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居的丫鬟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去問程青瀾今晚想吃些什么。
“啊啊啊巧思!咱們賬上真的只有這點錢了嗎!我不相信!”
程青瀾面貼著賬本,不忿地拍著桌子。
“是啊小姐?!鼻伤紵o奈地說,“本來上次的東西被侯爺收回去后剩的就不多了,你還大手大腳地拿去賄賂朱管家~”
程青瀾脖子一縮:“我覺著我挺節(jié)約的啊~”
但無論怎么說,現(xiàn)在程青瀾所有的身家就擺在她面前——只有幾副中看不中用、當(dāng)了也換不了什么錢的首飾。
程青瀾捏起一顆珍珠耳環(huán)哭道:“這么小的珍珠,一個幕布都買不起!啊啊啊天要亡我發(fā)財之路!”
她激動之下整個身子往后仰去,等察覺到不好時,已來不及抵抗地心引力了。
她像落水的人一樣劃拉著手,嘴里“啊啊啊“叫著,卻還是直直向后栽去!
來不及扶住她的巧思就在她落地那一刻又聽到她的腰間傳來一聲“咔擦“聲,急忙跑過去。
“小姐!沒事兒吧!”
程青瀾躲開巧思要摻她的手,痛得齜牙咧嘴道:“別動!斷了~”
“???那我去給你找大夫!”
“先別急,我先躺一下,你把我扶起來再去找大夫?!?p> “哦,好!”
程青瀾吃力地躺在地上,想著自己那點兒可憐的私產(chǎn),不住哀嘆:“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我如此靈活的頭腦,在現(xiàn)代沒錢創(chuàng)業(yè)只能當(dāng)狗仔,到古代居然還是一樣的境遇~”
“小姐,你在說什么呀?”
程青瀾擦干了眼角的淚,一邊艱難地轉(zhuǎn)身去找那顆不知掉到哪兒去了的珍珠耳環(huán),一邊哭到:“巧思,我太難了,我的痛你永遠不懂。”
巧思聽著程青瀾的話,正為自己人微言輕,幫不了她什么忙而自責(zé),卻又聽她突然“咦”了一聲。
“那是什么?”
“啥?”巧思也抹了抹眼角自責(zé)的淚水。
程青瀾將脖子偏到九十度,對著床底:“那兒,我看床底墻上好像有個暗格!”
“暗格?”巧思聞言,也趴在地上像貓似的看過去,果然看到床底角落處一塊墻磚周邊有隱約的黑線,像和周圍的修房材料沒粘合好一樣。
程青瀾動不了,只能巧思匍匐著溜到床底,向那處磚塊移過去。
等移到目標(biāo)位置后,巧思掏出匕首,輕松將刀刃插進了縫隙中!
“小姐!真的是暗格!”
“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巧思將磚塊取出來,便看到里面有個長形黑盒子。
她抽出黑盒子,再從床底爬出來時全身灰撲撲的像個小乞丐,程青瀾給她拍了拍頭上的灰,巧思卻顧不得那么多,趕緊將還在地上的程青瀾扶到椅子上,然后把盒子遞給她。
“小姐,你看看。”
程青瀾接過長盒。
這個盒子通體黝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打造的,但看起來就有一種堅不可摧之感,只這盒子都能讓人知道——里面裝的一定是極其重要之物!
只是……
程青瀾把盒子360度打量了個遍,既沒有鎖扣也沒有鎖眼,這怎么打開??!
“巧思,你知道這個盒子里面是什么嗎?”程青瀾下意識地問。
“小姐~”巧思雖然樂意做程青瀾的百事通,這樣能顯得她很有用,但是……
“這個盒子藏在你房里,而且這么隱蔽,肯定是只有你知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過去的程青瀾為什么會把這個盒子藏在這么隱蔽的地方?里面的東西一定很值錢吧?能拿出來就好了!
程青瀾舉著匕首想了許久,突然拿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勢一刀刺下去!
