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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春顧與君歸

小池春顧與君歸

林秋宸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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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2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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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登門議親

小池春顧與君歸 林秋宸 2373 2022-08-21 23:24:45

  沈府庭院。

  恰逢時令,雨水漸增,沈林溪在林間悠閑穿行,一時興起檢查府里栽植的桂花今年長勢如何,每年她就盼著這些花瓣做點酥餅孝敬娘。

  無意間,沈林溪聽到二妹沈冬芷和丫鬟冬青談話的聲音,本想轉身避開,卻在聽到她倆提及自己名字時,鬼使神差的停下腳步安靜聽著。

  原來她們在說蕭王爺求娶之事,這冬青煞有介事的說沈林溪是長女,論嫁應排在沈冬芷前,儼然把她沈林溪刻畫成競爭對手。

  沈林溪聽罷那叫一個無語,從小到大,不論選綢布、簪子還是習字的宣紙,她沈林溪都是最后再選。

  沈林溪心想這沈冬芷自恃聰慧過人,一不瞎二不傻,若是她想嫁,只需去她親娘謝秀蘭那許愿就行。

  不知怎么的,沈林溪松開正扒拉樹枝查看花苞的手,一反常態(tài)的對著話音傳來之處說:“我才不嫁,我等著做我的陸家夫人。”

  聽見沈林溪的聲音,冬青立刻噤聲不語。

  沈冬芷卻絲毫沒有背后非議他人被抓包的羞愧,反而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走進樹林。

  兩手叉腰,沈冬芷得意的說:“好啊,沈林溪,你跟那陸家公子果然關系不一般,我要去和娘說。”

  沈林溪撥開眼前擋臉的樹枝,絲毫不怕沈冬芷真去告狀的樣子,不服輸的懟道:“你要是告訴大娘,我就嫁給蕭王爺?!?p>  沈冬芷聽了氣的瞬間炸毛說:“你給我站住”,終是身體比嘴勤快,追著沈林溪滿園子跑。

  沈林溪慌不擇路跑到池塘邊時,被身后的沈林溪抓著手臂不依不饒的要她道歉。

  倆人推搡間,沈林溪腳下不穩(wěn)落入池塘。

  前日府里池塘剛抽過水,水齊肩深,費了好一會功夫,沈林溪才在隨后而至的丫鬟紅霜協(xié)助下順利爬出池塘。

  陣風正起,沈林溪蹲在地上驟覺渾身冰冷,抱著雙臂,想到沈冬芷走的時候扔下的那句“你泡著吧,我先去一睹王爺風采了”,氣的更是抖的厲害。

  不知哪來的英勇,沈林溪當場拔腿就向去中廳的廊道跑去。

  天光漸暗,驟雨將至,沈府罕見的白日里點亮了所有燈籠,燭火隨風搖曳,映襯出燈罩樸素的淡紋。

  蕭云崢身姿挺拔、步履矯健的身影出現在府內廊道,任風驚擾華服,惹的衣袂翻飛。侍衛(wèi)和隨從在其身后亦步亦趨,沈府的管事則在近旁帶路,一行人皆沉默不語。

  這就是沈林溪第一次見到蕭云崢的情景,盡管一盞茶前她剛從池塘艱難爬出來,渾身濕透,站在秋分后的風里冷到發(fā)抖。

  前日開始,蕭王爺將與沈府議婚的傳聞在都城傳的沸沸揚揚,那么此刻由管事引路的想必就是蕭王爺——蕭云崢了。

  沈林溪隔著回廊看著不遠處走近的那人,暗自感慨,有的人,生來錦衣玉食,想要什么便輕而易舉、勢在必得。

  而有的人,不爭不搶,以為想要的東西努力就能接近,到頭來卻落得身不由己、仰人鼻息的下場。

  沈林溪此刻已感到頭重腳輕,但她壓抑不住心內前所未有的不甘,晃晃悠悠的向廊道一側走去,終于在拐角處與他們一行人迎面相遇。

  侍衛(wèi)傅長暉察覺側方忽然出現的沈林溪,果斷伸手阻擋,以免她沖撞蕭云崢。

  是以沈林溪的手還沒有碰到蕭云崢,就被一股反作用力逼的向后踉蹌幾步,狼狽的無力跌坐一旁。

  管事看清來者的面容后,大驚失色的對地上之人喊道:“大小姐。”

  蕭云崢聽到管事稱呼倒地這姑娘為大小姐后,意外的挑眉,繞過傅長暉低頭看向地上的沈林溪。

  沈林溪抬頭正對上他氣定神閑的臉,不理會想要近身攙扶的管事,自己吃力的忍痛從地上站起。

  蕭云崢見沈林溪起身向自己走來,看她故作堅強卻滿臉委屈的樣子,攔下想要有所動作的傅長暉,向前走了兩步。他倒要看看,初次拜訪沈府,這素未謀面的沈家大小姐意欲何為。

  下一秒,蕭云崢詫異的看向突然揪住自己衣袖的手,離的近了看見沈林溪臉上未施脂粉,發(fā)尾和衣衫盡濕,聞見她周身明顯的泥水味道。

  沈林溪卻不在意自己此刻形象,仰頭看著蕭云崢一字一句認真說:“蕭王爺,你不能娶…”,話未說完竟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蕭云崢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撈起下墜的沈林溪入懷,這讓外人瞧見倒像是倆人相擁,屬實有些不合禮數。

  管事見狀連忙面朝蕭云崢揖禮說:“王爺息怒,府上大小姐平日最是守禮明德,此番沖撞王爺,還請王爺莫要責罰。”

