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在剎那間一晃神立刻清醒過來,笛聲是無差別的,可顧磊畢竟經(jīng)歷過兩次了,而且體內(nèi)真氣對這些迷惑心神的攻擊抵抗力極強。
再一查看周圍人的狀態(tài),就明白了是周憲在幫自己。自己和周憲聊過,周憲曾說這世間任何技藝一旦趨于化境,都可以影響到他人,可這也極為消耗使用者的心力,時間一長就會傷到身體,所以顧磊知道必須快速破局,否則就會辜負(fù)周憲的付出。
又過得幾招,陳東升丁小西受影響更深,幾乎忘了出招,顧磊見機假意體力不支,那丁大智久久未能拿下一個小娃,已經(jīng)心急不已,見狀大喜,挑開顧磊手中劍,另一掌直沖其面門,看似想揭開蒙面巾查看顧磊真容,其實是想一掌擊碎其面孔,可一方面要抗拒笛聲干擾,丁大智自己面孔不由扭曲了幾分。
顧磊深知正是此刻,一手遮擋面門,另一手索性拋了長劍,反扣丁大智手腕。
“狂徒!愚子!”丁大智惡從心底起,心道這娃真入世不深,還當(dāng)這是師徒喂招嗎,先前試探已知這小娃幾無內(nèi)力,攻不破我的護體內(nèi)力,扣住敵人穴位有何用?自己反手便可削去他雙臂,再擊殺他。
正打著如意算盤,忽覺手中劍變重,揮到一半竟然無力繼續(xù),另一支被扣住的手更甚,內(nèi)力不受控制宣泄而出,轉(zhuǎn)眼間半拉身體就失去知覺。
“哐當(dāng)!”丁大智手中長劍掉落在地,他滿臉驚嚇地伸手抓住顧磊脖子,怎知右手處內(nèi)力也開始從肌膚接觸處向外流出。笛聲這時應(yīng)聲而停,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射入場中,前面一人高冠儒衫須發(fā)皆白,手中劍已出鞘,劍尖直指顧磊,后面之人慢了一步,緊追其后,想伸手拽了一下前面人的袖擺,可惜沒來得及,指尖剛剛觸及,前面人“嗖”已經(jīng)出去了。
“不好!”段思聰和宋齊丘兩人幾乎同時掙脫笛聲的控制,又同是心思敏捷之輩,結(jié)合情報哪里還不明白場上顧磊就是出現(xiàn)在月波城的小男孩,那么來此目標(biāo)的另一個女孩應(yīng)該就在附近,不出意料的話笛聲應(yīng)該就是她所為,可令段思聰不明白的是宋齊丘為何不去追蹤那女孩的下落,卻滿含殺意直奔小男孩而去。
丁大智一身內(nèi)力何等深厚,以顧磊現(xiàn)在情況吸入,就算那莫名真氣能將其轉(zhuǎn)化,一時之間也難完成,顧磊心感殺機想震脫丁大智,可這廝好死不死死死扣住了自己,兩人齊齊動彈不得。
“噗嗤!”
