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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清風(fēng)劍之龍虎前傳

第壹佰五十七回 蓮花之繼任

  郭騰敘述至此,便早有不少人思緒澎湃,對蓮花派和蓮花正宗以往的諸般疑慮已然解開,但卻又有不少新的疑慮隨之而生。

  八卦門門長管連升便問道:“二當(dāng)家的,想必那郭沆繼任蓮花正宗派主后,定是遵從陳摶祖師與和風(fēng)子前輩之命,重返汴梁?!?p>  郭騰目光仍是冰冷冷,接道:“正是!”

  管連升嘆道:“郭沆前輩之事跡,我等還是有所耳聞。傳聞郭沆自從到了汴梁后,將汴梁城中大大小小門派,不管是否是蓮花派,都整頓得井井有條,一改烏煙瘴氣之態(tài)。各門派間再不似五代時期那般道義淪喪,一味的欺軟怕硬,恃強凌弱,吞幫并派,肆意殺戮。后來太祖立宋以后,政治清明,召集天下英雄論劍于白云山。郭沆前輩彼時便眾望所歸,且武功屬實是天下第一大高手,便被遵稱為有宋以來,第一位武圣!”

  崆峒派乾坤五老第一老長臂飄髯叟宇文長庚道:“不錯!我幼時便記得,當(dāng)時江湖盛傳郭沆郭前輩之盛名。不過,至太宗朝時金龍教入侵,只是不知為何卻不見蓮花派之派主現(xiàn)身,只有一些蓮花派中的高手自發(fā)前往相援?!?p>  東京汴梁十一家鏢局的總瓢把子永勝鏢局金锏門神秦慶,在臺下大聲道:“我祖上與郭沆前輩有些交情,就連我永勝鏢局里不少好手,武功都是出自蓮花正宗。金龍入侵之際,郭沆前輩早已仙逝。仙逝之際,蓮花派當(dāng)時并未定下派主之選。只是不知郭騰郭二當(dāng)家的,跟郭沆前輩有無關(guān)聯(lián)?”

  郭騰雙目如電,掠過眾人,此時卻一改冷冰冰的腔調(diào),反而激切道:“郭沆便是在下之祖父!我祖父到了汴梁之后,憑著處事公允,武功卓絕,汴梁城一應(yīng)數(shù)十個蓮花門,皆自愿回歸蓮花正宗。況且,彼時本朝太祖皇帝對陳摶祖師和我祖父都頗為照顧,將東京城西五十里的西山坳蓮花觀,賜封與我祖父,為蓮花派蓮花正宗之道場。我蓮花派中不少俗家好手,彼時也入了朝堂,為我大宋四處征戰(zhàn)?!?p>  郭騰瞧著烏壓壓的人群,私下都在交頭接耳,大多是在說郭沆以往的豪俠義舉,便也有些得色,不過他隨即又轉(zhuǎn)為冰冷冷的神情道:“當(dāng)時,數(shù)十個蓮花門,已然經(jīng)過幾十年的演變,大多數(shù)都已非我正統(tǒng)道門,而是俗家弟子獨自居多。弟子品類不一,在我祖父未到汴梁之前,這些人為了生存,坑蒙拐騙者有之,偷竊搶劫者有之。人數(shù)眾多,難以安置,也不能將其都逐出師門,聽任其為非作歹生死由命,我祖父便將蓮花觀中的一部分道家弟子,分派到這些小門派中去做門長。然后,讓這些小的蓮花門可以自己去做些生意,掙些銀錢,再不要去做傷天害理之事。而將從華山帶回的幾十名弟子,悉數(shù)安置于西山坳蓮花觀中,作為蓮花正宗的蓮花派專心研習(xí)本門功法。而我祖父因為自己本就是俗家,不在蓮花觀居住。而又為了監(jiān)督這些蓮花門的散眾,他便在汴梁城都亭驛之側(cè)修了一座府院。都亭驛本就是我大宋汴梁城交易繁茂之地,我祖父居住于此,也便是為了蓮花門的散眾弟子能在此多做些生意,好養(yǎng)活家人?!?p>  眾人于此,才終于明白到底為何蓮花派能成蓮花正宗,終于在蓮花門弟子臭名昭著的諸般事情中,從心里將蓮花正宗蓮花派先剝離開來。

  華拳門門長葉儒此時抱拳當(dāng)胸:“郭二當(dāng)家的,方才我葉儒出言不遜,對陳摶祖師和貴派祖上有所不敬,葉儒知錯!郭沆郭前輩,在大宋初定之際,為了天下武林實屬用心良苦,稱得起武圣!待本屆風(fēng)云大會完結(jié),我定當(dāng)率弟子前往汴梁,于郭沆前輩墳前灑酒焚香祭奠之!”

  郭騰仍是冷冰冰的神色,沖著葉儒點了點頭,又道:“我祖父去世之際,原是要蓮花觀中的方圓子師叔繼任??缮徎ㄓ^與蓮花門的所有門人,都感念我祖父之盛德,在我祖父去世后,由方圓子師叔率領(lǐng)眾門人弟子,非要家父郭安繼任。方圓子道:‘蓮花觀中的道人們,多不理俗務(wù),管不了蓮花門中諸多繁雜的事項。’我祖父武功冠絕天下,可家父郭安卻從小便不習(xí)武,就連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都不愿意習(xí)練,只是整日里跟先生‘之乎者也矣焉哉’討論些文章。開口子曰,閉口詩云?!?p>  郭騰卻是與其父截然相反,是自小便不喜讀書,瞅幾眼詩經(jīng)論語,便頭疼狂躁的人物。他想起父親以往的舉止做派,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續(xù)道:“家父無奈,只得領(lǐng)了蓮花正宗派主之位。可誰又能想到蓮花正宗的派主,卻是個于武功一道,絲毫不通的文弱書生。家父也不過問蓮花門中的生意,只將那些門長門喚來,叮囑他們做生意之際,一定要嚴(yán)管弟子行為,絕不可殺生害命。那些門長見家父對他們要求極為簡單,倒也樂得順從,各門派協(xié)定每年都把盈利送一份到都亭驛給我父親。起初數(shù)十個小蓮花門各個都還遵循我祖父留下的門規(guī)約束,后來幾年過去,漸漸的變了。各個小蓮花門不停地收徒擴占底盤兒,甚至于蓮花門之間也互相傾軋,門規(guī)漸漸廢弛!”