  蕭云崢還在思索方才聽到的半截話,手上力度不減,只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無妨”。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素色衣衫的丫鬟慌張的尋路而來,瞧見這一堆人,偷偷領會管事嚴厲的眼神,乖巧的噤聲行禮。

  見沈林溪貼身丫鬟跑來,管事偏頭厲聲對這丫頭說:“紅霜,還不快把大小姐扶回屋?!?p>  喚作紅霜的丫鬟連忙恭敬的從蕭云崢手中接回沈林溪,奈何暈睡之人毫無意識,蕭云崢松手后,紅霜承受不住的抱著沈林溪又跌坐回地上。

  紅霜探手摸沈林溪的臉,手心觸感滾燙,當下慌張不已,又是拉又是拽的試圖背起沈林溪,急的不停嘀咕怎么辦。

  蕭云崢瞧見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將沈林溪一把攬過橫抱,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字:“帶路?!?p>  紅霜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帶蕭云崢向沈林溪居住的側院走去,還好此時府里人都聚集在中廳,一路上倒沒什么人。

  等行到側院,蕭云崢發(fā)現這位沈家大小姐居住的院子在這儉樸的宅子里顯得最是儉省。

  一路隨行的管事瞧著情形不對,上前對蕭云崢揖禮說:“王爺請留步,府上老爺和夫人已等待多時,不如…”

  院內另一位叫書翠的丫鬟正在清掃落葉,見狀扔掉掃把跑過來,接收到管事的眼色想幫著紅霜一起扶沈林溪。

  可蕭云崢并未松手,抱著沈林溪徑自踩著臺階走進了屋內,繞過山水座屏,將沈林溪輕放在軟榻上,隨后快速轉身離開。

  管事見蕭云崢進了大小姐的閨房懊惱不已,老爺素來注重禮節(jié),若是知曉此事恐又要責罰自己。

  不過,管事看到蕭云崢出來后衣襟沾了水漬和泥印,頓時求生欲很強的揖禮說:“王爺你的衣服…”

  蕭云崢低頭看了眼,仍是說了句“無妨”,取出懷中手帕隨意擦拭了兩下,一行人終于向中廳移動。

  中廳燈火通明,御史沈逸清和夫人謝秀蘭見到來人匆匆起身,腳下生風向前迎接。

  蕭云崢揚手止住了沈、謝二人行禮的動作,尋了個座位自顧自坐下,沈逸清只得自行攜謝秀蘭落座。

  沈逸清看了幾眼蕭云崢,咽了咽口水,幾次猶疑不知如何開口。

  正巧丫鬟此時來奉茶,沈逸清便順勢推銷起自家茶葉說:“王爺,此茶產自臣故里,甚是清香怡人,不妨一試?!?p>  蕭云崢配合的端起茶盞,淺飲一口,放下茶盞客套說:“味淡回甘,好茶?!?p>  沈逸清滿足的笑彎了眼睛,殷勤說:“好,好,臣這幾日差人送一些到蕭王府?!?p>  沈逸清的笑顏里少有官場的諂媚,令蕭云崢不覺反感,心情略好的說:“那本王先謝過沈御史”。

  隨后,蕭云崢端坐身子直奔主題:“今日拜訪,是為商議求娶貴府千金一事?!?p>  沈逸清見蕭云崢提到正題,索性將心中疑慮和盤托出:“四天前,王爺突然在大殿面圣說要娶臣女,能與王爺結為姻親,臣自是甚感榮幸。只是,臣想知道,為何王爺相中臣女?”

  蕭云崢瞬間明白沈逸清話中有話,這是明顯對他求娶之事心存猜疑。

  好在蕭云崢早已提前備好托詞,狀若坦然的與沈逸清對視,頗有誠意答道:“素聞沈御史剛正高潔,本王過往雖不曾與貴府千金相識,但有父如此,定家風淳厚。若能得娶蕙質蘭心、秀外慧中的女子為妃,亦是本王幸事?!?p>  沈逸清聽完蕭云崢所言,明白自己方才探問的問題已然得到實質解答。其一,蕭王爺此番求娶并未出于對沈府千金有情;其二,蕭王爺求娶他沈府千金只因他需要一位家世簡單的王妃。

  天子允婚本就無甚變數,蕭王爺親自登門議親已是給足了沈府顏面,這門婚事成或不成,決定權并不在沈府。

  他沈逸清膝下無子,可以無所顧忌在朝堂求一個正身清心,可姻緣嫁娶不是易事,不求女兒所嫁之人非富即貴,只求女兒們嫁與良人,余生安穩(wěn),無痛無災。

  沈逸清與夫人謝秀蘭對視后,默允了議親。

  見此行目的達成,蕭云崢滿意的從座位站起,示意隨從拿出已揣了一路的鴻雁,告知沈逸清不日蕭王府會遣人來沈府問名、納吉、納征。

  沈逸清則親自允諾會與自家夫人備好寫有女兒名字、生辰的紅帖,恭候蕭王府佳音。

  婉拒了沈逸清相送的美意,蕭云崢領著侍衛(wèi)、隨從沿來路向府外走去。

  行出中廳拐至廊道不遠處,瞧見兩名身著亮色紗裙、容顏俏麗的年輕女子出現在矮樹后,遠遠向此處探頭望,蕭云崢偏頭看過去,驚擾不已的倆姑娘慌亂轉身快步向中廳跑去。

  府外蕭王府的馬車已等候多時,蕭云崢踏上馬車正掀簾而入時,回頭看了眼沈府,他居然有點遺憾剛才那位理屈詞窮的大小姐沒有追出來。

  蕭云崢很快收斂臉上的笑意鉆進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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