顧磊拼命將身體偏移了半寸,一把長劍從后透胸而出,又刺入丁大智胸口。
長劍擦著心臟而過,就在持劍之人想橫削時,一股力量將其阻止,兩股力量相持不下,劍刃在顧磊體內(nèi)震顫,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將蒙面巾染紅。
“段公子,為何阻我!”宋齊丘問道,按理說這大理儲君不會管這閑事,可這位卻偏偏管了。
“宋老莫急,這人看著眼熟,貌似我段氏子侄,我先問過在做處理,宋老手下留情!”段思聰伸指夾住劍刃,家傳絕學(xué)“一陽指”力阻,劍刃一時無法動彈分毫。
“哼!”宋齊丘雖惱怒段思聰多管閑事,可這畢竟是段氏地盤,這點面子總不能不賣,而且這段氏“一陽指”果然有幾分門道,以前只是聽說,如今一試,段思聰三十不到竟能和自己八層功力抗衡。
“你是誰?來自哪里?”段思聰用南疆話問道。
“顧磊,巫山弟子?!蓖鲁鲆豢邗r血后,顧磊反倒好過許多,丁大智靠在他的身上已經(jīng)沒了進氣,可他不敢亂動,身體里的長劍隨時可能傷到心臟。蜀地亦屬南疆,南疆幾個通用語言他都會說,心知這是身后助他之人想背著那人問話,顧磊可不想亂認(rèn)祖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索性實話實說。
“巫山!巫蟒巫蛟?”一開始只是不恥宋齊丘背后偷襲,但聽顧磊說他是巫山弟子,顧磊就得真的救上一救了。
早年間巫蟒深入南疆密林,與段氏也有不錯的交情,后來作為“芙蓉堂”供奉卻從不參與后蜀與南邵的沖突,只為“芙蓉堂”提供解毒藥物,私底下還給段氏傳遞過消息,讓段氏族人躲過偷襲,如今線報早已傳回,后蜀內(nèi)訌,巫山被“芙蓉堂”所滅,能逃出的弟子估計不多。
段思聰打定主意,對宋齊丘道:“宋老,此子果真我段氏子弟,請收手吧!”
宋齊丘狐疑地看向他,雖聽不懂南疆話,可顧磊的回答卻是聽的明白,一個姓顧的小子怎么和姓段的拉上關(guān)系了。
“就是,自家人?!薄巴忄l(xiāng)人不要太囂張哦!”旁邊突然響起一片附和聲。這里除了宋齊丘聽不懂,其余人都聽到段思聰與顧磊對話,巫山巫蟒可是除去“血衣童子”的人,他的弟子自然也就不會是“血衣童子”的后裔,那么丁大智的話也就是故意污蔑,道理大伙多想想也就清楚了,何況南疆人自然是幫著自己人,那段公子護衛(wèi)中月波城將領(lǐng)露出真面目,其它人哪里還不明白。
“住手!”一個少女跑進大屋喊道:“宋齊丘,你莫傷他!”
“傻子,你跑出來做什么!”顧磊看見周憲心道不妙,剛想開口阻止,忽覺胸口絞痛,原來宋齊丘見周憲現(xiàn)身,手下加大內(nèi)力催動,段思聰全力運功竟攔不住,好在宋齊丘只是突一用力便止住。
“你!”周憲見顧磊痛得臉色扭曲,眼紅欲泣,忙停住腳步。
宋齊丘突下殺手,周憲知他是想談條件,整理了一番衣著,控制情緒后問道:“宋老,你想怎樣?”
宋齊丘卻不看她,卻問身旁段思聰:“此女乃我國貴胃卻與這小子一起,這小子疑為“血衣童子”余孽,不殺不足以平我唐國之憤,段公子真要阻我嗎?”
