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容先生,陪我喝酒
姜希抱著紙箱站在電梯前等電梯,不一會兒,身后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張雅琪和另一個同事也下班了。
張雅琪看見姜希抱著紙箱,陰陽怪氣的跟同伴說:“咱們顧太太還是厲害,剛來公司上班,就把某些居心不良的小三掃地出門了?!?p> 姜希盯著光可鑒人的電梯門,看到張雅琪滿是嘲諷的嘴臉,她沒有說話。
張雅琪被她無視,反而說得更來勁了,“姜希,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去夜場酒吧試試,說不準能釣個有錢的凱子,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p> 姜希忍無可忍,偏頭看著她,“張雅琪,你中午吃生化武器了,嘴這么臭?”
“我這不是替你著想,畢竟靠爬男人床爬習慣了,估計已經(jīng)忘了怎么直立行走,是不是?”
“你……”
姜希正要說話,身后的電梯門忽然打開,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你們在吵什么?”
張雅琪看見電梯里站著顧必臣,白萌萌就站在他旁邊,兩人手臂幾乎挨著手臂,姿勢親密。
她會心一笑,朝姜希瞥去奚落的一眼,卻見她怔怔盯著地板發(fā)呆,眼里的笑意愈發(fā)得意,就好像站在顧必臣身邊的人是她一樣。
“顧總,你下班了,還有白秘書,你今天真漂亮。”張雅琪恭維,“和顧總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顧必臣冷眼看向抱著紙箱站在那里的姜希,眼中閃過一抹陰鷙,“誰讓你收拾東西的,我沒允許你辭職?!?p> 姜希盯著自己的腳尖,視顧必臣于無物。
“姐……必臣哥,你別兇姜希?!卑酌让忍鹄w細的手,搭在顧必臣手臂上,看似在勸他別發(fā)火,其實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張雅琪猴精猴精的,一看這架勢似乎與她想的不太一樣,她默默退到一邊吃瓜。
姜?,F(xiàn)在看見他倆,就會想起他們在辦公室里沒穿衣服的樣子,她眼睛刺痛,轉身就走。
手腕忽然被拽住。
姜希條件反射地一甩手,就聽見身后響起嬌弱的驚呼聲,她猝然回首,看見白萌萌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顧必臣一個箭步?jīng)_過來,彎腰扶起她,緊張地上下打量,“沒事吧?”
白萌萌眼里含著委屈的淚花,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必臣哥,你別怪姜希,她不是故意的?!?p> 這話茶味很濃。
說得好像是姜希故意推倒她的。
姜希正錯愕,聽到她話里的若有所指,止不住地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身后卻傳來顧必臣陰惻惻的聲音。
“姜希,我讓你走了嗎?”
姜希腳步未停,走得飛快。
身后勁風掠過,眨眼功夫,姜希就被顧必臣攔住了去路,他死死瞪著她,眼中怒火狂熾。
“姜希,向萌萌道歉?!?p> 姜希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必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我為什么要向她道歉?”
“你推倒了她,難道不應該道歉?”顧必臣振振有詞。
姜希覺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她剛才以為來拽她的人是顧必臣,甩開的力道大了點。
就算白萌萌弱不禁風,她也不可能將她甩出去摔在地上。
這么明顯的假摔,顧必臣都看不見,一心只想找她麻煩,偏心偏得讓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顧必臣,你不要欺人太甚!”
顧必臣目光冷冽,一把拽住姜希的手腕,將她往白萌萌那邊拖去,仿佛今天她不道歉,他就誓不罷休。
姜希掙不開他鐵鉗般的大掌,手中的紙箱“哐當”一聲墜了地,里面的東西咕嚕嚕滾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地上。
一片狼籍里,躺著一個樂高積木拼的太空人,它摔成了兩截,顧必臣的目光定在太空人上移不開。
這個太空人是她第一次給白彎彎輸血后,顧必臣送給她的,她不會拼,他就坐在病床邊拼好送給她。
那時候他對她既有心疼,也有愧疚。
如果這一紙箱里有什么是她不愿意讓顧必臣看見的,那么必定是這個太空人。
這個太空人像是她最后的一層遮羞布,此刻大喇喇的呈現(xiàn)在顧必臣眼前。
顧必臣眼中毫不掩飾的驚愕就像一把利刃,不留余地地剖開了姜希心里最為隱晦的那道傷口。
她感覺胃部上方隱隱作痛,喉嚨干澀,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臉上火辣辣的,姜希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憤怒灼燒她的理智,她忍無可忍,一耳光甩在顧必臣臉上。
“啪”一聲。
耳光響亮。
顧必臣被她打得偏了頭,驚愕緩慢變成了震怒。顧必臣高舉起手,在看到姜希受傷的神情時,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姜希用力推了他一把,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抱著紙箱離開。
張雅琪看完了整場戲,目光在顧必臣和白萌萌身上流連,她著實沒想到姜希膽子這么大,居然敢打顧必臣。
顧必臣俊美白皙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五根指印,她忙湊過去獻殷勤,“顧總,姜希太過分了,怎么能動手打您,您的臉看起來傷得很重,要不要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顧必臣沒有搭理張雅琪的示好,他盯著地板上的太空人出神。
姜希撿走了所有的東西,除了這個太空人。
他心中悶痛了一下,俯身彎腰去撿時,有一只素白的手比他動作更快。
白萌萌撿起太空人的碎片,捧到顧必臣面前,彎著眼睛說:“姜希落下了,我們幫她拼好,回頭再給她吧?!?p> 顧必臣垂眸,靜靜地看著白萌萌這張神似白彎彎的臉,好半晌,他才疲憊地開了口。
“丟了吧,她不會再要的?!?p> 酒吧里。
姜希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辛辣的酒液穿喉而過,灼燒她的胃,她整個人近乎機械的重復這個動作。
原來傷心到極致,心臟會變得這樣麻木。
突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過來,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把酒還給我!”
姜希伸手去奪,被酒精浸泡過的身體軟綿綿的,整個人都往前撲。
眼看著要從沙發(fā)上掉下去,她猛地抱住眼前的“柱子”。
“好險,沒摔。”
姜希的臉在“柱子”上蹭了蹭,熱氣呼在上面,瞬間感覺臉頰被什么硬梆梆的東西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