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找到金庫了
姑娘們紛紛飄然而出，舞姬拿著水袖，樂姬拿著樂器，自然地圍到了程青瀾身邊。
“青瀾姑娘，咱們的才藝要如何弄??？”葉可兒笑問。
程青瀾笑道：“我也不懂樂器舞蹈，所以你們得自己排?！?p> “自己排？”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何姨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青瀾，你不是說節(jié)目要重排，可現(xiàn)在你又說不懂要我們自己排，你這是何意??？”
程青瀾笑道：“何姨別急，我雖不懂，但我會看啊！我可以告訴你們要重新排什么樣的曲子?！?p> 程青瀾前世雖沒上過什么藝術(shù)培訓(xùn)班，但聲音好聽韻律感也強，向來是KTV麥霸，此時她在心里哼著自己想的曲子，下意識地想擺動一下身子，卻只聽腰椎“咔嚓”一聲，一股直入肺腑的疼痛立時讓她齜牙咧嘴，“哦喲喲”地叫起來。
“小姐！”
“青瀾姑娘你沒事兒吧！”
巧思見狀趕緊給她搬了條凳子，程青瀾坐在臺下苦笑著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激動了些?！?p> 等腰上的疼痛漸緩，她又露出了笑容。
“我唱些歌給你們聽，總之你們排的歌舞得和這一類曲風(fēng)很像才行?！?p> 說罷，她便開口唱起來，而姑娘們也從聽到她歌聲開始，表情漸漸從羞澀而轉(zhuǎn)為著迷和吃驚。
程青瀾回想著自己最喜歡的流行音樂，從蔡依林唱到蕭亞軒，從溫嵐的熱浪唱到張惠妹的火，雖然她的嗓音和謝心蝶的并不像，但她唱歌時還是下意識地帶著一些歐美唱腔，讓這些歌聽起來既異類，又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十余首歌唱完后，程青瀾有些嬌羞地問：“你們~覺得這些歌如何？”
她知道——這些歌熱情奔放又大膽，要這個時代的姑娘們接受可能需要點時間，她準(zhǔn)備好了接受質(zhì)疑，甚至昨晚就為要怎么說服她們準(zhǔn)備了長長的話術(shù)。
沉默，很久的沉默。
尷尬的紅暈悄悄爬上程青瀾的臉——或許她確實太急功近利了，現(xiàn)代流行音樂受了很大西方文化的影響，但現(xiàn)在是古代，為什么非要逼迫她們接受自己的審美呢？
程青瀾正想說算了，卻不知人群中誰先鼓起了掌，而后更熱烈的掌聲充斥了整個仙若居。
“青瀾姑娘，太好聽了！雖然我并不能完全聽懂你唱的東西，但這些歌曲讓人聽起來就忍不住地想跳舞呢！”孟怡笑道。
“你們不會覺得這些歌太大膽了嗎？”程青瀾有些不敢置信，她們接受能力這么高嗎！
“害~”何姨笑道，“雖然我們一直強調(diào)自己是藝館，但別人都把我們同其他妓館一樣看待，你這些歌雖入不了大家之眼，但比起其他妓館那些歌曲已經(jīng)很委婉了！且曲調(diào)更容易上口！”
程青瀾看著何姨贊嘆的眼神，卻實在不知道這段話算不算在夸她，只能“嘿嘿”陪著笑。
“我有了個想法！”孟怡突然拍手喊到，看起來興致頗高。
只見她手腕一轉(zhuǎn)，便從腰間衣帶處抽出了自己的竹笛，湊到嘴邊幾乎想也沒想便吹了起來。
若說是新編的曲，她的音律卻行云流水，仿若已練習(xí)許久似的?？扇粽f是早就譜好的，那旋律之前衛(wèi)讓程青瀾覺得放到現(xiàn)代也是一首非常優(yōu)秀的demo了！
只見孟怡一邊吹著笛，一邊隨著笛聲悠悠搖晃到了舞臺上。舞臺上放著揚琴、箏等大件樂器，孟怡站上臺后，其他的樂姬們也紛紛追了上去，各自拿起自己的樂器，竟然在還沒有任何排練的情況下，桴鼓相應(yīng)配合了起來！
緊接著，葉靈兒也笑著跑了上去，只見她水袖一展，兩條銀帶如仙人的浮塵潑出去又被收回，她笑得百媚千嬌，步伐變換間也再不似往日的那種緩慢而悠揚，她不像翩然的蝴蝶，反倒像林間的小鹿，那樣的輕快、活潑、自由。