段思聰心頭一沉,所謂余孽不過是污蔑,這已證清,宋齊丘這么說,不過是要自己表態(tài)先前那結(jié)盟還算不算數(shù)。
若是算數(shù),那么宋齊丘可以借自己這地主將污水潑到那位儲妃身上,以他與儲妃之父周宗是政敵的關(guān)系,自己不免將在南唐朝局上站隊,而且自己也將放棄保下顧磊,這與自己的原則背道而馳。
可若不算數(shù),盟約作廢,自己也將失去南唐國師這么一個大臂助,身為太子不能不考慮國事,大理立國不久,國內(nèi)還有一個高氏在朝堂力量強大,若沒有外部力量來平衡,自己將來位置難以安穩(wěn)。
段思聰想著一時拿不定主意,屋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宋齊丘老神在在,這大理太子優(yōu)柔寡斷早已看在眼中,倒不虞他作出不利自己的決定。
顧磊看不到身后情況,可看周憲緊張盯著身后之人,就知道自己生死都在那人一念之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人人都在屏息等待段思聰?shù)臎Q斷。
終于段思聰莞爾一笑轉(zhuǎn)頭看著宋齊丘道:“宋老,請收手!”此言一出,屋內(nèi)大部分人懸著的心放下,尤其是被無量三弟子簇?fù)頂v扶著的關(guān)瑞芳。
形勢變化太快,從丁大智眼見就要拿下顧磊,到那兩位貴客突然出手,尤其那位老者不僅傷了顧磊,而且長劍又刺入丁大智胸口,三名弟子看著師父只來得及“啊”了一聲便沒了動靜,都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按理說顧磊是此時的敵人,可他是關(guān)瑞芳帶來的弟子,先前也是門派內(nèi)的正常比試,尤其最后一擊是那宋姓老者所為,在關(guān)瑞芳服下先下場的慕人北獻上的內(nèi)傷藥,示意他們過去后就算才找到主心骨。
“這位老先生,你傷到是我無量劍派弟子,你身為客人卻無故出手傷人,是不是太不把我們南疆武林放在眼里!”關(guān)瑞芳開口便將宋齊丘放到眾人對立面,如今無量劍派老的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只小貓還沒那個擔(dān)當(dāng),不拉上此地的武林同道還真沒份量。
“哈!”宋齊丘對屋中這些所謂武林中人倒不放在心上,卻對段思聰放棄盟約有些不解,干笑了一聲慢慢放開了劍柄。
段思聰盯著他退后兩步,才收回控制劍刃的內(nèi)功,好像少了一點點,不過他沒在意,扶著欲倒的顧磊與連在一起的丁大智交給過來的無量劍派弟子。
周憲見狀當(dāng)即要過來查看,這時從屋外又跑進來幾個人,當(dāng)先一人沖周憲抱拳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周憲腳步一頓,收藏了擔(dān)心,她不懼宋齊丘的詆毀,卻對此人的到來極為害怕。
那人觀察了一番,看向宋齊丘,道:“宋老,安好?”
“好,好得很!”宋齊丘打了個哈哈,暗道此人來的好快,看來周宗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也在此行人中,回去一定要查出來。
周憲一臉平靜指著顧磊對那人道:“四叔,身邊可帶有療傷藥,一路多虧那位小兄弟護持,四叔救上一救吧?!?p> 那中年男子聽了眼神一冷看過來,見顧磊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才寒意略收,走過來仔細(xì)看了看,從懷中取出一包傷藥隨意遞給了關(guān)瑞芳。
關(guān)瑞芳接過傷藥,剛想開口問周憲為何變了個人似的,衣袖被人拉了拉,低頭見是顧磊,便沒說話打開藥包,里面一看便是上好的膏藥。
周憲見那男子沒有異樣,懸著的心才放下。自從叔祖占卜得出那個預(yù)言后,自己身邊除了近親男子,稍有不妥都沒好下場,尤其是自己對其有好感的,這四叔周德是叔祖的死忠,說是保護自己,其實誰都知道是看住自己的一言一行。
顧磊現(xiàn)在還是個小孩模樣,可若被發(fā)現(xiàn)異常,四叔周德是不會放過他的,尤其顧磊現(xiàn)在還受了傷。
“大小姐,我們走吧!”周德皺著眉說道,周憲獨自一人出走快一個月了,自己都快家里的命令催瘋了,再不趕回去,那位老祖宗就要自己來找了。
背過他的目光,周憲滿眼擔(dān)憂地看著顧磊,萬般不想走。
“小娥,走吧!”顧磊笑著無聲張嘴說,內(nèi)心暗暗道:我會去找你的。
周憲見他神色無恙,記起他的神奇之處,心略了幾分,轉(zhuǎn)而一想還是不放心,對著段思聰做一福,盈盈笑道:“段公子,素未謀面,但一見之下果然風(fēng)姿綽約。”
段思聰趕忙還禮,一時不知這少女為何夸自己,只能笑笑不語,就見少女身邊那男子正盯著自己上下打量。
周憲做完這些轉(zhuǎn)身就走,飄然而去,就如她的到來,驚鴻一瞥,貌似什么也沒帶走。
宋齊丘目送周憲在她家人護持中離開,對段思聰說道:“段公子,要小心,那周德盯上你了,哈哈哈!”
