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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八十六章 萬民福祉三大愿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237 2022-04-27 08:00:00

  面對眾文武的拜賀,劉琦卻稱當(dāng)受拜者另有他人,而后在全場疑惑的目光中,拉起“二馬”之手,走到漳河岸邊,引眾人往對岸看去。

  目光所及之處,數(shù)以萬計的修河勞工正在軍卒的指令下,于魚嘴堤上望劉琦匍匐而拜,其中不乏白發(fā)蒼蒼的老工,滿臉皺紋猶如風(fēng)中橘皮,跪俯在地,臉龐與黃土相貼,幾乎同色。

  劉琦面有不虞,看向身后孔明,孔明知其心意,連忙招呼對岸軍卒令河工們?nèi)颊酒鹕韥怼?p>  劉琦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朗聲謂道:“今日得成大溪堰偉業(yè),解江陵水患之苦,乃江陵之幸,荊州之幸,更乃我大漢國祚之幸也!能成此事,首在二位大賢日夜殫精竭慮之功,亦不可缺這數(shù)萬河工埋頭苦干之血汗功勞也。正因有爾等在,我方會堅信終有一日,眼下這紛雜亂世會如這漳沮分流一般,社稷安靖、天下太平!故當(dāng)受拜者,非我也!還請兩位大賢及修河勞工們受我劉琦一拜!”

  劉琦說罷,便將馬良、馬鈞二人讓到河邊,請與對岸河工一起受自己揖拜,身后諸文武自是不好再站著,亦跟著下拜,馬良、馬鈞見狀,大驚失色,慌忙叩拜在地,同時還不忘招呼對岸頓首跪拜。

  方才劉琦這番話語,不僅是推功于二馬,更是將河工們的付出放到了同等重要的地位,在這等級森嚴(yán)、并不把庶民當(dāng)人看的年代里宛如炸起了一顆驚雷,讓聽者心悸,聞?wù)呋陸Q。

  故馬鈞雖連連頓首,依舊激動難耐,涕泣謂道:“我……我……我等誓死……死……”

  只是他本就口疾,這般氣血上涌更是難以言辭,捯飭半天也沒說清楚,幸有知他心意的馬良幫著說道:“我等愿誓死追隨主公,匡扶社稷,平靖天下!”

  兩位頭號功臣都這樣表忠心了,其余諸文武又豈能無視?看似在拜二賢及勞工,實則皆望劉琦而拜,并連聲喊道:“我等愿誓死追隨主公,匡扶社稷,平靖天下!”

  對岸河工聞劉琦之言,亦大為感動,想想勞苦一輩子,何曾被勛貴如此肯定和重視過,再說這些日子在工地上,少將軍平易近人,和河工、軍卒們說話皆隨和友善,整個農(nóng)場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能在這樣的主公手下當(dāng)差,才是老天爺賜給的福分哩!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河工們也紛紛學(xué)著對岸文臣武將們一起高聲喊道:“我等愿誓死追隨主公!”“我等愿誓死追隨主公!”

  數(shù)萬人齊喊,其聲響若驚雷,振聾發(fā)聵,直徹九霄云外,又引得方圓十里內(nèi)的兵卒與屯民亦主動加入、高聲吶喊,發(fā)自真心的向劉琦起誓效忠。

  在這一刻,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充斥著劉琦的雙耳,直貫入他腦海深處,體內(nèi)仿佛有某件東西悄然碎裂了開去?;秀敝兴а鄱?,茫然顧盼,但見西有碧波濤濤,東為接天稻田,左右投射而來的皆是殷切而熱烈的目光,那一霎滿腔的豪情壯志勃然而起。

  劉琦再難抑制心中情懷,遂尋一高處站立,而后拔劍而起,掣指蒼穹,朗聲謂道:“吾何德何能,得上天護佑,竟能有爾等這般賢臣良將、勤懇醇民相隨,今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劉琦在此起誓,此生必當(dāng)以匡扶社稷、平靖天下為己任,讓百姓皆得安居之所,耕者都有勞作之田,世間再無饑饉之民!”

