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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眠人

第九十八章 天賜良機

半眠人 灶水水 3754 2023-11-23 16:58:28

  公孫必匆匆將諸事草草交代一番,便馭風(fēng)御劍,瀟灑而去,衣袂飄飄間,身影轉(zhuǎn)瞬即逝。龐狷徐徐抬起頭來,那深邃的雙眸之中,一抹難以捉摸的光芒如流星般稍縱即逝,隱匿于眼底深處。

  俄而,消息仿若靈動的風(fēng)之精靈,輕盈地穿梭于仙劍山的每一寸土地,剎那間,整座山巒仿若被點燃的烈火,沸騰喧囂起來。各峰弟子們聽聞此訊,皆心潮澎湃,激動之情溢于言表,興致勃勃地交頭接耳,熱議不休。

  “師兄,你可聽聞了?這無疑是上蒼降下的福澤啊,千載難逢!”

  “師妹,這般絕妙機緣,若你我有幸被選中,那可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四處皆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數(shù)位長老亦是面帶微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怡然自得之情盡顯無遺。

  “尚可舟、張以誠、向橫千、閻一絕、逢三峨、蘇眉秀、李荊巔,爾等七名弟子聽令!為師歷經(jīng)反復(fù)斟酌權(quán)衡,決意舉薦爾等這幾位資歷最為深厚、實力堪稱翹楚者。此行路途艱險,只需銘記一條鐵則,若不幸遭遇危及性命之險厄,萬不可逞強斗勇,定要拼盡全力保全自身,逃生要緊。畢竟,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爾等可牢牢記住了?”赤霄峰那寧靜的院落之中,劉豐耳長老仿若換了一人,往昔的那副不羈痞態(tài)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莊嚴肅穆,神色凝重地訓(xùn)誡著。

  被點到名諱的弟子們,皆身姿挺拔,抱拳躬身,齊聲應(yīng)諾,聲若洪鐘,響徹云霄。

  無獨有偶,其他各峰亦是這般情景,長老們紛紛點將告誡,雖言辭各有千秋,但那拳拳愛護之心、諄諄教誨之意卻如出一轍。

  唯有古今,仿若置身事外,對此事一無所知,正悠然自得地駕馭飛劍,于浩瀚云海間肆意穿梭,沉醉于那如夢如幻的壯美景色之中,心無旁騖。

  次日,天色尚未破曉,軒轅峰的庭院便已人聲鼎沸,喧鬧聲仿若洶涌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吵得古今難以安枕入眠,只得睡眼惺忪地推開房門。只見庭院之中人頭攢動,三四十名弟子整齊列隊,身姿筆挺,神情莊重肅穆。高臺之上,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正口若懸河地滔滔不絕,古今抬眼望去,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出手搭救自己的宗主劍太清。

  劍太清正意氣風(fēng)發(fā)地侃侃而談,轉(zhuǎn)頭間不經(jīng)意瞥見古今一臉茫然地佇立在門口,不由得微微一怔,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凝固。

  不過片刻,他便回過神來,當即操控一顆石子,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仿若閃電般朝古今射去。古今眼疾手快,險險避開這枚直逼腦門的石子,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石子深深嵌入厚重的門柱之中,嗡嗡作響,好似在訴說著不滿。他不禁呲牙咧嘴,困意瞬間消散于無形。

  “如此大事當前,你竟還能酣睡不醒,真是不思進取,這般模樣,如何不讓老夫痛心疾首!”劍太清怒目圓睜,恨鐵不成鋼地怒斥道,那語氣仿若裹挾著冰碴,寒冷刺骨。

  見古今依舊一臉懵懂,劍太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將矛頭指向公孫必,厲聲質(zhì)問:“莫不是沒人將此事告知這小子?”

