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田家的也笑笑：“姑娘回去喝碗熱熱的茶水才好，恕奴婢多嘴一句，老夫人是最疼姑娘的，萬事都是為姑娘好，總不會惱了姑娘?！?p> 公儀衾淑點了點頭，笑了笑便帶著艽藎走了。
艽藎看著公儀衾淑面色失落，又聽聞周田家的勸告開口問道：“姑娘這是？”
公儀衾淑停下腳步，吸了吸鼻子看著艽藎，抿著嘴，嘴角向下，表情又怪又可憐。
“被趕出來了?！?p> 聞言艽藎忍不住想笑：“沒事姑娘，才一次罷了，四姑娘六姑娘次數(shù)早多了去了！”
公儀衾淑又向前走：“祖母也不愿告訴我，看來只能靠自己了?！?p> “那康小妻呢？”
“康小妻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說與我聽，要不就是前些日子挨了板子，多年的屈辱恨得緊了想報復(fù)了，要不就是賣我個好，不管如何，這對咱們來說都是好事?！?p> 艽藎跟著點了點頭。
“對了，前些日子二姐姐送來的人在哪里？”
“在院里做些打掃罷了。”
“叫她們動起來罷?！惫珒x衾淑淡淡道。
“是?！?p> 公儀衾淑剛到院門，便被一旁等候的女使請到了蘅蕪苑，一進門便看著公儀懷柔和公儀玟若滿頭滿臉的官司，六張圈椅，兩人愣是一頭一尾，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態(tài)。
公儀衾淑挨著公儀懷柔坐定小聲詢問：“怎么了？”
公儀懷柔直言不諱：“她說我插的花是土雞生了鳳凰毛，我把她畫好的扇子撕了?！?p> 公儀衾淑憋著笑，真是沒想到她那四姐姐一向自詡高雅，竟也能說出此等俗話。
云慧枳進門憋了公儀懷柔一眼，待姐妹三人請了安坐定后，云慧枳看著她們頗為苦惱，當(dāng)年她讓這姐妹幾個來蘅蕪苑學(xué)婦道，一是想認真教她們些規(guī)矩，二是想讓她們磨磨性子，增進些感情，這么些年了，感情沒增不說，更弄的似仇人一般，每每想到這她都憤恨不已，若當(dāng)日能將若丫頭抱回自己房里，哪有這等家宅不寧的事？
靜了好一會子，云慧枳才開口：“后日我娘家外甥結(jié)親，你們都誰愿意去？”
聽到有這熱鬧，公儀懷柔來了興致：“母親，我去，我去，我好久沒去外祖家了?！?p> “母親，我后日有吉瑤小縣主的約，怕是去不了了?！惫珒x衾淑道。
“行了，那你就去玩吧?！痹苹坭讓珒x衾淑笑道。
“母親…我，我也不去了?！惫珒x玟若自是不去的，母親本就不待見她小妻，若去了云家哪個能給她好臉色？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行，那你就在家陪你二姐姐縫制嫁妝。”
聞言，公儀玟若剛松了口氣又提了上來，公儀懷柔心里暗笑四姐姐得不償失，公儀玟若牽強地笑著應(yīng)下了，心里可苦惱極了，讓她陪二姐姐待在一起，還不如讓她去云家看人臉色呢！
公儀玟若這些年來雖說與公儀懷柔針鋒相對，同公儀衾淑還是過得去的，可自前些日子姐妹倆鬧掰后，也便再沒說過話，但是不管同那兩個怎么鬧，她總不敢去鬧公儀珢華，對于二姐姐她是又敬又怕。
待眾姐妹從蘅蕪苑散去，入了夜，公儀衾淑便又去了康小妻處，二人商量一番終是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十?dāng)?shù)年前的案子就是想翻也沒機會了，弄玉堂做的謹慎，物證毀了個一干二凈，而人證猶如大海撈針，父親將其視為家丑不許張揚，這件事只能在私下里查，當(dāng)年之人除了康小妻更是一個都不能驚動，這簡直是難上加難。問詢了許久只一點有用的訊息，那便是當(dāng)日趙小妻被毒殺后口鼻里均是黑血，死狀甚慘。
如若當(dāng)日實情無法查出，那她又如何替母親沉冤？若柳小妻真的惡事做盡，那很該有馬腳露出，難道是自己的方向不對？
從康小妻處出來，公儀衾淑心里甚是浮躁，便攜著艽藎在園子里透氣，待走至深處，公儀衾淑突然停下，吩咐艽藎照著前方，艽藎順著公儀衾淑指的方向狐疑地將走燈伸了過去，只見是一處空墻根。
“小姐，這什么都沒有啊?！避此|疑惑到。
“你可還記得三年前那具男尸？”
“??！是，是這里，就是這里！”艽藎驚呼一聲，隨即又上前拉著公儀衾淑：“姑娘，我們還是快走吧，天色這么黑，奴婢都有些害怕了。”
“你還記得那具男尸的死狀嗎？”公儀衾淑看著艽藎道，迫切的想為自己的設(shè)想尋得一個可靠的印證。
艽藎定了定神，思考片刻道：“奴婢記得當(dāng)日那人死相極慘，眼耳口鼻均是黑血?！?p> “是了，均是黑血?！惫珒x衾淑斂眸思索著。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艽藎看著公儀衾淑面容沉重，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當(dāng)日那小廝的死狀同康小妻所描述的極為相似?！?p> 二人互看一眼后急急的回到自家院中。
晚間梳洗時，艽藎將今天所見講與蕓娘聽，蕓娘細細回想著當(dāng)日之事。
“奴婢記得當(dāng)時是柳小妻屋里的丫鬟下的手，好像是因為兩人有私?！?p> “后來那女使怎么樣了？”
“主君下令杖殺了?！?p> 杖殺？公儀衾淑心涼了三分，最后的人證也沒了。
“不過奴婢記得，那女使好像有個妹妹，也在柳小妻屋里當(dāng)差?！?p> 聞言，公儀衾淑眼眸忽的一亮。
“找個人多注意著點她?！?p> 二日后，待云慧枳和公儀衾淑相繼出府，公儀玟若看著蘅蕪苑的院門，視死如歸般踏了進去。
入了門，見公儀珢華在桌案前坐著臨摹字帖，公儀玟若便垂著頭站著。
“聽說，前兩日你又同柔兒起爭執(zhí)了？”公儀珢華的目光依舊在字帖上。
“二姐姐…”公儀玟若抬了抬眼偷著看她。
“你如今幾歲了？還同她一般計較，家里鬧些我不管你們，若是你們敢鬧到外面去，我可饒不了你們！”
“知道了?！惫珒x玟若聽著訓(xùn)，縮了縮肩。
“坐吧?！?p> 公儀玟若坐在公儀珢華邊上，細細的看著那副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