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樓。
尤錦一聽謝絕來了,二話不說,急得丟下正在做的菜,轉(zhuǎn)頭鉆出了后廚。
然而,這幾日沈一鳴特地派了人盯著他,一聽到消息,他便神出鬼沒地從樓上走了下來,堵住尤錦的去路。
“掌柜的……”尤錦哀怨的看著他。
沈一鳴勾了勾唇,媚眼如絲問:“去哪?。俊?p> 尤錦壓抑住內(nèi)心的雀躍和激動,委屈解釋道:“難得師傅今日有空,特地來找我,掌柜的你就讓我去吧?!?p> “她找你?她能有什么要緊事?”
尤錦上次就忍了,這次實在忍不住。
“掌柜的,你為何要這么詆毀我?guī)煾担俊?p> 為何?
難道要他告訴他,自己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沈一鳴才沒這么傻,他堵住上樓的道,“你給我老實待在后廚做菜,別忘了還有客人呢,我去替你看看?!?p> 尤錦想說不放心,卻又被狠狠剜了一眼,只能不情不愿回了廚房。
趕走了尤錦,沈一鳴并沒有直接上樓,反倒是去了自己在酒樓里預(yù)留的住所。
精心挑選了一身暗紅色云紋紗衣?lián)Q上后,他對鏡理了理妝容,一雙狐貍眼笑意流轉(zhuǎn),眼角下生了顆細小的朱砂痣,媚骨天成,今日白玉簪顯得太過冷清,還是換那頂?shù)淖辖鸢子窆诎?,折騰了半個時辰,隨后才滿意的上了樓。
謝絕等了許久,遲遲不見尤錦,本想借尤錦的口找人,誰知一回頭尤錦沒來,倒是直接見到了沈一鳴。
他今日穿了一身明艷的紅色直裾長衫,紗衣垂感極好,行走間偶爾露出半截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大腿,活生生像只妖孽。
他一出現(xiàn),惹得蔣婉婉頻頻側(cè)目。
艷羨的碰了碰謝絕肩頭,低聲道:“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p> 前夫哥氣場太強,謝絕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聽說兩人鬧得不歡而散,那就暫且當做不認識吧。
沈一鳴自顧自落了座,舉手投足間散發(fā)出一股香甜惑人的熏香。
“找尤錦什么事?說吧。”他懶懶拄著下巴,眼神卻似笑非笑的勾著謝絕的目光。
謝絕哪經(jīng)歷過這些,一時臉皮有些發(fā)燙道:“我們是來找你的?!?p>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可沒話好說?!?p> 看來關(guān)系確實鬧得很僵啊……
在對付男人這件事上,她確實沒有原主有能耐,所以干脆就開門見山說了。
“我想找你買幾個人?!?p> “我怎么不記得,什么時候跟謝二小姐有這么熟了?”
謝絕摸了摸鼻子上的灰,“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不是生意人嗎?我們來談一筆生意如何?”
沈一鳴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上京城想要找我談生意的人,只怕排到明年去也未必見得著我?!?p> 謝絕表面上維持著溫和的笑意,暗地里忍不住罵了原身幾句。
又道:“咱倆關(guān)系不是不一樣嘛。”
沈一鳴冷盯了她一眼,“你倒還敢提?”
當初他二人之間的事,一度成為上京城名貴小姐們爭相模仿的風流韻事。
謝絕想不起怎么他了,蔣婉婉卻記憶猶新,說是兩人芳心暗許之后,謝絕帶著沈一鳴一道參加丞相家辦的宴會,誰知竟碰上有人當眾看上了他,說要爭搶。
誰知,謝絕比都沒比,談笑間就把沈一鳴推到他人懷中。
為此,好好一對鴛鴦硬是鬧成了冤家。
“沈掌柜,我們也算是你御香樓的老常客了,就當給點薄面?!笔Y婉婉出來打著圓場。
沈一鳴倒也并非不想合作,只是先前的事壓在心里有口氣不得不出,屬實有些憋屈。
他給兩人倒了杯茶水,語氣逐漸好轉(zhuǎn),“說吧,你要活工,還是死工?”
“有何區(qū)別?”兩人都聽不懂牙行里的行話。
兩人說話間,蔣婉婉的右手一直悄悄搭在她的腰后,生怕她脾氣上來,忘了正事。
然而,她卻不知,自己早已不是那個謝絕。
“活工賣身契可贖回,死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p> 聞言,謝絕與蔣婉婉頗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確認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后。
她果決道:“死工吧。”
沈一鳴點了點頭,伸出兩根染著鳳仙花汁的細嫩手指,“每人20兩,你們買得起嗎?”
謝絕黑了臉,怒罵:“奸商!你怎么不去搶?”
她在府上每個月也才10兩月銀,10兩銀子,足夠?qū)こ0傩占艺荒甑拈_支。
他居然一張口就是20兩,謝絕氣得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
蔣婉婉也沒想到買個人要這么多銀子,一時之間,臉上露出幾分窘迫。
“這樣吧,你將價格降低些,我也給你一些好處?!敝x絕態(tài)度一轉(zhuǎn),帶著幾分商量的口吻。
沈一鳴饒是有趣的看她一幅討好的模樣,心中十分熨帖,順著她的話問:“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我想你肯定也聽說了最近北部戰(zhàn)亂不斷,前線不是缺兵就是少糧的事。”
“那又如何?”
謝絕沉吟片刻,“不出三月,我手上會有一批數(shù)量龐大的糧食蔬菜需要出手,屆時我愿意以市場價三倍的價格出售給你?!?p> 沈一鳴一聽,正色道:“市場價三倍?你哪來的自信?”
今日若不是她,換作任何一人敢這樣信口雌黃的漫天要價,他定然早就掉頭走了,根本不會多加搭理。
可也正因是她,沈一鳴就很想問問原由。
難道這就是她遣散后院的真正原因?還是說九皇子的聘禮就高到了這個地步?讓她堂堂將門之后,不得不出來操持別的營生?
但這些話,沈一鳴都問不出口。
偏偏謝絕對他的問題笑而不答,只是墨眸亮晶晶,笑盈盈的看著他。
“你若信我,就容我先賣個關(guān)子?!?p> 沈一鳴無疑是一名出色的商人,即便面對曾經(jīng)掏心掏肺付出過真心的紅顏知己,他腦中仍是飛速地計算著三月后所能帶來的收益。
半晌,他爽快的應(yīng)下。
從御香樓出來,謝絕掂了掂手中尚且富余的荷包,也沒問蔣婉婉買人干嘛,只是心情頗有幾分愉悅道:“看他的表情,我們應(yīng)是賺到了?!?p> “從20兩一個人降低到2兩,我竟不知你還有這樣厲害的本事?”蔣婉婉仔細將賣身契收好,忍不住贊了謝絕幾句。
這是一只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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