  公孫必如夢初醒,猛地一拍腦門,面露窘迫之色,連忙答道:“稟宗主,確是我等疏忽大意。只因這小子未曾有正經(jīng)導(dǎo)師教導(dǎo),我等這才……”

  “荒唐!你們一個個皆是自私自利之徒,只顧自家私利,全然不顧門派大局,這般狹隘的心胸,叫老夫如何能放心將大事托付于你們!”公孫必話未說完,便被劍太清劈頭蓋臉地責(zé)罵一頓,唾沫星子仿若密集的雨點,險些濺他滿臉。

  劍太清強壓心頭怒火,稍緩情緒,擺手示意古今入列,而后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既已人員齊聚,老夫便也不兜圈子了。想必各位弟子已有所耳聞,近年來,驪河附近空間紊亂異常,時有神秘界門隱現(xiàn)其間,各方勢力皆揣測那是古代遺跡現(xiàn)世。只是那界門起初過于狹窄,猶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難以探明其中詳情。所幸近日我宗執(zhí)事不辭辛勞,多方打探,終得消息,那界門已轟然洞開,經(jīng)確認乃是先國遺跡無疑。從目前所獲信息推斷,應(yīng)是多年前歷經(jīng)大劫后銷聲匿跡的古國之一?!?p>  聽聞此言,眾人皆歡呼雀躍,興奮之情難以抑制,交頭接耳之聲不絕于耳,議論紛紛,也終于明白了為何久未露面的宗主會突然現(xiàn)身,原來是有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發(fā)生。

  劍太清輕咳一聲,待眾人安靜下來,接著說道:“我宗身為超然大宗,在這七荒古洲屹立多年,聲名遠揚,自當參與其中,分得一杯羹。此次特地召集諸位精英弟子前往,之所以未全員出動,只挑選爾等前去爭這機緣,一則是前期與其余三派多次交涉后,達成了共識;二則是其中風(fēng)險未明,猶如迷霧籠罩,不可貿(mào)然行事,所以望大家務(wù)必慎之又慎,切不可因一時大意而錯失良機,追悔莫及?!?p>  說到此處,在場弟子已是激動難耐,個個漲紅了臉,身體微微顫抖,仿若即將出征的戰(zhàn)士,熱血沸騰。隨后,劍太清將行程安排與各項事宜詳細講解了一番。此次參與的弟子共計三十八人,除軒轅峰八名弟子和龐狷外,其余四峰各七名弟子。各峰自行組成小分隊,由大弟子擔(dān)任領(lǐng)隊,整體行動則由葉蜀清統(tǒng)一負責(zé)調(diào)度。任務(wù)分配已畢,卻唯獨未提及古今,想來是一時疏忽將他忘了。

  待一切安排妥當,劍太清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踏上飛劍,一時間,飛劍仿若閃耀的星辰,在半空之中穿梭,如百舸爭流、千帆競渡般浩浩蕩蕩地朝著同一方向疾馳而去,那場面蔚為壯觀,令人嘆為觀止,咋舌不已。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行,途中翻山越嶺,跨城越都,沿途的俗世百姓看到這般陣仗,仿若看到了天降神兵,皆看得目瞪口呆,驚嘆之聲此起彼伏,不明這是門派之間的紛爭還是一場盛大的演武比試。

  趕路途中,因有幾名弟子根基尚淺,御劍飛行難以持久,故而多次停歇休整。

  此處需插言幾句,這幾名弟子御劍飛行不能持久,正如葉蜀清先前所授,除卻修為不足或天賦欠缺外,念器本身亦大有講究。念器雖大小形狀各異,但皆輕盈靈巧,其構(gòu)造與凡物相比,可謂天差地別。御劍載人,并非取決于念識能托舉的重量,而是依靠念器震動氣流產(chǎn)生浮力,故而能以念力舉起千鈞重物之人,未必能御劍載起自身,這便是那些天賦異稟的少年們會如此吃力的緣由所在。

  反觀古今,他是穩(wěn)扎穩(wěn)打、刻苦修行之人,念丹境界遠超三丈修,又有天渡經(jīng)加持,念力雄渾如淵,故而在御劍飛行方面輕松自如,仿若閑庭信步,游刃有余。

  歷經(jīng)一日的長途跋涉,葉蜀清抬手示意,大部隊這才停下腳步。眾人皆知,夢寐以求的目的地終于到了。

  放眼望去,只見地上人群熙熙攘攘,粗略一數(shù)竟有近數(shù)百人。從衣著風(fēng)格大致可分為四派:身著馬褂步裙的一眾,穿著漢領(lǐng)短袍的一行,著納衣喇嘛服飾的一幫,以及形形色色的修行散人,仿若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卻又暗藏玄機。

  古今拍了拍穆難川身旁的崔青灝,輕聲問道:“師兄,這些五花八門的都是些什么人?”

