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郭榮也對趙匡胤一針見血的分析擊節(jié)贊嘆,所以顧磊印象深刻,所以才悄悄潛入,偷聽了李景遂主屬二人的談話,確定了他的立場這才現(xiàn)身與他見面。
“是你!我家殿下與你們兩清了,為何還上門打擾?”驚慌返回的文士認出顧磊,不等李景遂說話,急急問道,生怕主上再惹出亂子,與敵國私通可是大罪。
“放肆!”李景遂喝斥一聲道:“道長是我多年故交,特意來為我療傷治病的?!?p> 轉頭裝模作樣對顧磊拱手到:“一別多年道長竟還是這般樣子,世間仙法真令人羨慕!”
李景遂這么說主要是怕手下人傳出去,至少他有個交代。
“道長,是我孟浪了,見諒?!蹦俏氖糠磻^來,也補救道。
“不知者不罪?!鳖櫪谝搽S口掩飾道:“殿下風采依舊,何須羨慕我這閑云野鶴!”
“伸手?!鳖櫪谡f道:“我先替殿下把把過脈,有言在先,若是貧道無能為力,殿下勿怪!”
“道長請。”李景遂伸出左手,那文士見狀揮退護衛(wèi),給兩人談話留出空間。
接下來顧磊裝模作樣的查看了一番,兩人小聲交流了情報,李景遂不知他能屏蔽聲音,顧磊也沒顯露能力。
原本南唐皇帝李璟已決定除去這位皇太弟,那么自然不會將后續(xù)的南楚攻略讓他知曉,但身為兵馬大元帥的李景遂對情況也不會一無所知,因為李璟為不讓他起疑心,不會明著防他。
從兵馬糧草的調(diào)動,李景遂就能判斷出許多東西,所以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李景遂才將他知道的情況說完。
顧磊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表示他知道了,搖頭是他如今對李景遂失去的功力也毫無辦法。
李景遂眼里失望一閃而逝,他親眼見過顧磊救治郭榮和趙匡胤的情形,如果別人沒辦法還不用絕望的話,但顧磊也沒辦法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罷了!”李景遂自嘲一笑,道:“沒了那東西,皇兄對我至少放心些吧!”
顧磊無心關心他們皇室兄弟間的齷蹉,略安慰了幾句便欲離去,卻被李景遂叫住,道:“周家那位老祖仙去了,周家小姑娘也趕回來了,聽說見了自家老祖最后一面,你不去看看嗎?”
他是從那天情況判斷顧磊和周憲之間有關系的,今夜突然問出讓顧磊不由一愣。
“周憲回來了!”顧磊的判斷中,他出手打傷了李弘冀,周憲就會很安全,若非如此,十個李弘冀在施冬青趕來前也被他殺了。而周憲要回到杭州海岸,再趕回金陵還需幾日,沒料到今日便回來了,所以根本沒打算夜探周府,一時不由躊躇起來,見到她說什么?自己真的害怕控制不住再次將她強行擄走,她剛失去親人,會心甘情愿和自己走嗎?
“道長不妨多留一日,明日我去拜祭周家老祖時一起?!崩罹八煲姶艘呀?jīng)確信自己的判斷。
“殿下,這有些不妥。”那文士反對道。
“有什么不妥的,我如此低姿態(tài),皇兄陛下有什么不滿意的?”李景遂戲蔑道。一般以李景遂皇太弟的身份要等朝堂各位拜祭過才會去,畢竟身份地位在哪擺著的,但李景遂偏偏提前去,就是想將事情挑明,讓李璟給他一個交代,給過去這些時日發(fā)生的事情一個結論,祭壇上發(fā)生的事情如今只是在百官中私下流傳,而且人云亦云,具體如何都只能猜測,如今謀害自己的執(zhí)行者周家老祖也死了,真相眼看就要被埋葬了,自己受的苦可以忍,但不能白受,李璟想悄無聲息的冷處理,他可不答應,如果說以前這皇太弟的位置是為了平衡朝堂,現(xiàn)在這位置成了自家的保命符,自己可以假意推辭,卻萬萬不能讓李璟真的順水推舟的給拿掉了。
第二天,一早就到周家祭拜的皇太弟殿下,著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靈堂內(nèi)匆忙出來回禮的周家重要人物恭恭敬敬將皇太弟殿下送出府?;煸谔痈蛷闹械念櫪谝荒樖?,因為他沒有在周家人中看到周憲,那個穿戴孝衣的女子是個身形肖似的冒牌貨。
只是這時他無法從人群中脫身出來,否則他真想就此在周府打探一番。
追隨李景遂從周府出來,李景遂看著一臉不悅的顧磊問道:“怎么?那丫頭不搭理你嗎?”
顧磊搖搖頭,沒有說話,大街上也不好解釋,先隨他們回府,自己再找機會來查探。
就在這時,側面一顆石子破空射來,顧磊輕松抄在手中,朝著石子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街邊人群中一個俏影正看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不是周憲是誰!
