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男人,今晚我歸你
姜希不舒服地蹙起眉頭,抬眸往上看,就被皮帶上一個正方形的復古銀扣吸引了目光。
她小聲咕噥:“我不喜歡,好硬……”
纖細手指解著皮帶扣,臉頰又要蹭回去,這次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腦門,將她的臉定在原處。
容年垂眸,墨黑的眼珠看上去格外深邃冰冷。
“發(fā)什么酒瘋?”
姜希被他磁性冰冷的聲線凍了一下,她茫然抬眸,模糊的視野里,她慢慢辨認出眼前人是誰。
“容先生,好巧啊,來,陪我喝酒?!?p> 但凡姜希清醒一點,看著容年那張冰塊臉,她都說不出這番話。
果然。
容年聽見她的話,臉色又冷了三分。
他沒打算多管閑事,放開她就要走,腳步剛挪出去,另一條大腿又被她不知死活地抱住。
“你別走……”
姜希已經(jīng)醉得幾乎喪失理智了,她一邊說,一邊用臉頰蹭著帶著涼意的西褲。
被體溫烘熱的檀木香清清淡淡的縈繞在鼻端,這股味道莫名讓姜希感覺到安心,連帶著擁有這個味道的人,都讓她心里無端滋生出依賴來。
“你身上好香,好舒服……”
縱使容年再冷心寡情,他也是個身心健康的大男人,根本無法對她的撩撥做到無動于衷。
他下頜線緊繃,聲音從齒縫里迸出來,“放開!”
姜希貼著他大腿緊實的肌肉,根本就不愿意放開,耍賴般又蹭了幾下,“不放,我不放……”
她皺著眉,很不高興的樣子。
容年低眸,目光落在這顆發(fā)絲柔軟的腦袋上,它正歡快地在他大腿處拱來拱去,即將要蹭上危險的地方。
容年再也受不了,他側(cè)過頭,伸出手,將醉得神志不清的姜希一把撈起來——
四目相對。
容年琉璃般清冷的眸子映著燈光,像燒著火似的,“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便在男人身上亂蹭么?”
姜希自動屏蔽了他的話,只抓關(guān)鍵詞。
“男人……你是男人嗎?”
“……”
容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姜希雙手掛在他脖子上,身體輕輕一躍,雙腿盤在他腰上,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男人,你帶我走吧,今晚我歸你。”
“……”
姜希困得睜不開眼睛,毛絨絨的腦袋靠在他頸窩上,噴出的熱氣呼呼撩著他的肌膚,容年能感覺她的發(fā)絲若有若無從自己的脖頸掠過。
現(xiàn)在要把她從身上撕下來,扔在這里,任她自生自滅,容年自問辦不到。
他閉了閉眼睛,認命地嘆了口氣。
容年一手摟著她的腰,以免她滑下去摔倒,另一手拎起她的包扔進紙箱里,連著紙箱一起抱起來。
從酒吧到停車場,平時只需要兩分鐘,今晚容年用了快20分鐘。
懷里的小醉貓并不安分。
出了酒吧就開始撒酒瘋,不知道是不是平時被壓抑久了,心里的不滿像泄洪一樣往外傾瀉。
“顧必臣,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你這樣傷我的心,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姜希揪著容年的衣領(lǐng),表情惡狠狠的。
“你說過的,我們是彼此的唯一,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你憑什么忘記?”
容年被衣領(lǐng)勒著脖子,他這輩子都沒這么不光鮮體面過,恨不得把這只酒瘋子扔地上。
“……還有你媽,天天逼我喝生子湯,你都不碰我,我生什么,生瘡嗎?”
容年目光一怔。
“你為什么不碰我,我比她們差哪了?”
說到委屈傷心處,姜希趴在容年肩頭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滾燙的眼淚糊了容年一脖子。
他沉默著將她扔到副駕駛座上。
姜??蘩哿?,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靠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容年坐在旁邊,偏頭看著安靜下來的姜希,良久,他薄唇輕啟,吐出六個字,“真是暴殄天物。”
喉結(jié)滾了滾,容年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謝伽南,通知……算了,掛了?!?p> 容年將手機扔進車內(nèi)儲物格,偏頭又看了姜希一眼,才發(fā)動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
姜希這一夜睡得很沉,身邊一直有一股清清淡淡的檀木香包圍著她,她的神志晃晃悠悠飄在半空。
剎那間,她的意識被扯入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里。
滿眼的大漠黃沙,她被吊在一個破敗的防護墻上,身體被麻繩捆得像粽子一樣,動彈不得。
她旁邊還有一個人也被吊著,她定睛望去,慢慢看清楚了那個被吊著的男人,居然是她爸爸。
“爸爸!”
眼前的景象太過荒謬,姜希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個長相猙獰的大漢拿著寒光爍爍的匕首走了過來。
他滿臉陰狠,對著城墻下站著的那道頎長身影喊話。
“赤蝎,你的女人和你未來的老丈人,選一個吧?!?p> 聽清他在說什么,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來,姜希不停搖頭,看著黃沙中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救爸爸,求你,救爸爸……”
不知那人說了什么,大漢走到她爸面前,手中匕首一揮,繩子斷裂,她爸像斷線的風箏急速下墜。
“砰”一聲,驚起漫天黃沙。
“不!”
姜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胸口劇烈起伏,夢里的余悸帶到現(xiàn)實中,依然讓她感到錐心刺骨的痛。
大概她這一嗓子嚎得太慘烈了,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身影急速走進來。
“怎么了?”
姜希還在喘氣,她看著男人的身影由遠及近,走廊的光線映入屋內(nèi),她隱約覺得,他的身影與她夢中大漠上那道身影緩緩重合。
容年沒聽到她回答,大步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
銀色的陽光傾瀉而下,明亮的光線刺得姜希下意識抬手在眼前擋了擋,她瞇眼看向來人——
“容、容先生,”姜希慌張地跪坐起來,目光在陌生的房間里掃視一圈,心下更慌張了,“我怎么在這里?”
她低頭,看見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她長長的吁了口氣。
還好!
沒失態(tài)!
容年長身玉立,視線淡淡落在她身上,言簡意賅道:“你喝醉了,我順手把你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