  崔青灝正看得入神,本不想理會,但聽到古今那恭敬的稱呼,心中一暖,便耐心解釋道:“小師弟,讓師兄來告訴你。那馬褂步裙的是云風(fēng)宗的修行者,漢領(lǐng)短袍的是華清門的弟子,納衣喇嘛是靈佛教的門人,此三派在七荒古洲的影響力與我派相比,可謂不相上下,實力亦是難分伯仲。至于那些雜七雜八服飾的,皆是些散人罷了,不過也不可小覷。”

  古今心中暗自震驚,沒想到這七荒古洲竟有四個與仙劍派規(guī)模相當?shù)淖谂?,不禁暗暗稱奇,表面卻不動聲色,仿若一灣靜謐的湖水,波瀾不驚。

  仙劍派弟子整齊列隊落地,占據(jù)一處地方,仰頭望向頭頂半空的界門。只見三丈高處,一道如柳葉般的奇異黑洞懸空而立,仿若一只神秘的眼眸,窺視著世間萬物。其長約十余丈,最寬處約三丈,墨藍色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宛如深邃的夜空星辰璀璨,又似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喲,這不是仙劍派的葉佳人嗎?怎么也來湊這熱鬧,就不怕被遺跡里的色魔擄了去當人鼎?”眾人正竊竊私語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調(diào)戲聲,仿若一道刺耳的噪音,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仙劍派弟子聞言,頓時怒目圓睜,仿若被激怒的雄獅,義憤填膺地望向發(fā)聲之處。只見是云風(fēng)宗的一名白面青瞼的弟子,滿臉邪笑地盯著這邊,眼中盡是貪婪之色,仿若一只餓狼盯上了獵物。

  “閉上你的臭嘴,少在這里胡言亂語,瞧你那腎虛的德行!”仙劍派弟子中,一名刀眉如針、滿臉怒容的弟子當即破口大罵,毫不留情,那聲音仿若一道驚雷,響徹四周。在場眾人,無論是各教派弟子還是江湖散修,聽到這話頓時哄堂大笑,仿若一陣狂風(fēng)刮過,笑聲此起彼伏。

  古今好奇地看向發(fā)聲之人,心想究竟是誰如此霸氣。待看清是湛盧峰七弟子溫蒼道時,愈發(fā)覺得新奇,仿若發(fā)現(xiàn)了一顆隱藏在暗處的璀璨明珠。

  被懟的那名云風(fēng)宗弟子面紅耳赤,本欲發(fā)作,但看到溫蒼道那仿若實質(zhì)的強大氣勢后,又強壓怒火,臉色陰晴不定,仿若六月的天氣,變幻莫測。經(jīng)詢問得知,溫蒼道是仙劍派宗榜第三的高手,而對方只是云風(fēng)宗排行老六的云中鶴,古今這才恍然大悟,仿若撥云見日,心中明了。

  仙劍派弟子哄堂大笑,甚至有個別弟子躍躍欲試,仿若即將出鞘的寶劍,卻被葉蜀清一個眼神制止住,仿若被一道無形的繩索束縛。

  云風(fēng)宗自覺丟了顏面,一名團髻男子上前抱拳賠禮:“抱歉,都怪我等管教不嚴,還望葉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葉蜀清并未正眼瞧他,仿若眼前之人是空氣一般,只冷冷地說了句:“無礙?!?p>  云風(fēng)宗弟子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招惹是非,場面又恢復(fù)了平靜,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界門方向,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見界門依舊風(fēng)云變幻,仿若一位喜怒無常的神靈,眾人明白尚未穩(wěn)定,當下唯有耐心等候,仿若虔誠的信徒等待著神明的旨意。

  隨即,眾人紛紛原地盤坐修煉起來,四周一片寧靜,仿若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幾日后的一個傍晚,界門逐漸趨于穩(wěn)定,湛藍的星空洞口漸漸變得如銀鏡般平整,仿若一面被擦拭干凈的鏡子,清晰地倒映著世間萬物。待到能清晰倒映出眾人身影時,各派領(lǐng)頭弟子相互對視一眼,仿若心有靈犀一般,隨即一聲令下,眾人各施神通,仿若靈動的魚兒,魚貫而入,遁入那銀鏡般的界門后消失不見,古今也在其中,仿若被卷入了一場神秘的漩渦。

