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正是海上最最靜謐的時刻,冷峰和耿亮第一次站在船頭,眺望著海面,久久不語。
“兩位先生”一個生硬的中文聲音傳來,冷峰和耿亮回頭望去,是一個德國下級軍官。
“什么事?”
德國下級軍官敬了一個禮,說:“德國,國防部,裝甲二師,科尼參謀長,讓我在二位先生上船后,再把這個東西給你們”
冷峰接過一個木盒子,怪沉的,“是什么?”冷峰問。
軍官臉上擺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我是不會擅自拆開長官的東西的,所以,很抱歉”
冷峰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辛苦,回去休息吧”
“好的,再會”下級軍官再次敬禮后,轉(zhuǎn)身回到船艙休息處。
耿亮抬了下頭:“不會是科尼這輩子的私房錢吧”
冷峰笑了兩下:“有可能,來看看”,說著打開了盒子,卻是兩把嶄新嶄新的M1911柯爾特手槍,和兩個備用彈夾。
“柯爾特??!”耿亮兩眼放光,如同見到一個美女一樣,立刻抓起一把柯爾特,愛不釋手:“我做夢都沒想到我能有一把柯爾特哎,這可是二戰(zhàn)經(jīng)典手槍?。《?zhàn)時期,整個華夏正規(guī)軍部隊里,只有特別有身份有地位的軍官才有這種配槍”
冷峰拿起另一把:“我也聽說過,柯爾特手槍,不過不是太了解”,耿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柯爾特M1911,由約翰,勃朗寧研發(fā),米國柯爾特公司制造,11.43mm口徑,槍口初速度,253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后坐式擊發(fā),單發(fā),彈夾容量,7發(fā)子彈,膛線,6條,右旋,全槍重2230克,子彈不通用國內(nèi)手槍子彈,所以,需要進口”
冷峰別的不是很注意,唯獨這一句:“子彈,需要進口?!”
耿亮點頭:“沒錯,也就是說,這兩把槍,咱們除非有大量的子彈供給,否則,只能放回盒子里當(dāng)紀念品,華夏只有閻老西的兵工廠可以仿制,但是質(zhì)量并不太好,所以需要進口”
冷峰拄著腦袋:“看來還是沒啥用”
耿亮笑了兩下:“那也不一定,咱們也不是普通人,弄點柯爾特的子彈,還不是問題的吧,再說了,等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米國援助老蔣,到時候,這米國槍的子彈,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冷峰哼了一聲:“怎么?你還指望到時候有老蔣的后勤補給?別逗了啊”
耿亮撓撓頭:“好吧,反正這兩把槍啊,是身份的象征,咱們挎著這兩把槍回去,國防部和軍政部那幫家伙,就得對咱們另眼相看”
冷峰不屑:“不就是把槍么,至于么?”
耿亮:“不信啊,不信走著瞧,我還就告訴你了,全華夏,但凡是指揮部隊里,能擁有這種槍的人,肯定是從德國或者外國進修回來的特戰(zhàn)指揮官!”
冷峰一個趔趄:“我靠,這么牛逼?”
