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次日龔文俊果真跑到辦公室,向奧數(shù)培訓(xùn)班的老師講明他的態(tài)度。
因為到了培訓(xùn)的時間,五個奧數(shù)培訓(xùn)班的學(xué)生陸續(xù)到齊,但辦公室門緊閉著。我們只好在門外等候。
“多好的機會,他還要拒絕,真是不明白!”
我憤憤地嘟囔著。
旁邊的沈歆然拉拉我,“別人不知道原因,你還不知道?。↓徫目∷敲醋宰鹨獜姷娜?,怎么會接受這個類似于'施舍'性質(zhì)的名額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歆然倒是看得最透徹的人。龔文俊在湖邊的表現(xiàn)不是說明了一切嗎?那么驕傲的他,只要自己爭取來的。
辦公室門被打開,龔文俊走出來,微笑著朝我們打招呼。
“那個老頭沒被你氣死吧?”
我湊上前,打量屋內(nèi)的環(huán)境。
“你們還不進來!”
老師沙啞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我朝龔文俊吐吐舌頭,聳聳肩,“那我進去了!”
我進去就察覺到老師臉上還沒散去的烏云,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憤怒以及無奈。
其他人也是屏氣斂息,生怕不小心觸到讓老師情緒爆發(fā)的導(dǎo)火索,被炸到粉身碎骨。但沒想到老師把怒氣均勻地分布在每個人的身上。
“阮顏蕤,昨天你做的題成績最差,在做今天的題目之前,再做一遍昨天的題目,不做完別回去午休。”
“沈歆然,看看你的第五大題,知道你基礎(chǔ)弱,以往沒有參加過奧數(shù)比賽,但你嘴巴是啞的嗎?你不會問嗎?”
“余宸赫……”
老師的聲音戛然而止,定定地看看試卷,沒有什么問題,只好改口,“你……去給我泡杯茶,氣死我了!”
另外兩個同學(xué)同樣無法避免,第四個受訓(xùn)的叫李雪,竟然被罵哭。我頗有點兒與之同病相憐的感覺,又因為和她站的距離近,遞給她一張衛(wèi)生紙。
“謝謝!”
她啜泣著,眼中包著一層水膜。
老師看到把李雪罵哭了!心一軟,放過了第五個受氣包——陳輝。
002
省級的奧數(shù)比賽如約而至,學(xué)校安排了一輛校車接送我們。帶隊老師有兩個,一個是我們培訓(xùn)班的奧數(shù)老師——金鞏,另一個是我們班的語文老師——陳蓉。金鞏戴著眼鏡,但也阻擋不住鏡片下閃閃亮光的眼睛。他看我們,像是看著自己親手訓(xùn)練出來的戰(zhàn)士,即將進入戰(zhàn)場。
“同學(xué)們,不要緊張啊!就當練習(xí)一個小小的習(xí)題,不求超常發(fā)揮哈!”
“沒問題!”
余宸赫戴著耳機,晃著腦袋回答道。
“不用擔心!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了!”
陳輝應(yīng)和道,李雪點點頭。
我坐在車里,因為前天晚上過于緊張,導(dǎo)致失眠,腦袋昏昏沉沉的。
坐在我旁邊的沈歆然察覺到我異乎尋常的安靜,關(guān)切地問我,“你沒事兒吧?暈車?”
“不是,昨晚沒睡好,休息下就好。”我氣若游絲,頭靠在窗戶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是被校車的陣陣顛簸搖醒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余宸赫的肩膀上,剛睡醒時未聚攏的神思讓我愣了片刻,繼而把頭抽離他的肩膀,瞪著他。
“我身邊不是歆然嗎?她呢?還有,你怎么坐在她的位置上?”
余宸赫定定神,揉揉酸痛的肩膀,指指旁邊,沈歆然在并排的另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上睡得正香。
“天氣太熱,她去窗戶旁邊涼快涼快!我本來是想在你睡時挑逗你的,但是剛坐下來,你的頭就靠過來,我能怎么辦?”
明明感覺自己被吃了豆腐,到他嘴里倒變成我投懷送抱。
“你……”
“噓!”
他把手放在我嘴上,“小聲點兒,他們都在休息呢!”
我把他的手拽下來,環(huán)顧四周,因為比賽在另一個市,漫長的車程和燥熱的天氣催人入睡。
“看鏡頭!”
余宸赫一把摟過我的肩,看著某個方向。
我猝不及防,呆滯的模樣就被定格在他的手機里。
“干嘛?”
“明知故問,照相?。 ?p> 我氣結(jié),“誰允許你了!你給我刪了!”
余宸赫搖搖頭,快速地抽身離開,坐在金老師旁邊,我害怕驚醒金老師,只能對著他揮舞拳頭。
奧數(shù)比賽進行的很順利,雖然前一個晚上興奮得心潮澎湃,但拿著試卷并瀏覽一遍過后,我的心定了下來。題目并不是很難,大多數(shù)是老師講的類型題。
我交卷出來后,看到金老師在和余宸赫聊天,手舞足蹈,臉上表情甚是豐富多彩,看到我走過來,慌忙把我拉過去,問我題目類型如何,做的過程是否順利并讓我和余宸赫對答案。
我秉持著考試后不對答案的原則,不好意思地說:“老師,我不太喜歡對答案。”
老師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不滿。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先后走出來的李雪和陳輝吸引,我被擠出人群,我也樂得清閑,找到一個樹蔭坐下來,等沈歆然出來。
沈歆然直到答題時間結(jié)束才隨著人流慢慢踱出來。
出來這么晚,無外乎兩個原因,要么是他她答題謹慎,要么是對她來說,題目有難度。
她看到我,努力地扯出一絲苦笑,顯然,原因是后者。
我把她拉到樹蔭下,害怕她走到金老師身邊時,金老師會問她的答題情況,在她傷口上撒鹽。
陳老師看我們都已出來,便建議去飯店吃飯。在車上,金老師沒有再問與比賽相關(guān)是的事情,大概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七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