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保護(hù)好我
明珠夫人入宮十余年,剛?cè)雽m沒多久,就得到了韓王安的寵愛。
韓王安后宮過千,獨寵的只有明珠夫人,哪怕是比明珠夫人入宮早的胡美人,與之相比,都有些黯然失色。
而紅蓮,自韓非離開后,她在王宮中沒有玩伴,唯一能說上話的也就韓王安了。
在紅蓮眼中,明珠夫人屬于奪走父親的那一類壞女人。
討厭明珠夫人很正常,幫白川說話也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這……”
韓王安有些猶豫不決,作為一個君主,他把顏面這個東西看得很重。
白川一個外人又在王宮,一住就是八年,不是說他的確沒干出什么事,但若是傳出去,怕是有損韓國的顏面。
這怎么辦?
韓王安陷入了兩難,一方面是韓國的顏面,另一方面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怎么選?
白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沒有說話,看了看韓非。
他對顏面這個東西看的不是特別重,要是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選,那肯定選后者。
顏面很重要嗎?
還行,但這東西無法改變,你地位高了,實力強(qiáng)了,還會在乎底層人的看法嗎?
顯然不會,韓王安明顯是底氣不足,一國之主在乎這個,歸根結(jié)底來說,就是韓國弱,需要這方面來找自信。
若是現(xiàn)在的秦國,誰敢多說兩句,直接打過去,干的就是你。
而且白川還有一事不解,韓王安為什么要怕這個東西!?
你可是一國之主,我在王宮又是透明人,連認(rèn)識我的侍女都沒幾個,現(xiàn)在宮殿里面就這幾個人,你覺得誰會傳出去?
白川沒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懂權(quán)力制衡是的確懂,但這個智商也的確不適合用來管理國家。
“父王,兒臣有一建議,或許可以替父王排憂解難?!?p> 不出意外的,韓非向前一步,向著韓王安行禮道。
他自然也明白白川心中所想,但他又不能說出來,只能順著韓王安懷疑的地方說下去。
這事很難解決了?
并不見得。
“哦?”
韓王安看了韓非,臉上出現(xiàn)一抹笑容,道:
“那寡人可叫看看,你這三年外出求學(xué),學(xué)到了些什么?!?p> “白兄本就是被賣入宮中,偶然被明珠夫人賞識,現(xiàn)在明珠夫人得了重病,白兄,出去居住也無妨?!?p> 韓非輕聲說道。
你這是同意白川出宮?那明珠夫人怎么辦?
“你……”
韓王安微微皺眉,剛想說話,韓非出聲打斷了他:
“明珠夫人無人照顧,可以請白兄每日入宮一次?!?p> 韓非口中的照顧自然不是照顧,只是韓王安,想靠白川讓明珠夫人知道,他心中還惦記著她。
這好嗎?
被懷疑了怎么辦?
到那時候,寡人的顏面往哪放?
韓王安心中嘀咕著,他自然也想過這個辦法,只不過在他的印象中,白川的規(guī)格,一直都是半個公子級別。
王宮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認(rèn)識,這么把白川說成一個內(nèi)侍,怕是……
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
“父王也不必?fù)?dān)心,白兄向來節(jié)儉,不怎么出門,身邊侍女也只有一人。”
韓非適時的提醒了一下韓王安。
他三年前出國求學(xué),作為一個公子,白川他之前雖然沒見過,但這東西他也知道。
韓王安打量了一下白川,的確,身著極為樸素,一身雖是絲綢,但看得出來,材料并不怎么好。
寡人記得沒虧待過他吧。
韓王安心中思考著,明珠夫人收養(yǎng)的白川,他也是愛屋及烏,給錢很是闊綽,要是沒記錯,上個月足足給了數(shù)十金。
要知道一金就足以夠,普通的一家三口,吃穿住行一個月。
白川這規(guī)模也不小了,怎么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我沒到手啊,全被截胡了。
瞧見韓王安一臉疑惑,白川有些苦逼的心中自言自語了一句。
但倒也是個好辦法。
韓王安微微點頭,沉默片刻,問道:“白川,你可愿意?”