  眾人穿過界門結(jié)界的瞬間,只覺眼前一花,仿若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再看清時,已身處一片空曠的曠野之上,放眼四望,滿目荒涼,仿若一片被時間遺忘的廢墟。隨著眾人陸續(xù)涌入,原本靜謐的空間瞬間被嘈雜的人聲填滿,仿若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無數(shù)石子。

  抬頭望去,天空被破碎斑駁的銅頂覆蓋,仿若一張破碎的蜘蛛網(wǎng)。遠處的城墻早已殘垣斷壁,破舊的角樓旗桿攔腰折斷,仿若一位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滄桑。雄偉高大的城門雖已不復(fù)往昔輝煌,但仍能從其滄桑中遙想當年的波瀾壯闊,仿若透過歷史的迷霧,看到了曾經(jīng)的繁華昌盛。

  城門的額匾上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黎蜀國”幾個大字,古老的字體仿若帶著跨越時間長河的痕跡,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歲月的沉淀與歷史的厚重。

  “竟然是傳說中的黎蜀國,這可是上古時期的國度,據(jù)史料記載,距今至少六七十萬年!”

  人群中,一名圓臉瞇眼的微胖少年驚訝地大喊起來,聲音在末尾處近乎破音,仿若一道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長空。

  眾人循聲望去,見是軒轅峰六弟子上官文正。據(jù)說他看似懶散,但卻是仙劍派弟子中最精通歷史之人,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自然增添了幾分可信度,眾人對此深信不疑,仿若找到了真理的方向。

  然而,大部分人從未聽聞過相關(guān)細節(jié),即便知曉也只是驚嘆其年代久遠,并無太多其他感受,仿若看到了一顆遙遠的星星,只是覺得遙遠而陌生。唯有極少數(shù)人略有耳聞,此刻也露出震驚之色,仿若被一道閃電擊中,呆立當場。

  見眾人滿臉疑惑,上官文正便滔滔不絕地講起來:“黎蜀國,乃是上古時期的國度,雖地域不大,但尊崇實力,以武力為尊,所以實力越強地位越高。據(jù)史料記載,其招募兵卒的首要條件便是必須達到五階至強境界。”

  “嘶!”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仿若被一盆冷水澆頭,這是何等的霸氣?隨便一名小卒都是五階至強高手,實在難以想象這竟是上古時期真實存在的國度,仿若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故事。

  “既然如此強大,又怎會遭遇滅頂之災(zāi)?”人群中有人提出質(zhì)疑,仿若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孩童。

  上官文正隨即解釋道:“雖說其強大不假,但上古時期的魔族更為強橫。據(jù)史料記載,魔族入侵后,黎蜀國深知難以抗衡,便提前將全部平民和凡人轉(zhuǎn)移撤離,只留下軍隊背水一戰(zhàn)。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說到此處,他長舒一口氣,仿若背負著沉重的歷史包袱,然后故作神秘地說:“整個國度在瞬息之間被徹底覆滅,無一生還?!?p>  最后一個字落下,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仿若時間都停止了跳動,久久沒有動靜。眾人皆沉浸在想象之中,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魔族究竟是如何讓如此強大的國度瞬間滅絕的,仿若陷入了一個無解的謎團。

  “切,別在這危言聳聽了,不過是古人的記載罷了,歷經(jīng)數(shù)十萬年的流傳,恐怕早已失真。動動腦子,真有如此強大的軍力,即便不敵也不可能頃刻間瓦解吧?”人群中一名散修不屑地冷笑道,仿若一盆冷水潑在了眾人的熱情之上。

  眾人聽后,也覺得有理,畢竟這實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此恐怖的場景會真實發(fā)生,仿若站在了懸崖邊緣,不敢往下看。

  “轟隆??!”

  就在眾人重整情緒之時,腳下的大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若雷神在怒吼。與此同時,揚起的滾滾塵煙中涌出密密麻麻的黑影,仿若從地獄中涌出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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