千言萬語匯成一眼,心靈相通會心一笑,周憲一個閃身隱入人群中。
“道長,在看什么?”李景遂好奇問道,雖然失去了功力,但曾是武力頂峰的他感應和敏銳還在,剛剛還有些惆悵的顧磊一下如同換了個人,所以他也順著顧磊視線看去,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未見異常。
“殿下,就此別過吧!”顧磊心愿已了,不想久待,對李景遂拱手說道。也不等李景遂回應,催馬離開隊伍,朝著城門方向而去。
李景遂忙道:“我送你出城?!?p> 顧磊頭也不回高聲答道:“留步?!?p> 李景遂目送馬兒載著顧磊在街角消失,心里有些失敗,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他自比郭榮不差半點,還打著收服這少年人的算盤,否則也不會提議今日來祭拜周家老祖,就是想用周憲將顧磊羈絆在此處,方便他行事,可顧磊卻好不留念的離去,令他一番心思全都作廢。
“殿下?!?p> 文士擔憂喚道,這段時間東宮受的打擊太多了,而且一大堆人堵在街道中央實在過于醒目。
“回吧。”李景遂意興闌珊道,復而振作精神策馬前行,吩咐道:“回去再上幾道請辭折子?!?p> 文士先是一愣,明白過來高興應道:“是?!?p> ————
周憲回到周府,沒進靈堂先喚過老媽子問道:“剛才替我的是誰?”
“是三老爺如夫人的丫環(huán),老奴看她與大小姐身量相似,太子祭拜主家不可缺,便做主讓她代替大小姐。”
“嗯,做的很好,一會記得替我賞她。”周憲淡淡說道。三房的那個丫頭她依稀記得見過,身才與自己肖似,尤其是從背后看,但臉型還是有些差異。
“可惜?!敝軕棸祰@,不過就算那丫頭再像也不會能用,先前自己靈光一閃的想法要實現(xiàn)必須慎之又慎,所選之人必須和身邊人毫無關系,自己一直被皇室盯著,一舉一動都不能行差踏錯。
摸了摸手臂那顆“守宮砂”的地方,周憲默默盤算著。
自己被匪徒綁走,后面又出了李弘冀這么檔子事,相信宮里哪位不可能不知道,急急來查看可以理解,周憲只是沒想到哪位對老祖的讖言信任如廝,老祖在時還好,如今老祖走了,哪位可能逼迫更甚,看來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脫離宮里的視線,必須想個法子才行。
先前就是為了接待宮里來人的查看,所以才錯過了太子李景遂的拜祭,若不是自己反應快,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差點都不能與他見上一面了。
“唉!”周憲嘆了口氣,心想也不知道顧磊會不會聽話,盡早離開,他一個人勢單力薄,雙拳難敵四手,自己也不能拋下家族一走了之,周家現(xiàn)在就是個漩渦,留下必然會被拖累,可他真的離開,周憲又有些難過,那一眼能慰相思,卻不能解心愁,想想這以后難熬的日子,周憲不由看向那個代替自己跪著向那些小官小吏回禮的丫頭,心中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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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金陵城,顧磊順道去了趟九江,與那位章舵主交換了情報,這才返回洞庭。
剛踏上小島,就見原本吊著豬婆龍的地方起了一座擂臺,擂臺上此時正有兩人在比試。
一個是武秀勛,他的對手是“潑風寨”的少寨主管水,一支長槍與一口快刀正斗得火熱,顧磊看他倆交手正酣,便在一旁觀看。
沒一會,管豪與齊破空都湊了過來。
“軍師,你看他倆誰可以獲勝?”管豪問道。顧磊不愿意搶那總寨主的頭銜,于是眾人以軍師稱之。
顧磊看武秀勛槍法里有幾分二哥趙匡胤盤龍棍的影子,還有幾招貌似出自麻桿老丁,另外的可能就是他家傳槍法,可惜都不成系統(tǒng),都是厲害的招式,卻沒能糅合在一起,開始還能讓管水難以招架,但時間一久恐怕無以為繼。
反觀“潑風寨”這位少寨主一手家傳潑風刀,不急不躁緊守門戶,在慢慢摸透對手槍法后,已經(jīng)開始有守有攻了。
“秀勛這孩子爹死的早,跟著我又不能學我齊云槍,槍法有些雜亂,后力不足是自然,管老鬼你在軍師面前顯擺個莫子!”齊破空沒好氣的說道。明顯他也看出武秀勛問題,沒等顧磊回答先說出了答案。
“怎么想起擺上擂臺了?”
“軍師你不知道,這么多年輕人聚在一起,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找我倆處理又埋怨我倆護短處理不公,索性齊大善人出了這么個主意,讓他們自己解決,又可以消耗些精力。”管豪樂呵呵說道,眼見自家兒子就要取得勝利,眼都要笑瞇起。
“那他倆是為何打起來的?”顧磊指著臺上兩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