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彼奚崂锎蠹襾y七八糟地都在換衣服、打扮。只有一個女孩子,坐在下鋪安靜的看書,仿佛一整個亂糟糟的宿舍與她無關。
“你不收拾一下啊?”一個黑頭發(fā)、黑皮膚的女孩問這個看書的女孩。
“收拾什么啊。有什么好收拾的?!迸诎l(fā)黑膚女孩燦然一笑。
正說著,宿舍門被打開,一個燙了大波浪,顴骨較高,也有點黑,帶著異域風情的女孩子出現(xiàn)了。她笑著一把奪過看書女孩手上的書說,“蘭若?”說完以后看見難得一見的黑發(fā)黑膚女孩,笑著說,“卓菲,你也在啊?!?p> 被叫做卓菲的女孩“嗯”了一聲。又問,“你沒跟林靜姝一起回來嗎?”
大波浪女孩搖頭說沒,直接沒見著人。卓菲說了句,“奇了怪了。平時都在,偏偏今天不在。”
“她那會跟舒宏博在一起呢。應該會準時到達。”宿舍里另外一個小鼻子小眼的女生回答了話。
大波浪女生對看書的女孩說,“蘭大小姐,都幾點了,打扮打扮出門了。”
被叫做蘭若的女孩子無語地攤攤手,“有什么好打扮的。直接去就行了。畢業(yè)的散伙飯,又不是參加什么酒會。你們這么盛裝打扮的……嘖嘖嘖?!?p> 異域風情的女孩笑出了聲,“你啊,散伙飯吃完,是要合影拍照留念的。誰想在照片上慘不忍睹啊。你是不知道,今天孫菲菲和李雪打扮的可漂亮了?!?p> 異域風情女孩看著滿宿舍收拾的雞飛狗跳的樣子,不由地笑了,坐到了蘭若身邊,“不過,我們的蘭若天生麗質,不用打扮也一樣美美的?!?p> 蘭若笑了一下,抬腕看了一下表,說,“只要你杜婉大小姐收拾打扮好了,咱就出發(fā)。”
異域風情的女孩子笑道,“杜婉遵命!”
兩個女孩子說笑著趕上了校車。這輛車帶著他們去了散伙飯的酒店。
說實話,這散伙飯真心不好吃。飯菜味道已經(jīng)不知道是何味道,剛上場,每個人一句的真心話就說的讓人食不下咽。這四年的大學生活,幾乎成為每個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四年。聽說人的大腦、身體,都會在20歲左右的時候最后一次開啟,包括你的情感、人生定位、性格等等方面。從一定意義上說,你讀什么樣的大學,接觸到什么樣的人,都對你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
蘭若不能說她這大學四年無一收獲,從學習方面講,她努力,但是卻總是善于謙讓,雖然獎學金也算不上每次都有,但是運氣好的前提下,她得到一次出國做交換生的機會。大二、大三那兩年,是她19歲、20歲的時光,幾乎是最好的時候。然而國外的教學特點與國內畢竟不同,經(jīng)過大一的從高中到大學的適應,又從大二去國外,經(jīng)過了國內與國外的適應,到大四回來,反而不習慣了。如今匆匆畢業(yè)了,她似乎覺得大學還有好些地方她都不甚清楚,而班中的同學,除了幾個大一時候玩的好的,去國外一直聯(lián)系的以外,幾乎其他的同學她都沒太有交流。這場面上盡說些煽情的話,她反而覺得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幾輪酒敬下來,也讓不勝酒力的蘭若有了微醺的感覺。
蘭若臉色紅紅地坐在位置上,看著滿場的同學各敬各的,亂七八糟的樣子,不由地微微皺眉。她跑了幾次洗手間,吐了幾次,終于覺得好點了。誰想剛坐定,又有人來敬酒。
敬酒的是一個不太熟悉的男同學。大一時候她卻經(jīng)常跟這個男生說話。那個時候,她是他們學校建筑系畫功最好的之一,這個男生還跟她要過她的畫。
他一來就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什么一直喜歡蘭若,蘭若去了國外,他才找了對象如何如何。他還問蘭若是不是怪他。
蘭若無語地笑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發(fā)他。杜婉看見這情況,跑過來打了圓場,說人家蘭若也有對象了。那男生聽了以后著實一愣,忙灰溜溜地跑了。杜婉哈哈大笑。蘭若卻覺得尷尬。佯裝責怪了幾聲杜婉,又前去跟那個男生喝了幾杯。那男生還是尷尬的要死,卻又礙于情面不好發(fā)作。
蘭若坐定以后,又有人來敬。總是不是男生就是女生,什么愛恨情仇、恩情怨念的,還有過去的舊事、未來的夢想,絮絮叨叨的就是一頓說。這一來二去的,幾杯下肚,讓蘭若真的陷入了恍惚。
九點的時候,陪做的導師好不容易才離去,留下同學們又是吃喝玩樂,幾個人還商量著要去K歌。好不容易時過九點半,約好的同學都各自打車離去。蘭若爬在桌上,動都不想動。