“小姐!”巧思本覺得她這種做法太過暴力可能會損壞里面的東西,誰知伴隨她喊聲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的碰撞斷裂聲。
“匕首……斷了!”
“我去!這盒子是什么寶貝?。 背糖酁懣吹竭@一幕后,再也舍不得傷害這個盒子——它一定能賣個天價!里面的東西一定能賣個天天價!
思及此處,程青瀾也不急著打開它了,讓巧思把盒子放回原處后,眼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程漣漣應(yīng)該快來了時,便讓巧思去睡下。
“不是還幫你找大夫嗎?”
“哎呀不用了!看到我屋里有這么個大寶貝什么病都好了!”
巧思將信將疑地回屋后,程漣漣也恰巧從窗戶翻了進來。
“給你留了門呢~”
“走門口總覺得不自在。”程漣漣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斷裂的匕首上。
程青瀾心道不好!她這么敏感的人一定會察覺不對的。
只見她拿起斷裂的匕首,道:“這么整齊的裂口,什么弄斷的?”
“額……”程青瀾剛想找個說辭,就聽程漣漣波瀾不驚地道:“哦,不想說就別說了。腰怎么了?”
她的語氣沒有半點失落,好似真就只是問了個普通的問題,你回答也行不回答也可,她對此并不會有半點情緒上的變化。
像她這樣無欲無求應(yīng)該挺輕松的吧~
程青瀾打從心里佩服程漣漣的境界,此時竟像個小孩般撒起嬌來:“腰扭了,特別痛?!?p> 程漣漣坐到她身后,伸出四指摁了摁:“這兒痛嗎?還是這兒?”
“哦喲喲就是這兒!”程青瀾的指甲死死扣住桌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程漣漣雙手覆在她腰上:“有點痛,忍一下。”
原也算句安慰人的話,只是她話音剛落,程青瀾還沒做好準(zhǔn)備,一股扭曲的著力感卻從腰間傳來!
程青瀾只叫出半聲,嘴便被程漣漣捂住了,因為痛而流下的眼淚打濕了她的手背。
“痛勁兒過了沒?”
程青瀾梨花帶雨地點點頭。
程漣漣松了手,程青瀾扶住腰哭訴:“媽呀,你下手也太狠了……咦?”
眼淚還在臉上掛著,但程青瀾滿眼卻只剩震驚。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驚道:“沒那么痛了!我天你也太牛了吧!”
“既然受傷了,今日就讓你休息一天,我先回去了?!?p> 程漣漣說完就要起身離開,程青瀾卻沖上來拉住她,諂媚地笑道:“功夫今晚肯定得放一放,但咱們可以聊點別的事嘛~”
“別的事?”程漣漣隨著她的牽引又坐回了凳子上。
“我上次看你一個人住在那邊,只種了幾樣菜,也沒養(yǎng)豬,但廚房里卻有豬肉和別的菜,你又不賺錢……”
程漣漣癟著嘴,顯然已經(jīng)參破了她的小心思:“你說話真啰嗦,程志尚給的錢,一個月三十兩。”
“三十兩!”程青瀾驚得嘴里能塞下一顆雞蛋。
“除了上次要幫他挽回名聲給了我錢外,他再沒問過我缺不缺錢?!背糖酁戉街鞈崙嵉卣f。
程漣漣百無聊賴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可能是知道如果問你,你一定會說缺吧?!?p> “而且據(jù)我所知,程玥薔和薇兒也只能從兩位夫人那里取用度,四個女兒,只有你每月有三十兩,真是同女不同命!”
說到氣處,程青瀾只能提著茶壺蓋子不停扣在壺口,想象那碰撞的聲音就是自己在摔東西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
程青瀾放下茶壺蓋,低頭沉默了片刻,頭發(fā)一甩傲嬌道:“算了,他不給,我就自己賺。”
說罷身子突然斜向程漣漣,像地痞流氓調(diào)戲良家婦女般猥瑣地笑道:“借點錢給我,賺錢之后給你還利息如何?三分利!”
程漣漣瞄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氣定神閑地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