雖然是問,韓王安的語氣卻很強(qiáng)硬,也不管白川如何回答,便輕輕揮了揮手:
“既然白川沒有意見,那便如此決定了,你可以搬出宮去,但每日需要回宮給明珠夫人請安?!?p> “白川明白?!?p> 白川也沒反駁,靜靜的聽從著安排,反正只要能離開宮就行。
這樣的借口,很好。
“那便如此決定了,寡人會派人給你搬東西?!?p> 韓王安臉上出現(xiàn)一抹笑容,在他眼中,用白川來穩(wěn)住明珠夫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決定。
“對了,請安的時候不必進(jìn)入宮殿,寡人會給她派去太醫(yī),讓明珠夫人放心?!?p> 頓了頓,韓王安看了一眼白川,眼底深處還是有些抗拒,他已經(jīng)吃了太醫(yī)開的藥,感染上病的概率很小。
不過韓王安怕死,小又如何,還不是有。
“寡人事務(wù)繁忙,日后若無寡人召見,你不需要來見寡人?!?p> “還有紅蓮,這些日子盡量待在宮中,不要亂跑,韓非,你也住在宮內(nèi),等二十歲再搬出去。”
留下一句話,韓王安起身離開,兩個內(nèi)侍跟在后面。
“白兄?!表n非收回目光,看向了白川,輕聲道。
你還挺自來熟。
白川內(nèi)心暗道一句,剛才韓非算是幫了他,白川也沒讓韓非尷尬,微微點了點頭:
“白川多謝九公子相助。”
“你我也算一家人,何必說謝字?”
韓非輕笑一聲,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白兄。”
對我這么客氣干什么。
白川心中嘀咕了一句,沉默了片刻,直接向外走去。
紅蓮見韓非沒有理自己,撅了撅嘴,有些不滿,從軟件上站了起來,小跑著跟上二人。
“不知明珠夫人患了什么病,不知白川兄,可否透露一二?”
韓非跟在白川身旁,輕聲試探著問道。
“一種溫病,并不嚴(yán)重?!卑状ㄒ矝]有隱瞞,回答道。
“溫???”韓非沒有說話,他身旁的紅蓮有些驚訝的語氣響起。
“父王為什么會怕這種?。坑植皇鞘裁创蟛?,師傅說這種病只需要一些內(nèi)力就能解決?!?p> 紅蓮看著白川,眼神中滿是不相信。
別拿修煉者看待普通人看待。
白川內(nèi)心嘀咕一句。
紅蓮繼續(xù)補(bǔ)充道:
“就算沒有內(nèi)力,以王宮內(nèi)太醫(yī)的實力,想要醫(yī)治這種病并不是難事。”
也是……
白川點點頭,紅蓮說的很有道理,這種病并不是什么大病。
太醫(yī)作為在王宮中給王子王孫,王妃治病的,高危職位,沒點實力,根本不可能活著。
而且太醫(yī)地位極高,太醫(yī)長的地位都可以和九卿相比。
電視劇那些,一遇見事兒就不行的太醫(yī),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少。
韓王宮的太醫(yī),絕對可以醫(yī)治好,但卻無人敢去。
這是為什么?
白川也想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鳳鸞殿的傳聞。
“哼,那個老妖婆也算自作自受了,每年她的寢宮就會少幾十個侍女,宮里都傳聞那里鬧鬼?!?p> “也不知道父王怎么想的,居然喜歡去她那里。”
紅蓮雙臂環(huán)抱,輕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得意。
明媚的杏眼掃了眼白川,見白川似乎在思考什么,笑著安慰了一句:
“不過你放心,現(xiàn)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敢亂來,溫病也不過是小病,若是得上,你可以來找本公主,本公主替你醫(yī)治。”
替我醫(yī)治。
白川也看了一眼笑容燦爛的紅蓮,微微點頭:
“那白川便先謝謝公主殿下了?!?p> 韓非一直都在觀察白川的表情,見白川看過來,他也很自然的看向紅蓮。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紅蓮的腦袋,韓非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訓(xùn)斥:
“紅蓮,又亂說話,明珠夫人如今得了重病,你這樣說,太不懂事了。”
“哼?!奔t蓮閑過頭去,嬌哼一聲,沒有反駁什么。
“抱歉,白兄,我妹妹她向來如此,你不要建議……”
韓非看向白川,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向白川解釋起來。
“還望白川兄不要與……”
“明白明白?!?p> 白川微微點頭,出聲打斷了韓菲的請求,沒有繼續(xù)讓他說下去:
“公主殿下性情,白川也很佩服。”
聽見白川居然支持自己,紅蓮俏臉上閃過一絲笑容,轉(zhuǎn)頭看向韓非,滿是得意的說道:
“看見了吧,哥哥,本公主沒有說錯,白川他也怎么認(rèn)為?!?p> “額……”韓非嘴角列了列,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這還想套我話?
