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蒼莽森巍峨的層巒疊嶂深處……
“噠噠……嗖嗖……”,一道身影如猿似蛇,穿行于百尺參天巨樹密布的林間。
恰在此時,一只乖巧小鹿伏首在溪邊飲水,雙耳靈動探聽周遭,細看發(fā)下并非尋常野獸,乃是一頭宮階靈獸蒼靈鹿。
“咔”,一道輕微聲響傳來,蒼靈鹿當即警覺地抬起頭,朝四下查勘,如此身姿保持數(shù)息之久,發(fā)現(xiàn)并無異樣,便繼續(xù)低頭解渴。
而正當其垂首的一瞬間,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勢自其身后撲出。
看清了,竟是一頭丈余猛虎,再細看之,卻發(fā)現(xiàn)乃是雷霆靈虎。
那雷霆靈虎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勢如電掣,蒼靈鹿感應到危機,瞬間蹬蹄起躍。
這一躍竟已去二三丈,怎奈那雷霆靈虎有備而來,剛一撲而空,雙爪一經(jīng)觸地便再度魚躍而起,以比蒼靈鹿更迅之勢將其攔腰截殺于半空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漆黑光影帶雷霆萬鈞之勢,嗖的一閃而過,以極其刁鉆的弧線瞬息間接連穿透雷霆虎與蒼靈鹿的頭顱。
兩道尸體當即自半空轟然落地,再看時,一處隱蔽枝杈間一陣輕微抖動后,化作一道人影。
此人的膚皮呈古銅之色,身型健碩,面容清秀卻不失堅毅,雖是年紀不大,卻給人以成熟穩(wěn)重的印象,舉手投足間顯露力量,不是別人正是古今。
古今自那樹杈之上輕盈一躍,倏然便至兩具靈獸尸體邊,頭頂半空懸一柄漆黑尺許短劍,光锃烏亮,未沾一滴鮮血,正是之前所獲的七殤劍。
拖起兩具靈獸軀體,左右雙手各擎一具,以比來時更迅的速度彈射而走,不待片刻便已到達一處隱匿的洞穴之中。
“不錯,今日收獲頗豐,又可以飽餐一頓了,這七殤劍果然鋒利無比,一只蒼靈鹿,體修二階靈獸,一頭雷霆靈虎,體修三階靈獸俱是瞬息洞穿”。
滿意的把玩著七殤劍,一人一劍默契劃開靈獸皮毛,架起烤架,大快朵頤。
半個時辰后,風卷殘云,一片狼藉,此時地上只余兩張獸皮,烤架邊擺立兩具森森白骨。
兩獸雖是靈獸,但以古今如今肉身修為,這些血肉不消半天便可消化一干。
酒足飯飽,滿意地拍拍肚皮,再度開始日常修行功課,參悟起合藏鼎圖。
盤坐地上的古今此時身周氣霧氤氳,似是身處香熏煙埋之中,念稠已然愈來愈接近如霧之境。
不知多久后,練完功的古今站起身來,拍散衣著之上的塵土,打量己身,隱有一股爆炸般的力量洶涌。
如今念道已然步入二階,念道之力也達萬鈞,將那七殤劍操控的得心應手。
沉心開啟肉身之力,即見肉身之上如筆畫符一般,自脖頸處開始,四下蔓延出一道、兩道、三道……最終停在八道體紋。
催動修羅體,身周瞬間被血紅色霧氣繚繞,如一尊絕世殺神,教人膽寒。
遍觀種種修為,古今終是長舒一口氣,隨即抱臂于腦后,仰躺于自己所制的石床之上,盯著洞頂暗自發(fā)呆。
“如今辭別父母入蒼莽森已然近一年,不得不說這蒼莽森何其遼闊,不知家中是否安康……”。
回想半年以來的種種經(jīng)歷,奇聞異獸,百珍靈草,與數(shù)十丈白珠蠑螈對弈,盜千仞懸崖之上茶欒鷹鳩之卵,千尺瀑布下以滾石檑木錘煉肉身,甚至睡癥發(fā)作后被碧游青蟒吞入腹中……。
“歷經(jīng)些許,也算是略有成長,而依近日所遇而言,如今所遭靈獸等階愈來愈低,如若所料不差,應是抵達蒼莽森邊境,即將出去了罷”。
不知不覺自己已然自蒼茫之森中橫穿而過,再不出幾日,便要撥云見日。
打開玉戒空間取出換洗之服,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行頭裝束,做好突出蒼茫森之域的準備。
次日清晨,不待朝陽斜照,古今便早早動身,路遇靈獸,但凡見自個后眼毛金光的,皆是被一刀斃命,順手收入玉戒之中,如此這般將近半旬。
某日午后,正待古今愜意地躺在樹上休憩,忽然停得下方傳來一陣吆喝聲,立刻歡欣雀躍而起,只因那聲響乃是無比懷念的人類聲音。
自進入蒼莽之森,已有一年未曾聽聞人類音訊,此時覺得倍感親切。
可當尋到聲源位置,身居樹梢暗處看清腳下情況時,古今頓時滿面陰郁。
只見樹下約十來名黑衣男子,各個身高馬大,面容陰邪。
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皆是念道二階修士,此時正圍剿一只黃皮獨角靈羊。
“這只靈羊應是體修二階修為,怎會被念道二階之眾所困?”,古今滿心疑惑。
細細打量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只有孕在身的母羊,方才了然。
再說那靈羊被幾人圍獵圈內(nèi)進退維谷,雖是境界更高,卻奈何身孕拖累,只得作困獸之斗。
反觀那幾人,皆是面露貪婪,相互交換眼色,直朝靈羊撲殺而去。
“人性,何為善惡?”。
古今本欲轉(zhuǎn)身離去,可還未走出幾步,一道聲嘶力竭的哀嚎震的背影一顫,終是嘆息一聲,搖頭折返而回。