“盯上我?為何?”段思聰摸摸自己臉頰不解問道。
宋齊丘也不作答,拱手一禮帶著自己的隨從也離開。
“殿下,我去打探一下,要不要…”月波城那位守將湊上來小聲問道。
“無妨,注意些就行,他們要離開沒必要攔著?!倍嗡悸敂[擺手吩咐,宋齊丘讓他幫忙找人怎會不說清情況,一些密聞自然也會在閑聊時道出,段思聰只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時想清楚不由暗道:好聰慧的女子,竟用自己來轉(zhuǎn)移她那四叔的注意力,看來這顧磊對她真的很重要。
宋齊丘的挪喻他也不放在心上,占些口頭便宜罷了,這女子將來若真做了南唐儲妃,頭疼的就是他宋齊丘了。
其實若不是這宋齊丘身為南唐護國大劍師,手底下硬扎,早在朝爭中落入下風(fēng)了,難怪先前他對顧磊的殺機那么強烈,估計也是怕顧磊被周家拉攏,此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此優(yōu)秀,再過幾年會是何等卓絕!
“先不忙拔劍!”此時丁大智遺體已被取下,無量劍派弟子正哭哭啼啼圍成一團,顧磊躺在關(guān)瑞芳懷中,可關(guān)瑞芳自己一身傷,哪有能力為他取劍療傷!段思聰走上前看過后善意提醒。
“煩請公子援手!”關(guān)瑞芳見機請求道,這貴公子先前曾力抗宋齊丘,想來不會拒絕。
“我小時候曾見過巫山二老中的巫蛟,那時尊師巫蟒已久不出山,可惜未成得見?!倍嗡悸攲︻櫪诘溃骸靶⌒值芊判?,放松些,這樣段某方能為你取劍?!?p> 剛才段思聰看過傷口,發(fā)現(xiàn)傷口處肌肉夾緊,這應(yīng)該是顧磊危機關(guān)頭的自然反應(yīng),所以一面拉近關(guān)系,一面道明來意。
“多謝!”顧磊小聲謝道,聽聲音便知這正是那位救下自己之人,努力擠出些笑容便痛得渾身打顫。
“莫說話,莫說話!”段思聰見狀連忙阻止,這么小的孩子逃脫追殺已是不易,卻又在無量山遭遇大難,自己怎么也要出手救他,于是鄭重說道:“不要抵抗,我運功助你將劍震出?!?p> 說著將手抵在顧磊胸膛上,旁邊護衛(wèi)見狀急道:“太子殿下,還是我等來吧!”
一聲太子殿下,眾人方知這位段公子竟然是大理當(dāng)朝太子,一時錯愕不已,所謂民不可與官斗,當(dāng)年段思平能力壓南邵諸族部落,立大理國又豈是善人,如今雖說有蕭墻之亂,不再對外擴張,可段氏名也不是這些江湖人士敢小覷的,哪里還敢在此摻合,紛紛拱手行禮退了出去。
段思聰揮手讓護衛(wèi)在旁守候,這里屬他內(nèi)力最為深厚,何況他是真心想賣顧磊一個好,結(jié)一份善緣。
讓左右將顧磊扶正,段思聰運轉(zhuǎn)“一陽指”心法,一手先行護住顧磊心脈,另一手猛的一掌擊出。
“鐺?!遍L劍向后飛出撞在墻上掉落在地。
顧磊喉頭一甜眼發(fā)黑,咬牙將血咽了回去不吭一聲。
“好一條硬漢!就是年紀(jì)太小,否則必為殿下之強助?!痹虏ǔ鞘刭澋?,連忙將先前那膏藥前后涂抹上。
此時段思聰已經(jīng)收功,吩咐讓人將顧磊抬下去修養(yǎng)。
關(guān)瑞芳強打精神讓弟子為顧磊準(zhǔn)備房間,又派人將段思聰一行引回客房休息,轉(zhuǎn)頭一看,先前還鬧哄哄的大屋人去屋空,就連丁大智的尸體也抬了下去,唯剩墻角那神龍幫兩倒霉蛋還縮在哪,想叫人來趕走,尤其女兒還差點命喪他們之手,可那想想還是算了,這兩個家伙半死不活的,還被所屬幫派拋棄,指不定還沒趕就掛了,且讓他們待著,自己走了眼不見心不煩,掛了就給他們收尸,以全他們忠義一場,不再理會轉(zhuǎn)身出了門。
任山君看看向四郎,又看看空蕩蕩的大屋,問道:“向兄弟,我們?nèi)ツ???p> 剛才神龍幫人走的時候,那師爺還暗示任山君跟上,可他沒理會,如今竟茫然一片不知何處去?