白川笑了笑,天下腳步向著二人行禮:
“公主殿下,九公子殿下,二位慢慢聊,白川先行告退?!?p> 說罷,也不管韓非如何,加快腳步,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唉唉,白兄,白兄……”
韓非叫了兩聲,白川兩耳不聞,步伐更快了。
韓非想要追過去,紅蓮卻伸手拉住了他,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哥哥,你剛回來,陪我去玩,本公主讓你見識見識,我與師傅學(xué)的劍術(shù)?!?p> “本公主可是很厲害的,能一下打倒好幾個侍衛(wèi)?!?p> 說話間,紅蓮回頭,小手握拳,抬起手揮了揮。
“我……”
韓非想要反駁些什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范圍內(nèi)的白川,有些無奈的將還咽了回去。
白川回到屋子,驚鯢依然在房間內(nèi)恢復(fù)傷勢,并沒有注意到,白川已經(jīng)出去一趟。
“太嫩了啊?!?p> 白川脫下衣物,站在銅鏡前,看著頗有些虛弱的自己,瞇了瞇眼睛。
“韓非,夜幕,張開地,你們之間的游戲有多一個人了。”
輕聲念叨了一句,白川想起了韓非剛才試探的話術(shù),笑了笑。
韓非離開三年,初回韓國,對韓國這邊的局勢算是一竅不通了,還沒有查閱典籍的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今天套話的次數(shù)不少,也很高級,若不是有紅蓮在,他很難脫身。
不愧是前秦七子中最年輕的人物。
心中有些感慨,白川換了身衣物,抱著自己的衣物,來到了驚鯢房前,敲響了門。
沒過多久,門被拉開,驚鯢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白川,又看了看白川手中拿的衣物,想起了什么,語氣中出現(xiàn)一抹歉意:
“抱歉,但不必了,你好好養(yǎng)傷,這些交給我。”
伸出手,驚鯢想要拿過衣物,白川向后退了一步,躲開。
“給我便好,姑娘,衣物脫了吧,過兩日就要搬離王宮,你總不能穿著這身離開吧?”
白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但這笑容在驚鯢眼中確是慘笑。
離開。
驚鯢深吸一口氣,與白川對視片刻,微微點頭:
“不要逞強(qiáng),一件衣物罷了?!?p> “姑娘好好恢復(fù),這些交給我便是,出了王宮,還望姑娘保護(hù)好我。”
白川淡然的笑著,為了不讓驚鯢多想,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話。
“……嗯。”
驚鯢點點頭,退后一步關(guān)上了門。
白川退后幾步等待著驚鯢出來。
和其他女人不同,驚鯢的速度很快,白川還沒等多久,能便再次被拉開。
建議換上了侍女的服裝,手中拿著她的那件刺客服。
之前白川沒什么感覺,但有了對比,白川發(fā)現(xiàn)侍女裝的驚鯢的殺氣少了很多,身著樸素,但有了一抹恬靜,溫婉。
更多的還是冰冷。
將手中的刺客服遞給白川,驚鯢清冷的聲音響起:
“多謝?!?p> “姑娘好好修煉,我先回去了?!?p> 白川接過還帶著溫度的衣物,笑著向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離開。
驚鯢目送著白川進(jìn)入房間才關(guān)上房門。
靠在木門上,驚鯢深吸一口氣。
他為什么這么好。
驚鯢心中疑惑,白川在大事上救了她一命,還幫助她奪下來湛盧劍。
救命之恩,兩人都是相互幫助,也算相抵了,等一段時間替白川報了仇,大事上也算誰也不欠誰。
驚鯢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居然也是處處想著她。
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很舒服。
驚鯢之前沒覺得有什么,只是感覺白川體恤下人,但到了現(xiàn)在,驚鯢才發(fā)現(xiàn),白川……
很特殊。
驚鯢又是深吸兩口氣,壓下心中那抹躁動不安,重新回到木床上,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