正在黑衣一眾自四面八方朝靈羊撲殺而去時,一柄漆黑玲瓏短刀悄無聲息自其中兩人背后劃過。
“噔、噔”。
隨著兩道清脆聲響傳出,那二人應聲倒地。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同伙皆反應不及,待審明情況后扶起二人,發(fā)現(xiàn)都只是昏厥而已,并無大礙。
“誰!”。
一眾人等立即停下狩獵行動,散開念力四下尋覓。
領頭之人瞥一眼倒地的同伴,朝四方抱拳拜道:“不知閣下為何方高人,我等乃是蝰蛇幫眾,在此狩獵,不知有何得罪之處,還望高人海涵”。
那領頭之人句句得體,恭敬有佳,只是提及蝰蛇幫三個字時,一種傲然神色顯露無遺,眼神依舊四下尋覓。
此時一名三角眼形的手下,在其耳邊輕聲道:“大哥,此人應是境界不高,不然怎會只敢偷襲,卻不敢露面,方才我探查了一番倒地兄弟的傷勢,此人——御物境”。
雖是聲輕如蠅,怎奈古今耳靈目惠,聽得真真切切。
那領頭之人聽聞后,雖是不敢懈怠,卻自其眼中神色可知,明顯沒有了方才的敬畏。
古今依舊匿于樹上,屏息靜觀,未曾答話。
那幾人依舊在原地四下觀望。
忽然,一柄七尺蛇矛飛速朝古今所在的樹枝襲來。
古今仰頭避過,不禁一臉無奈,既然已經(jīng)暴露,便堂而皇之自樹上跳了下來,落在眾人面前。
待一眾看清來者乃是一名十歲上下的少年,不禁老臉一紅,尤其那領頭之人,更是羞赧不已。
惱羞成怒雙目圓睜,隨即氣極反笑,戲謔地道:“我還以為是何等高人,原是個毛都未長齊的毛頭小子,小子,你當真是好手段,欲要虎口奪食?當真是好的很吶,今日你欺我手下,又如此羞辱于我,看我不將你抽筋扒皮”。
古今未曾回應,只是面無悲喜看著這名跳梁小丑。
領頭之人使個眼色,兩名手下當即朝古今迸射襲來,古今絲毫不懼,七殤劍上下翻飛,一手拳掌變幻,直直打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
伴隨骨頭斷裂的恐怖聲響,那名男子即刻倒飛而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領頭男子一看,心知自己輕敵,重新審視起古今,當靈羊被五花大綁后,幾名手下便摩拳擦掌朝古今而來。
由于半年之內(nèi)與自己交手的俱是靈獸,此番見到人類,難免興奮難以。
只不消片刻,幾人便紛紛倒地不起,只有那領頭之人尚有神智,被古今單手揪起,當即討?zhàn)垺?p> “小兄弟……不不……,大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方才之事都是誤會,還請大哥饒小的一命”。
古今懶得與其廢話,便只問道:“你等從何而來?前方是何去處?”。
領頭之人見古今面無悲喜,瑟瑟發(fā)抖回復道:“前方乃是聚寶都,以寶物交易營生,我等便是從此而來,大哥,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大哥饒……”。
不待說完便見古今嘴角微微一揚,而后手爪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那人便癱軟下去,言未盡,人已死。
與此同時,古今腦后一柄七尺蛇矛在距自己半尺處無力墜地。
撇下尸體,緩步走到靈羊面前,那靈羊一見古今殺伐如此果斷,奮力掙脫,奈何一切掙扎皆是徒勞。
出人意料的是當古今解開縛繩后,卻一眼都未多看起身便走。
那靈羊一躍而出便要逃命,不出幾步卻見古今并未追來,忍不住回頭停佇觀望。
古今聽聞身后的動靜,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大肚靈羊眼角含淚,噗通一聲,朝自己俯身跪下。
見情景此,心中微微一觸,卻板著臉低喝道:“我并非善人,只不過今日已然食飽,如若下次叫我撞見,便將你烤了吃”。
畢竟是靈獸,可聽懂人類言語,聽到古今所言后先是一驚,而后放松身形,點頭致意轉(zhuǎn)身奔去。
古今則回首朝遠方望去,心中道:“此番確真是離市井不遠了罷!”。
幾日之后,一座繁華都城門口,古今立于大道中央,見左右出入來往之人,不禁懷念不已。
已然一年多未曾見這種景象,此番再見,竟有種回歸之感,當即朝門內(nèi)行去,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閑逛了半日。
逛累后,便尋到一家客棧,擇了一間客房住下,要說錢,古今此時便隨手拿出一件寶物便可接受貴族待遇,也算是鄉(xiāng)紳一枚。
叫一些上好的飯菜,風卷殘云飽食一頓。
店小二見古今出手闊綽,以為是哪家公子哥,也是恭恭敬敬。
喚來小二,塞給一些賞錢,而后詢問了一些城內(nèi)之事。
原來此座城都便是前日所遇黑衣人所言的聚寶都。
城內(nèi)主要依寶物交易為生,之內(nèi)勢力繁雜,豪強如云……。
據(jù)小二口中所說,恰逢近幾日,城內(nèi)即將舉行一年一度的拍賣盛會。
消息一出,古今頓時玩心驟起,欲要一睹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