耿亮:“那是,要是普通學(xué)員畢業(yè)回國,撐死了也就是拿一把勃朗寧,至于柯爾特,是想都別想,就是在米國,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擁有的”
冷峰不由得對科尼送給的禮物高看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再過幾天也就該回國了,你準備好接受這個時期的華夏了么”冷峰話鋒一轉(zhuǎn)。
耿亮措手不及:“啊?!我……額……說實話,沒有”
冷峰說:“放輕松,反正咱們只是角色扮演的一場游戲而已,目標只是通關(guān)后那個神秘人給的答案,放輕松”
耿亮看著胸脯一直起伏不定的冷峰:“你是在自我安慰么?行啦,我懂,只是我唯一覺得棘手的問題,就是咱們?nèi)绾蚊鎸θA夏的一堆家人?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對著一堆陌生人叫爸媽?哈,還不如一槍崩了我”
冷峰:“你還是這個老毛病,張不開嘴,你跟不上溜,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看你跟德國佬有說有笑的,一到跟曾誠他們周旋的時候就裝聾作啞,到國內(nèi)怎么辦,難道要我一直給你當(dāng)發(fā)言人啊”
耿亮撓撓頭:“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裝了”
冷峰:“你這是廢話吧,我難道就不討厭裝么?沒辦法,國內(nèi)的事情,什么軍統(tǒng),中統(tǒng),額不對,雖然現(xiàn)在有了軍統(tǒng)的官方名稱,但是現(xiàn)在還是叫復(fù)興社,特務(wù)處,中統(tǒng)呢,這個時候好像還不是吃的很開,反正呢,咱們回國后,萬事小心就是了”
耿亮抱著腦袋:“什么復(fù)興社,特務(wù)處的,還有軍統(tǒng)中統(tǒng),煩都煩死了”
冷峰繼續(xù)嘮叨:“你給我認真聽著,現(xiàn)在的軍統(tǒng),也是復(fù)興社特務(wù)處,雖然還沒有正式更名,但是在德國辦事處的時候就是用軍事調(diào)查統(tǒng)計局來辦事的,倒是你,別瞎說,捅婁子”
耿亮表示,懵逼。
“好了,時間不早了,去休息一下吧”冷峰拍拍耿亮的肩膀,耿亮搖搖頭:“我暈船”
冷峰:“……………”
躺在忽忽悠悠的船上,冷峰把玩著手里的柯爾特M1911,非常漂亮的槍身,锃光瓦亮,在昏暗的燈光下,是那么的嫵媚,如同一個美人,可是當(dāng)它射出子彈的時候,卻是分分鐘置人于死地的致命殺手,作為一個軍人,對武器的熱愛,還是讓他對這把柯爾特愛不釋手。
…………………………
此時,華夏的天已經(jīng)亮了,一個在裝修非常講究的豪宅大院里,一個中老年男子,背著手,在院子里踱來踱去,花白的頭發(fā)染著露水。
“老爺,您都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夜了,大少爺還得有幾天才能回來呢”一個穿著綠色旗袍的女子,扶著這個老者。
老者:“我知道,我知道,自從他離開盧家后,我什么都沒幫他,七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通過我的背景,去德國進修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他這次回國,會不會認我這個爹”
綠旗袍:“老爺,放心吧,盧峰是個好孩子,這次能去德國,是老爺您拼了全力送出去的,他是個聰明孩子,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不會不認您的”
老者眼角輕輕流下一滴淚水:“可是是我,終究對不起他們母子倆啊”
“老爺,別傷心了”
…………………………
“軍座,再過兩天,耿亮少爺就回國了”一個少校,在跟一個站在地圖面前的中年男子說話。
中年男子:“哼!什么少爺!他就是一個紈绔子弟!要不是看在他母親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用我這老臉,去給他爭取什么去德國留學(xué)的名額!哼,現(xiàn)在倒好,提前回國,怕是又捅了什么簍子,或者是讓人家趕回來的!”
少校端著茶杯:“軍座,您別生氣嘛,有一句古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嘛”
中年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哼!別跟我提他,真當(dāng)我心里不明白?怎么會提前回國?什么押送共黨,都是借口,我看根本就是受不了德國軍事學(xué)院的高強度訓(xùn)練,當(dāng)?shù)奶颖?!?p> 少校不敢再說話,若是軍座想要找臺階,自己一個臺階過去,自然有用,可是依舊這么強硬的態(tài)度,只能說明軍座心里的確生氣,那自己還觸這個霉頭干嘛?!
中年男子:“等他回國,讓他滾到中央軍校教導(dǎo)處去,愛分配到哪分配到哪,我不管了,還有,他要是想回來找我說情,你就是我不在家!”
少校為難:“真的不見?”
中年男子吐出硬邦邦的倆字:“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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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躺在船上休息處的冷峰和耿亮,還在思索如何應(yīng)付回國后,“熱情”的家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角色扮演背景,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當(dāng)然,這對后來他們回國后的處境來說,是一件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的事情,此是后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