“任大哥,你還是回去吧,莫要管我了?!毕蛩睦墒軅苤?,雖然處理了傷口,可依然行動不便。
“回去?受那鳥氣!”任山君生氣晃動著向四郎身體,疼得向四郎嗤牙咧嘴。
“不回,便不回!”向四郎求饒道:“莫在晃了,咳咳…”
任山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將向四郎搖散架,不好意思收手撓了撓頭,可想著日后生計又一陣發(fā)愁。
“我看那段世子為人厚道,不如我們?nèi)ネ侗妓??!毕蛩睦稍囍嶙h道,這任山君為了自己惡了神龍幫,總要為他尋條生路才是。
“不去!官家規(guī)矩多,我們粗人受不起?!比紊骄胍矝]想便否決掉。
“那去哪?這不成那不成,總不能讓婆娘跟著喝西北風(fēng)?!毕蛩睦蓻]好氣說道。
“那又怎樣!我那婆娘還說半個不字,我打斷她的腿?!比紊骄铝丝谘瑦汉莺莸?。
“吹牛吧你!平時看你在你婆娘面前乖得像只貓?!毕蛩睦珊敛涣羟殄e穿他。
“誰吹牛了,我那是讓著她,她懷孕了。”任山君不服氣反駁道。
“真的?”
“那還有假,自然是真的?!比紊骄€咒發(fā)誓道,卻見向四郎突然埋頭不語,問道:“咋啦?”
向四郎吐了口氣,輕聲道:“我家的也是,可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
兩人都是一身傷,今后生計更難了,一時都沉默無語。
一會,任山君捅了捅向四郎,說:“拉著個臉做甚,一時半會又死不了,不如我倆結(jié)個親家吧。”
“親家?什么親家?”
“就是我家生個兒子,你家的生個閨女,長大后讓他們湊一對。”任山君咧著嘴道。
“屁!憑啥我家是閨女?”向四郎說著就急,山民獵戶娶個媳婦就為傳宗接代,這事是能同意的嗎?
“那行,都生兒子行了吧!長大了做兄弟?!比紊骄膊缓退脷猓灰约矣袃鹤泳统?。
“那他們長大怎么娶婆娘?”
“那還不簡單,我們多生幾個,總會有閨女,親家我們是當(dāng)定了?!?p> “那敢情好!哈哈哈!”向四郎想著笑了起來。
兩人說著笑著,不覺恢復(fù)了些生氣,傷痛也似乎少了幾分。
“走吧!山林那么大,哪里找不到一口吃的?!比紊骄f著扶墻爬了起來。
“也是,再不走要被趕啦!”說著向四郎也想爬起來,可他畢竟傷勢重些,自己有些有心無力。
“扶我一把!”向四郎沖任山君喊道。
“好嘞!松手,你別拽我傷口!”任山君發(fā)著牢騷,攙扶起向四郎,兩人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屋,朝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