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女學(xué),赫赫威名。
原本還是世家名門女子鑲金邊的地界,不過一夜光景,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猛虎洞穴。
謀殺...
凌虐...
哪一條都是女學(xué)一條街的大新聞,就是隔著幾進(jìn)院子,還能聞見門口的臭雞蛋味道。
昨日還熱熱鬧鬧的授課堂,今日便只剩下了三兩個人,凄慘的不得了。
老院長的事終是隱瞞不過去的。
哪怕有老先生下了封口令,但依舊傳播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學(xué)院里已經(jīng)有幾位先生接收了其他學(xué)院的邀請,另則高就了。而留下來的人,長吁短嘆的次數(shù)也與日增多。
沒辦法。
臭雞蛋的味道可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以安的院子里也一樣靜悄悄的,她正在整理擺弄著小物件,方家來了信兒,說家中有要事讓她回府。
要事?!
只是借口而已。
所以,以安手里的動作也沒多急迫,只是旁人都走了,她總不好特立獨行的留下來。
想當(dāng)然方家是沒什么事情的,總不能大家都嚷著“你女學(xué)前院長快要臭名昭著了,我們快跑!”。
以安拎著小包袱,走的緩慢。
畢竟下一次再來,說不定這院中的亭臺樓閣就會消失了,抬頭望著已呈蕭瑟落敗之象的匾額,不禁心下唏噓。
兩年前,女學(xué)門前車水馬龍,哪家的仆婦不是昂著脖子走路。
如今嘛,看著神色嚴(yán)肅緊張的各家來人,倒像是要避那瘟疫一般。
“安安!”
張氏見著人影兒便下了馬車,心里夾雜著擔(dān)憂和不安,腳步上便快走了幾步,前前后后的好一番查看,這才跟著松了口氣。
“別看了,咱們先回家吧?!?p> 以安點點頭:“好?!?p> 一路上以安都頗為安靜,張氏以為她在為著女學(xué)的事情難過,便也沒多說話,只是神色中不免多了三分疼惜。
想著女學(xué)盛名之下,沒想到‘人’不副實。
這陣子他們夫妻倆為著萬梅宴的事情忙著,一時不查,倒聽到了這么個大事兒。
哪成想這書香地界還有此等齷齪。
女學(xué)里都是嬌嬌弱弱的姑娘家,誰知道會不會再有個什么抽瘋的出來,將女兒欺負(fù)了去。
思前想后,還是把人接回家里妥當(dāng)。
以安靠在軟枕上,整個人看起來懶懶的,“娘,我這不去女學(xué),課業(yè)難免要落下了。”
“那就歇一歇,又不是要去考夫子呢!”張氏笑道。
以安搖了搖頭,“如此歇著,可不是骨頭都要懶了。”隨后似撒嬌般環(huán)抱著張氏的手臂,“娘,咱們之前請的那位女先生可還在,再請回來好不好?”
柳先生?
張氏記性好,想到了那位氣質(zhì)出塵的女子,心下也是滿意的,就點了頭。
“好,娘幫你去請?!?p> “謝謝娘!”
張氏拍了拍女兒的手,也是沒用什么力氣,“和娘還客氣什么?!?p> 隨后替女兒掖了下身上的薄毯,道:“別太累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娘說,天塌下來也有娘給你撐著?!?p> 以安抬起頭,正對了張氏的眼神。
毫無保留的溫柔疼愛。
良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