  說道此處,郭騰冰冷冷的目光掃過劉道通等七八個前來參加大會的小門長。而劉道通卻也絲毫不懼,直勾勾與郭騰目光對視。

  郭騰繼續(xù)道:“蓮花觀中的叔伯,見我父屬實不習(xí)武功,又不善經(jīng)營,便將我兄弟二人自幼便接到觀中。我兄弟二人自幼在蓮花觀中長大,受蓮花觀諸位師伯師叔的傾心教導(dǎo),著力培養(yǎng)。待我兄長二十歲上,武功雖不及蓮花觀眾諸位叔伯,卻是那些蓮花門散眾弟子,抑或是門長都難以企及的。那一年,我父親竟去赴舉并高中了,更日日流連于詩畫書文,常常與晏殊、歐陽修等人游歷山水之間,動輒數(shù)月不還。蓮花觀中叔伯見蓮花門門風(fēng)日漸不堪,便于此時力推我大哥郭起繼任蓮花正宗的派主。我大哥繼任后,歷經(jīng)近十年的整頓,逐漸扭轉(zhuǎn)蓮花門在江湖上的風(fēng)評。蓮花門的弟子經(jīng)商,免不了有些行騙使詐的事兒,大抵上還是公平買賣,在我大哥管控之下,還不敢殺人害命,更遑論與朝廷對抗。自來蓮花派便心向朝廷!但是!一年前我大哥發(fā)現(xiàn)下屬蓮花派中,竟有人勾連襄陽王,意圖謀反!這種株連九族的謀反之事,定會禍及我派之存活,我大哥豈能坐而視之?想必是為宵小提前知道了消息,竟被人先下手為強,在我大哥的飲食之中下了毒!致使我大哥困臥大半年之久,終于還是在數(shù)月前,不幸離世!”

  郭騰自曝本門之丑事,立時便如炸鍋了一般,諸門派都紛紛斥責(zé)道:“竟還有如此以下犯上之刃,若追究出來,必誅殺不?。 ?p>  郭騰仍是冷冰冰道:“我派之事,簡述已畢!武圣人選出之后,我派便要清理門戶!另外,我蓮花正宗,推衡山派如十大派之位!一則衡山派本自我蓮花正宗,二則衡山派行俠仗義武學(xué)之道自有獨到之秘,實至名歸!”

  言畢,郭騰竟不下臺,而是朝著于和瞅了瞅,抱拳當(dāng)胸道:“于觀主!多有得罪,我大哥遺言道,久聽聞于觀主坐鎮(zhèn)碧霞宮,實乃當(dāng)今不世之高手,此生恨未相逢,遺恨九泉。在下郭騰,便冒昧向于觀主請戰(zhàn),代亡兄跟于觀主討教幾招。等過幾日我回到汴梁,為亡兄上香,也好在亡兄墳前說上幾句話,已慰亡兄之靈?!?p>  于和、普渡和雪竹蓮,一直在靜靜聽著郭騰演述,心中自有斟酌。

  此時郭騰竟徑直向于和請戰(zhàn),三兄弟對視一下,皆尋思:“這郭騰假借亡兄之言為托詞,毫無征兆便要挑戰(zhàn)于和,多半是存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心思。”

  于和正在沉吟之際,正要起身應(yīng)戰(zhàn),那邊早惱了碧霞宮的一眾弟子。

  夏遂良在臺下猛喝一聲:“郭二當(dāng)家的,東京汴梁西山坳蓮花觀中,蓮花正宗傳人,如今的蓮花觀主休明子,世人皆稱其為不世出的高人。聽聞郭二當(dāng)家的乃是休明子前輩傳人,想來定已得其真?zhèn)鳌N規(guī)煾敢延馐嗄?,未與人動手了。你雖然貴為蓮花派二當(dāng)家的,但是要說比試,定是若要考究我碧霞宮的功夫,小子夏遂良便陪你走上幾合?!?p>  言畢,竟不待于和發(fā)話,夏遂良灰紫的身影兒已飛上臺去,綽立郭騰對面。

  風(fēng)兒吹過,夏遂良的衣衫發(fā)梢盡皆飄動,而那淵渟岳峙的氣度,便早已令不少人折服。

  而此時普渡反而起身近前道:“此刻天已漸晚,紅輪早已沒入西山。二位若真要切磋,還是等明日吧?!?p>  郭騰只顧著心中思索百遍的兄長遺言,此時竟才發(fā)覺,涼月已升,暮靄四起,便沖著夏遂良道:“聽聞你夏遂良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那便明日一戰(zhàn)!”

  王元見今日大會已畢,便想扯著徐良去喝點酒解乏。

  而徐良此時卻盯著郭騰空座背后的郭奮郭長達。

  那郭長達正面色紅白交替,神情恍惚,竟還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意,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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