù)字1，何羽走到另一角，在墨千紙的旁邊一側(cè)，電梯內(nèi)的金屬殼上映照出那位端莊優(yōu)雅的少女正淺淺笑著看向自己，何羽摸了摸鼻子，感覺劉海前的頭發(fā)似乎還不夠長。
走出電梯后，纏繞在鼻尖的清香終于消散一空，何羽側(cè)過頭看向走在一旁的墨千紙，隨后便不在意，與她肩距半米的走在街上。
找到了一家還算不錯的理發(fā)店，何羽說，
“我要去理個發(fā)，已經(jīng)很長了?！?p> “需要我等你嗎？”
“你為什么出門呢，今天。”
“是為了偶遇你呢?！彼_了個玩笑，何羽心想。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一位美少女等自己?！焙斡鸩恢勒f什么，回了一句玩笑話。
“我還要去給我母親買生日禮物，就不多留了?！?p> 何羽猜測這是她真正的目的，但是看著她臉上淺淺的笑容，思索無果，對她揮了揮手，走進了人數(shù)不多的理發(fā)店中。
墨千紙看著他走近店內(nèi)后，挽了一下右側(cè)的長發(fā)別到耳后，耳尖有些微紅。
托尼老師的手藝嫻熟，何羽這次沒有遭受廣大青年承受的痛苦。
頭發(fā)被干脆利落的剪下，聽著托尼老師的指揮，點頭側(cè)頭。
最后吹干頭發(fā)，何羽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變得更陽光了一些，原本被遮住一些的眉毛，現(xiàn)在也露了出來。
何羽感覺很滿意，付過賬后，出門看了一眼店名。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在周邊買點東西，看了一下鹵味店，又看了一下吆喝聲很大的街邊燒烤豆腐，都點了幾份吃食。
站在街邊，突然有些不知道買什么了，但是似乎又有些不愿就此離開。
十字路口旁的俊美少年陷入沉思中，手里提著鹵雞腿，藕片，毛豆以及不大的一盒燒烤豆腐。
突然面前走來一位提著禮物盒子的長發(fā)少女，她穿著白色的素雅長裙，腳下踩著一雙透明材質(zhì)的系繩涼鞋，耳邊別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發(fā)卡，似乎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突然有了回去的意思，何羽在街對面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卻見墨千紙看了一眼道路兩側(cè)后，小步跑過斑馬線，在何羽面前站定，笑了笑。
“買好禮物了？”
“嗯，買了一對耳墜?！?p> 墨千紙揚了揚手上包裝精致的禮物盒，然后好奇的看著他手上提著的袋子，似乎有著一些鹵味獨有的香氣。
“我買了一些鹵雞腿還有藕片毛豆，嗯，還有那邊的燒烤豆腐，你要不要吃。”何羽注意到她的目光。
“好，那過會去哪吃呢？”
“......”何羽陷入沉思。
“要不來我家吧?！蹦Ъ?zhí)嶙h道。
何羽盯著她看了一會，又補充道“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住的，我爸媽不在?！?p> 何羽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墨千紙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嘗試著解釋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解釋不清楚。
何羽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嗯，那就去你家吧。”
“呼”墨千紙輕輕吐了一口氣，與他肩距半米距離走回了一起住的那棟樓。
在電梯里，何羽先是下意識在4按了一下然后再按一次取消掉，按了一下5。
墨千紙變得一場的安靜，何羽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就這樣沉默的等到了電梯開門。
隨著越來越近的房門，墨千紙突然悄悄抬頭看了何羽一眼，往前走了兩部，取出鑰匙，把門打開，先一步走了進去。
何羽跟在身后走進門，墨千紙從鞋柜拿出兩對拖鞋擺在地上，然后自己穿上棕色印有小熊的那對。
何羽自然是穿上了藍色印著小黃鴨的那對拖鞋。
客廳與自己的擺設(shè)差別不是很大，僅僅多了一些裝飾，可以看出有好好的打掃過，不知道是墨千紙自己還是同自己一般等保潔人員來收拾。
走到沙發(fā)邊上，墨千紙從廚房里端著兩杯水走過來。
“別站著了，坐吧?！闭f完，自己率先坐在了沙發(fā)上，離何羽有半格遠。
何羽也不繼續(xù)客氣，只是覺得有些拘謹，坐在沙發(fā)上，伸手去接過那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水。
兩人又沉默了一番，何羽覺得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于是說，
“來吃吧，這里有手套?！睆拇永锶〕鲆粋€塑料手套遞給了墨千紙。
“好?！蹦Ъ堃采晕⒖窟^來了一些，不然不方便吃東西。
鹵味似乎有些太辣了，墨千紙額頭開始冒出細汗，臉蛋以及耳尖變得有些微紅，經(jīng)常小口小口的抿著水。
何羽的水杯很快便見了底，墨千紙見到后，主動站起來，拿著他的水杯去到廚房接水。
兩人就這樣一口菜一口水的將兩袋東西吃光了。
何羽輕輕靠在沙發(fā)上，另一頭墨千紙用紙巾擦拭著額頭的細汗，遞過來兩張紙。
何羽接過，先擦拭了一下嘴巴，將紙疊成一塊，換另一張擦拭臉上的些許汗。
何羽隨意的打量著墨千紙的客廳，猜測房間應(yīng)該在另一角的那間屋子。
墨千紙想了一會，跑進那個房間里，拿出一個吉他，看著何羽。
“要不要練一下歌?！彼ＵＱ劬?，手上掃了一下弦。
簡單的掃弦聲音流暢且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