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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當(dāng)冤大頭?抄家奪爵了解一下

第39章 群起而禍端

  這世界上沒有完全能瞞得住的秘密。

  德慶侯世子婚前隱瞞有庶長子,德慶侯府甚至唆使庶長子去擋嫡母車駕,妄想借撒潑打滾蒙騙讓嫡母收作養(yǎng)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說真的,要不是昌兒那天鬧得大,附近都差不多聽說了這件事,沒幾個人會信。

  無他,太離譜了。

  都城里有點(diǎn)頭臉的勛貴高門都沒這么沒臉沒皮的!

  更別提德慶侯府已經(jīng)要敗落下去,康國公府如日中天,還背靠天家,是皇親國戚,皇帝皇后親自觀禮添妝,賜爵恩賞,比公主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有些人在這樁親結(jié)的時候,就納悶了——寧邦彥除了家世以外真的平平無奇,崔智光美貌與家世并重,嫁給他,粗俗點(diǎn)講,真的梅花扎進(jìn)粗陶瓶里,糟蹋了。

  本來德慶侯府在都城心中是走了大運(yùn)。

  現(xiàn)在是走了大運(yùn)還不知好歹。

  嫡長子可是能繼承家業(yè)爵位的,怎能亂了嫡庶?

  也有人暗戳戳地說,是不是崔智光不能生,所以德慶侯府才出此下策云云。

  但一張嘴又被塞回去——那庶子都四歲了,崔智光才進(jìn)門多久,分明就是寧邦彥婚前搞出的冤孽?

  婚前?

  有人抓住亮點(diǎn),開始熱切沸議起寧邦彥與喬氏女當(dāng)初就鬧得轟轟烈烈的風(fēng)流韻事。

  喬薰行事張揚(yáng)不拘,還對自己的婢女說過什么“人人生而平等”的瘋話。

  真是瘋了!老祖宗的規(guī)矩就是君臣民庶,三六九等,一個小女娘,還想變了祖宗天地不成?誰家要娶這么一個新婦?

  喬家雖說她暴斃了,但消息靈通點(diǎn)就知道,她是唆使寧邦彥,兩個人無媒無聘,私奔去了!

  現(xiàn)在民風(fēng)開放自由些不假,但誰家要是攤上這么一個女孩兒,家里名聲或多或少要受到影響。

  “你說那孩子是喬氏生的,還是真的像德慶侯府所說,是德慶侯世子的通房生的?”

  這其中門道可大了。

  如果是通房,那也算有名分的庶子,但如果是那種無媒無聘,外室無異的女子生的孩子……

  那是奸生子啊。

  奸生子還想塞到崔智光那里當(dāng)?shù)粘龅慕甜B(yǎng),這已經(jīng)不是國公府一支臉面的問題了。

  整個騰蛟崔氏都會想撕了德慶侯府。

  而連騰蛟崔氏的報復(fù)都經(jīng)受不住的德慶侯府,怎么能經(jīng)受得住靖陽王府,甚至皇室的責(zé)問?

  有些心思活絡(luò)的人家干脆叫人撤了給德慶侯府的請?zhí)?p>  還是離遠(yuǎn)點(diǎn)吧。

  而寧邦彥那里還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事情,醒來又被戚夫人和芳綃那么一哄,他就覺得自己又頂天立地大丈夫了。

  崔智光不在,他也認(rèn)為是一座大山離開了,輕快很多。

  這種心態(tài)一直到他當(dāng)職時結(jié)束了。

  同僚看向他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些鄙夷和看熱鬧,將他孤立在一邊,笑他要色不要前途,更嚴(yán)重的慢待發(fā)妻都出來了。

  寧邦彥心頭憋著一股火,終于在一個同僚嘴里徹底燒起來:“寧兄,你跟兄弟幾個說說,那個婢女究竟長得怎么樣,讓你不惜給她這么大體面……”

  寧邦彥拳頭揮了過去,和同僚打了起來。

  一片混戰(zhàn)后,寧邦彥被停了職。

  好死不死,那位同僚家也有些背景,長輩也是能上朝的。

  于是德慶侯府就被參了。

  治家不嚴(yán),家教桀戾,慢待妻室,還扯到了蔑視皇恩。

  德慶侯一大把年紀(jì),好不容易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位置。

  偏偏哪項(xiàng)他都不能反駁。

  “……寧卿啊。”

  德慶侯侍奉的君主呼喚他,聲音不悲不喜,眼神不怒不悅,如古井幽潭:

  “這是真的嗎?”

  “是臣的罪過?!?p>  德慶侯只能跪地請罪,檢討,心頭越發(fā)絕望。

  他回到家時,整個人都腳步虛浮的。

  皇帝說是他回家休息好好整理家風(fēng),實(shí)際上就是把他免朝的委婉說法。

  回到家里,又聽說兒子和同僚打架,已經(jīng)停職在家。

  他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死死盯著德慶侯府高祖皇帝賜下的牌匾。

  父親的叮囑在他耳邊回響:“你要振興德慶侯府,重鑄榮光?!?p>  老妻又在那邊哭嚎,把錯誤推到別人頭上,還張口閉口就是要給兒子出氣。

  這個家里,自己一個能依靠的人都沒有。

  如此無助啊。

  德慶侯視線模糊,忽而腦子里“嗡”地一聲,喉頭一股腥甜噴涌而出,倒了下來。

  不管是呼聲還是其他什么的聲音,終于停止了。

  ……

  “德慶侯吐血暈倒了?”

  國公府里一片歲月靜好,崔智光悠悠哉哉地修剪花枝,聽到德慶侯府那里傳來的‘噩耗’,她也不為所動,連多一個眼神都沒有。

  德慶侯講理,多點(diǎn)腦子,可還是縱容太過。

  愛之不以道,適所以害之也。

  崔智光心知肚明,要不是自己有個過硬的家世,父母親人又心疼自己,那么她現(xiàn)在不會在這里舒舒服服地睡醒吃飯,悠悠閑閑地修剪花枝,四周都是乖順的下人,隨時等待自己的差遣。

  按照息事寧人的做法,按照女子必須恪守貞順柔婉的禮法,她還是待在那個惡心虛偽的侯府里,受著姑舅家的閑氣,很可能還要被丈夫責(zé)備漠視。

  說到底,婚姻事關(guān)兩姓之好,是兩個家族間的交易,落水的肌膚之親只是一個幌子。

  父母需要一家說得過去的高門讓女兒推脫掉更麻煩的婚事,所以給予德慶侯府人脈與官職的拉拔,讓德慶侯府的門楣能再光耀些。

  而德慶侯作為受惠的那一方,要給崔智光庇護(hù),至少要讓她過得舒心。

  但德慶侯府不要說庇護(hù)了,不去打擾崔智光都做不到,明晃晃的是要算計崔智光,軟飯硬吃,從她乃至國公府索要更多。

  現(xiàn)在德慶侯府亂成一鍋粥,是自作自受。

  在一旁給崔智光挑揀鮮花的寒江斟酌著開口:“德慶侯年紀(jì)上去了,氣急攻心,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女郎是會受到一些牽扯的?!?p>  崔智光看了寒江一眼,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你說得對,拜托安伯,拿我阿父的名帖去太醫(yī)院請個太醫(yī)去看看。露江,你去送一只人參,順便看看德慶侯的情況。”

  她又囑咐彩江:“趙有丁那里先停手,別真刺激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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