程青瀾原本還在糾結(jié)要如何說服她們接受這樣的曲風(fēng)，卻沒想到她們直接譜出了大概的曲子！這種感覺就像打游戲的時候你仗著自己玩的時間久說要帶別人，沒想到人家天賦異稟一上來就carry全場一樣！
一曲奏罷，程青瀾和巧思已經(jīng)聽呆了。
巧的是并沒有藝姬打算來征詢她的意見，只聽負(fù)責(zé)古箏的劉念蹙眉道：“有一段我彈起來很吃力?！?p> 負(fù)責(zé)琵琶的袁蘊也嚴(yán)肅地點點頭：“第二段的轉(zhuǎn)折很硬，不行我還得改改?！?p> 至此程青瀾終于明白了一種感覺——上學(xué)時她考八十分是只能考八十分，但學(xué)霸考一百分是試卷只有一百分。她以為自己帶來的新曲風(fēng)太過前衛(wèi)，而自己還因此有些莫名的優(yōu)越，但對真正懂音樂的人來說，風(fēng)格根本就不是問題！
程青瀾才知道自己一直被騙了，被自己的下意識給騙了！
她原以為這個仙若居就是何姨的大善堂，收留一些無家可歸但懷有才藝的姑娘混口飯吃，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分明是個大金庫??！
想明白了這一層，她心里浮上一個大膽的想法。
何姨剛想問問程青瀾對這一段演出的評價，轉(zhuǎn)過頭卻看到她眼露精光，臉上帶著狡黠的笑。
“青瀾？”
“??？”
“你覺得如何？”
程青瀾想了想，笑道：“挺好，但還可以更好，在出場形式和舞臺布置上我們還得花點兒功夫，采買些東西?！?p> 何姨聽到這話，有些為難道：“咱們一大半的銀子都拿給沈馬兩兄弟作畫了，還有今天那些人的工錢，我還是得留點錢備著，萬一到時候真沒人打賞……”
程青瀾突然握住了她的肩道：“何姨，你說得對！咱們是得自己準(zhǔn)備些銀子打賞，你這幾十兩肯定是不夠的。”
何姨聽到這話，神色驟然暗淡下來：“我知道，只是我們再沒多余的錢可以拿出來了?！?p> 程青瀾聽到自己想聽的話，笑道：“別擔(dān)心啊！不是還有我嗎？”
“你？”
“對啊，我可是忠孝侯府的小姐，自然是有點積蓄的，不夠的銀子我都可以幫你補上！”
“哎喲！”何姨有些受寵若驚道，“青瀾，你一開始站出來救了可兒姐弟，又幫姑娘們畫像編排，已經(jīng)幫了我們這么多了，我們怎么還得了啊！”
程青瀾心里憋著笑，神情卻溫情而真誠地說：“何姨，青瀾第一次聽到可兒說你不服氣女人只能依附男人，才建了仙若居希望姑娘們可以自食其力的時候，就對你心生佩服！青瀾生在侯府，一生許多事都不由自主，就盼著能像何姨一樣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女子。只是我畢竟是侯府小姐，若獨自出來做生意，一來不好定做什么，二來也無法拋頭露面~”
何姨聽程青瀾說時，一直在了然的點頭，眼中甚至蘊上了感動的水光，好似終于尋到了知音一般。當(dāng)聽到程青瀾最后兩句話時，她突然拍手道：“對??！我怎么沒想到！”
程青瀾憋著笑，又聽何姨叫她名字，還裝作怔沖地應(yīng)了一聲，便聽何姨說：“這樣吧，你這次幫我們出錢又出力，仙若居若真能死里逃生，你對我、對姑娘們都算有再造之恩！后面的錢你竟然也要投，不如就算正式加入我們，當(dāng)仙若居的二當(dāng)家，如何？”
“這……不太好吧，仙若居畢竟是您一手創(chuàng)立的?！?p> 何姨聽罷，有些感傷而自嘲地笑了笑：“實不相瞞，仙若居我開了三年，如今已是舉步維艱，原已經(jīng)準(zhǔn)備關(guān)了。這一次若是能成還好，若是成不了，我給你的許諾也不過是空票?！?p> 程青瀾聽罷，握住她的手笑道：“何姨，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幫你做大仙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