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耿亮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檔子事,真是家家一本難念的經(jīng)。
顧云飛就不一樣了,這小子早就瞄好了,不然也不會攛掇耿亮找這個目標(biāo)。
“兩公里外有個小亭子,適合觀察,咱們兩個輪流觀察情況,我在這里看著這個家伙”顧云飛煞有介事的說。
耿亮并不知情,還在緊張的在山頭外兩公里的地方觀察“敵情”,一旦大批治安隊來,那就趕緊告訴顧云飛,腳底抹油快溜。
實際上,顧云飛看耿亮一走,笑了一下:“還是太嫩”,然后踹了那個小科長一腳:“別耍花招,就算你能跑出去,我一樣可以找到你,然后……”短槍指著他的腦袋:“你在朝城,有兩個相好的,還有一個私人的倉庫,值錢的東西都在那里吧!”
“嗚嗚嗚”被堵著嘴,小科長露出驚恐的表情,旋即轉(zhuǎn)了下眼珠,心里知道,這兩個人,果然不是什么過江龍,自己的小命肯定有保障,但是恐怕要大出血了。
顧云飛拔出塞在他嘴里的破布:“你應(yīng)該知道,爺爺我想要多少吧,自覺點,報個價,看看如果價格合適,以后的路好走,要是不合適…”顧云飛獰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族里最近干了什么”
“我…我最多只能再出五根黃魚”小科長說:“這還得跟族里湊一下,我一個人拿不出來”
顧云飛拍了拍他的臉:“拿不出來?你這個科長怎么當(dāng)上的,不用我提醒你吧,送出的黃魚有多少條,也不用我告訴你吧,想用五根黃魚就打發(fā)爺爺,你就覺得自己的命這么不值錢?”
“你們已經(jīng)要了五百塊大洋啦!不能這么貪的!”小科長小聲嘶吼。
“五百大洋?五百大洋在魯?shù)啬軗Q兩根大黃魚么?現(xiàn)在大黃魚什么價?你個干總務(wù)的,心里不清楚?爺爺要是提出要紙幣,你特娘的還不得美的鼻涕冒泡!”顧云飛擰著小科長的耳朵。
“我給!我給!十根大黃魚!行了吧!但是我得知道你會不會再拿這件事情要挾我!”小科長梗著脖子,十根黃魚啊,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要是總被要挾,還不如現(xiàn)在就被撕票好了。
顧云飛:“一錘子買賣,除非你們又干了那種事,否則我不會再找上門”
“你!”不讓做?那這十根金條的虧空怎么找補(bǔ)回來?而且看他這個意思,要是再做,豈不是還得放血?不行。
心里有了計較的小科長馬上換了副表情,訕笑著說:“不干了,不干了,這種缺德的事情干一次就夠天打雷劈的了,怎么會再第二次”心里想的卻是,一旦有了自由,立刻聯(lián)系治安隊,想辦法把這兩個人斬草除根。
顧云飛豈能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家老宅里,兩個后生背著長槍,站在一個身穿黑色馬褂的男子身后,山羊胡子拱拱手:“洪師傅,事情就仰仗你啦”
黑色馬褂:“老家主放心,我定叫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小毛賊,知道知道什么東西是他們不能碰的,過江龍?我讓他們變死蟲!”
說完,接過山羊胡子遞來的小盒子,里面裝著的是火紅火紅的五封現(xiàn)大洋,一百塊為一封。
三個人大大方方的,一人騎馬兩人身后跟著,就往這里趕來,耿亮看的個清楚。
“就一匹馬,這么摳門?能拿得出五百大洋么”耿亮暗自嘀咕,他倆是在牲口市場買了兩匹普通的黃鬃馬,每匹馬價格八塊大洋,并不昂貴,如果說這家地主能出得起五百塊大洋贖金,家里不可能就只有一匹馬吧。
騎馬的黑馬褂勒住馬,左右一扭頭,身后的兩個人健步分頭離開,耿亮:“這家伙想干嘛?果然不老實”,隨后耿亮返回顧云飛所在的地方。
跟顧云飛說了情況后,小科長聽到心里大罵:“就派幾個看家護(hù)院的來,能頂什么用,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好對付,要是惹毛了,再加價,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顧云飛說:“我去看看,你在這看著他”
耿亮看著他就是純粹的看著,一個字也不跟他說,活脫脫不諳世事的小菜鳥一枚。
不多時,顧云飛回來了,手里拿著那五封沉甸甸的大洋,小科長一眼就看到了顧云飛手上肉眼可見的血色。
顧云飛用小科長的衣服擦了擦手,說:“我放了個人回去報信”
耿亮:“你…”
顧云飛:“你接著去看著點”
耿亮神色糾結(jié)的離開,顧云飛小聲說:“十根金條,落山之前送到,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了,當(dāng)然,我不會說出真正原因,只是說,他們耍的小花招讓我很不高興,臨時加價而已,希望你的族人這次能放聰明點”
“他們派誰來的?”小科長問道。
顧云飛:“一個死人的名字我會關(guān)心么?這個是他的槍,看你認(rèn)識不認(rèn)識了”說著,從后腰把一支擼子扔在地上,小科長一看,頓時魂飛魄散,老家主真的是下了血本,洪三可是祖上押鏢的,曾經(jīng)還跟幾百人的押鏢隊去過北邊,最后就幾個人活著回來了,其中就有洪三,可以說是尸身血海里爬出來的,每個月五十塊現(xiàn)大洋的供奉,還得額外報銷他吃喝逛那啥的費(fèi)用,是家族最大的依仗..之一。
“你…你…你把他殺了”小科長哆哆嗦嗦。
“你覺得我會傻到放頭目回去報信么?肯定是放他帶來的小嘍啰啊,要不是這家伙不肯束手就擒,我還想拿他再換個幾百大洋玩玩,畢竟…”顧云飛假意皺眉,嘖嘖兩聲:“身手還算湊合,這擼子也是馬牌,馬也不是便宜貨,可惜了,可惜了”
小科長冷汗都下來了,第一是因為面前這個人太厲害,不好對付。第二就是這么厲害的人物,也許有背景,那么自己調(diào)動治安隊來圍剿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耿亮走出了藏身地,他真的很想立刻就聯(lián)系冷峰,問問他這個顧云飛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只可惜現(xiàn)在時間不對,他怕耽誤了冷峰的事情。
距離兩個人互換身份過去了兩天,冷峰監(jiān)視了盧家一天,發(fā)現(xiàn)宋家和孔家一天中早晨來,中午走,晚上又來。
一整天冷峰都在醫(yī)院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搞得張副官也很郁悶,心里總是覺得“耿亮”似乎在盤算什么事,但是最近這小子好像越來越能藏事兒了。
“還是沒有任荷的下落”冷峰皺眉,心里也很焦急,可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晚上的時候,冷峰趁著沒有人,把面具摘下來,很熟練的進(jìn)行保養(yǎng),然后清潔面部,顧云飛的師弟好像沒有顧云飛那種飛來飛去的本事,也不用擔(dān)心他會從窗戶里嗖的一下出現(xiàn)。
只是樓下白天一直有個黃包車夫,或者是一個賣雜物的小販,晚上則是一個賣咸菜面的小吃攤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