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以后我保護你
母女倆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姜豆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噘著小嘴撲到床邊。
“羅女士，我好想你吖，你都只看姜希，不理我，我生氣了?！苯苟官囋诹_女士身邊，小嘴噘得老高。
羅女士神情緩和了些，她慈愛地摸了摸姜豆豆的腦袋，“羅女士哄哄就不生氣了，來?！?p> 姜豆豆?jié)M身的灰塵就要往床上爬，被姜希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屁股。
“你身上臟，去把手洗了先?！苯０阉麖拇惭刈聛?。
換作從前，姜豆豆一定會哭鬧一場。
最近羅女士病倒，姜希見天的不著家，不是賺錢就是守在醫(yī)院。
偶爾晚上回一趟琴酒家，也是忙著洗澡換衣服，抽個空在沙發(fā)上陪他坐會兒，都困得眼皮直打架。
小小的孩子終于體會到姜希的不容易，開始變得懂事起來。
他去洗手間洗手，個頭矮，就自己端了小凳子過去，站在小凳子上擰開水龍頭。
水聲嘩嘩傳來，姜希奔波一天，又在車上跟顧必臣吵了一架。
她實在沒力氣再跟羅女士對峙，她伸腳勾過椅子坐下。
“醫(yī)生怎么說，能出院嗎？”
“不能出院我會在這里？我那么想死？”羅女士開口就刺人。
姜希皺了皺眉，不想跟她吵，“這幾年，顧必臣在外面招蜂引蝶，跟他睡過的女人沒有一百個也有五十個，我和他的那點情分早被他磨光了?！?p>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是正牌的顧太太，沒人比你更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羅女士油鹽不進。
姜希微微傾身，怕自己聲音大了又跟她吵起來，壓著聲說：“您不讓我跟他離婚，到底是看上他人品，還是看上顧家的萬貫家財？”
羅女士眉心直跳，“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是，您不是，那您為什么非要我跟他湊合過下去？”姜希不理解了。
不圖錢不圖人，就圖顧太太這個名分？
名分有什么用？
是能吃還是能喝？
羅女士疲憊地靠在枕頭上，“姜希，我是為你好?！?p> “您真為我好，就不該回到這里來?！苯？粗@間屋子。
她20歲之前，羅女士都住在這里，她就住在隔壁。
房間很好，南北通透，早上有陽光照射進來，是整個下人房里采光最好的房間。
可這里再好，也是下人房。
它和主宅本質(zhì)上就是兩個懸殊的等級。
羅女士憑著她跟顧必臣的婚姻一躍成了顧家的親家，可哪又怎樣？
她回到這里，依然只能住下人房，沒人會將她奉為上賓。
這就是她們與顧家在身份與地位上的懸殊，是一條鴻溝，不可能逾越。
羅女士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p> 姜希咬了咬牙，坐在那里也沒有再說話。
不一會兒，姜豆豆洗完手出來，噠噠噠跑到床邊。
“羅女士，你不舒服嗎，我給你捏捏?！?p> 他的手剛沾了水，涼幽幽的，捏在羅女士的胳膊上很舒服。
羅女士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都溫軟下來。
姜希坐在旁邊，看著羅女士態(tài)度軟和的跟姜豆豆說話，她心里五味雜陳。
自打她從昏迷中醒來，羅女士就再也沒有用這樣溫軟的眼神注視過她。
她每次看著她，都帶著尖銳的恨意。
她的眼神仿佛都在質(zhì)問她，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姜希呼吸有些顫，別開頭不去看這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沒過多久，傭人給羅女士送飯過來，順便請姜希姐弟去主宅吃晚飯。
姜希坐著沒動，等傭人走了，她看了看清淡的三菜一湯，看得出來是專門為羅女士準(zhǔn)備的。
她說：“您是自己吃，還是我喂您？”
“我還沒老得端不動碗?！绷_女士一生要強，身體好轉(zhuǎn)后，就不讓護工喂她吃飯了。
現(xiàn)在她都可以出院了，也不可能再讓人喂她吃東西。
飯盛得多，羅女士一個人吃不完，姜希就把剩下的給姜豆豆。
姜豆豆放學(xué)前吃過碗飯，但他飯量大，這會兒又餓了。
他接過碗，自己往嘴里扒拉，吃得很開心。
羅女士瞧他吃得這么香，胃口也好了不少，飯都比平時吃得多了一點。
等兩人吃完飯，姜希把碗筷收拾了去洗干凈，放在桌子上等傭人過來拿。
羅女士倚靠在枕頭上，聽姜豆豆唧唧咕咕跟她說話。
此刻的她表情很柔和，大病一場，到底還是傷了底子，沒一會兒就靠在枕頭上睡著了。
姜希走過來，沖姜豆豆做了個噓的手勢，她傾身過去，扶著羅女士的后背，把枕頭抽出來，讓她躺平。
掖了掖被角，姜希見羅女士睡熟了，她牽著姜豆豆離開了房間。
姜豆豆仰頭望著姜希，“姜希，我想去學(xué)拳擊。”
姜希訝然，看著他怎么吃都不算結(jié)實的小身板，“為什么想去學(xué)這個？”
拳擊對四歲小孩子來說過于枯燥，她以為姜豆豆喜歡更有意思的東西。
“我長大了要保護你?！?p> 姜希被他的童言童語逗樂了，“不用你保護，你慢慢長大?！?p> “不，我要保護你。”姜豆豆的表情很堅決，“等我會功夫了，姐乎就再也不敢欺負(fù)你了?！?p> 姜希怔了怔。
小孩子看著不諳世事，其實將她在車上和顧必臣說的話都聽進心里去了。
或許他聽不懂那些話，但他能感覺到大人的情緒。
姜希心中酸軟一片，俯身抱起他，穿過走廊往外走。
“大人的世界很復(fù)雜，你慢慢長大，有姐姐在呢。”
姜豆豆窩在她懷里，雙手摟著她的脖子。
盛夏的夜里，他滾燙的呼吸噴在姜希脖子上，“姜希，你別難過，以后我保護你?！?p> 姜希呼吸一窒。
一抬眸，就看到站在路燈下身量頎長的顧必臣，姜希的表情立即繃緊了。
她不是每次見到顧必臣都要表現(xiàn)得如臨大敵，但現(xiàn)在她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放松地和他相處。
顧必臣看到她秒變臉，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為什么不到主宅吃飯？”
姜希今天很累，并不想再跟顧必臣吵，她答非所問：“豆豆明天還要上學(xué)，我?guī)厍倬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