眼看就要十點了,杜婉搖搖晃晃嘻嘻哈哈地過來問蘭若要不要跟她們去K歌。蘭若擺擺手,說不想去。杜婉想走,又覺得留下蘭若不妥,便打了一個電話。
沒一會,一個穿著白色T恤藍色仔褲的男生出現(xiàn)在走廊那一頭。跟杜婉一起的幾個女生看見帥哥不免尖叫。這個男生有點太過帥氣。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腿長臀翹,寬肩窄腰,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地可以做護膚廣告。
杜婉看見他過來,老早就朝他招手,“這呢?!?p> 女生們看見杜婉認識這么一個極品,不免地嘰嘰喳喳議論紛紛。
“她人呢?”男生一過來就問。
杜婉用手指著包廂里面的一張圓桌,但見蘭若正爬在桌上。
男生正要進去,杜婉拉住他,笑著說,“我要跟她們去K歌,才把蘭若交個你。你可得安全地把她送回去。不然我拿你是問。”
“行,知道了?!蹦猩f著就匆忙走了進去。
他剛一進去,幾個女生就嘰嘰喳喳地問杜婉他是誰。杜婉神秘兮兮又傲嬌地說,“還能是誰,蘭若的男朋友唄。”說完又補充一句,“分手的男朋友?!?p> 男生走進去就坐在了蘭若旁邊的位置上,啞低嗓音說,“你喝了多少?可以走路嗎?”
蘭若抬起頭,看見是他,不免氣結。站起來就想走,誰知卻搖搖晃晃的。男生一把拉住她,她順勢倒在了他懷里。他啞然失笑,“你喝了這么多,還逞能。要不要我抱你下去?!?p> “誰要你抱。你給我滾。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記清楚。”蘭若抬起手就要打他。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太細,他總是害怕不小心稍微一用勁,就會把她的手腕給折斷。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是我的錯。行不行?!蹦猩烟m若手臂握緊,免得她動手打人,又把她拉到自己的懷里,哄她。
“你少裝好人了。沈家明。你這個混蛋?!碧m若說著,又上了腳。這一腳踢上去,把男生的褲子踢了幾個腳印。
沈家明嘆了一口氣。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往外走。蘭若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往外走。
沈家明的車就在樓下停著。他拽了蘭若走了半途覺得拽著麻煩,干脆把她抱起來就往樓下走。蘭若一直在他懷里掙扎,一邊還罵他打他。這一路上從二樓下去,圍觀的人倒也不少。
沈家明拉開車后門就把她塞進去。蘭若雖然瘦,但是個頭不小,手臂又有勁,沈家明與她拉扯了半天,背后濕了一大片。好在叫了自己的朋友文海濤過來開車,否則今天就別想把這位大神給帶回去。
沈家明在市中心有一套87平米的公寓,離他上班的公司不遠,走幾步就能到的那種。文海濤把車停好,笑地無語,什么也沒說,把車鑰匙扔給沈家明就要走。沈家明叫住他,又把車鑰匙扔回去,“你把車開回去吧。太晚了,不好打車?!?p> 文海濤無語道,“好吧,如果明天用車,我再給你送回來?!?p> 沈家明與文海濤分別以后,更是艱難地把蘭若給帶回了自己的公寓。蘭若死磕著不進屋。眼看到了沈家明家門口,兩腿蹬在墻邊上,就是不肯進去。沈家明無語,狠了個心把她抗了進去。
沈家明把她扔在沙發(fā)上,就把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的T恤脫下來扔進了專門放臟衣服的籃筐里,又去臥室換上一件干凈的家居服。出來還見蘭若在沙發(fā)上又是哭又是鬧的。好不消停。
沈家明走到房間里的短吧臺后的冰箱前,打開冰箱取出一瓶蘇打水就仰頭喝起來。然后又走進洗手間洗澡。完全不管哭鬧的蘭若。
等他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蘭若不見了。他慌忙四處找尋,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在了他的床上。他無語地笑笑,“都不洗澡?!闭f著掀開被子,也鉆了進去。
蘭若連衣服都沒有脫,身上、頭發(fā)上,都有一股酒味。連呼吸都有酒香。說來也是奇怪。他很不喜歡酒味,但是她這股酒味,他卻覺得是酒香。他把她翻過來,壓在她的身上,輕輕地吻她的嘴唇。
其實,算起來,他們都是分手的男女朋友。這還得從蘭若回來的那個夏天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