  劉琦指天起誓,許下此生之愿,曉諭在場諸文武,將以此作為為政為軍之綱領(lǐng)所在,貫徹到施政方略中去,要求將其層層傳達,讓全體軍民皆以此為共同的奮斗目標(biāo)。

  也是從這時起,劉琦及所部再也不只是割據(jù)一方的地方軍閥,而是走上了與曹操、袁紹之流迥異的道路,逐步演變?yōu)橐恢Ь哂徐`魂和信仰、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無敵之師。

  劉琦這番雄才大略、非凡氣概,讓孔明與龐統(tǒng)皆誠心為之折服、深感得了明主。兩人皆乃才華卓越之人,很快就將劉琦所說之話進行總結(jié),得出了朗朗上口便于誦讀的三大愿:百姓得安居、耕者有其田、世間無饑民。

  三大愿在兩位軍師的推動下,通過層層官吏將校之口傳遍農(nóng)場諸屯及東營,并時常宣講,確保做到入耳、入腦、入心,并以標(biāo)語的方式,出現(xiàn)在農(nóng)屯各處、東營營寨,以及江陵城的大街小巷內(nèi),江陵民心皆為此而動。

  此后在影衛(wèi)和商號的有心傳播下,三大愿逐漸傳遍大江南北、黃河兩岸,劉琦仁愛之名世人皆知,引得賢才云附帳下,慕名投效者紛至沓來,那便是后話了。

  卻說劉琦趁著漳河分流之盛事,在大溪堰許下此生三大愿時,除折服了所部文武軍民外,也讓在草窩里趴了一宿的蔡龍大感震撼,緊接著便是一大串疑問在他腦海中轉(zhuǎn)動不休。

  大溪堰有如此治水奇效也就罷了,無非是讓這江陵多了些田地安置流民,可剛才讓攔水壩瞬間崩塌的是何奇力?那如雷鳴般的巨響又是何物所致?那一刻的天地之威讓向來無所畏懼的他首次感覺到了自己渺小和無力。

  除此之外,劉琦所展現(xiàn)出的非凡氣度也大大出乎蔡龍所料。

  蔡龍常隨蔡瑁左右,所見貴人不少,可論氣度風(fēng)范,竟然都不及今日之劉琦,在襄陽諸蔡眼中懦弱無用的大公子怎會有如此青云之志?再看那萬眾敬仰之勢,如今的劉琦已絕非巢中雛鳥,十萬流民皆誠心拜服,帳下又多有智者虎將,都督所定下的水陸并舉之計真能有效將其鏟除?

  再有便是劉琦在這大溪澤畔治水開荒,折騰出如此大的局面,可為何這兩月江陵商號傳去襄陽之信報卻并未提及?縱有提及也僅只言片語?

  雖說這大溪堰外數(shù)十里皆遍布關(guān)隘暗哨,探查不易,但畢竟有十萬流民在此來往生活,總不能個個都守口如瓶、不顯蛛絲馬跡,哪怕是受過整訓(xùn)的屯卒,在老練的探子面前,亦會被輕易套出實情,便如死在蔡龍手中王屯卒。

  故而要解釋江陵商號為何未能探得實情,有且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是辦事不力,要么就是有意隱瞞!

  此念頭在蔡龍腦海里一閃而過,其他疑問便都被他暫時拋到了腦后,當(dāng)即決定先去江陵商號找那主管蔡信查明此節(jié)。如若是探查不力,那這廝便是無能之庸才,當(dāng)不得如此重任,應(yīng)報奏蔡都督將其撤職問罪。

  可如若是這廝在有意幫劉琦隱瞞......哼!

  蔡龍那滿是死寂味的雙瞳猛然收縮,射出兩道讓人不寒而栗的濃濃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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