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仍舊是正常上班,除了生態(tài)污染治理部的突然到訪,一切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辦公樓被城衛(wèi)廳的人嚴(yán)密封鎖,生態(tài)污染治理部派了一隊穿著厚實防護(hù)服的工作人員,在里面停留了一下午。
等到晚上下班,里面的人已經(jīng)神色輕松,像是全然忘了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秦非從8號倉庫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陰沉如墨。
藍(lán)紫色的燈勾勒出懸浮公交的輪廓,在黑霧里疾馳。
回到西子灣小區(qū),走過黑沉沉的樓梯間,秦非意外地發(fā)現(xiàn)404的房門竟然大開著,些許昏黃的燈光在門外灑出淡淡的光影。
客廳里堆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小月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胳膊,臉色煞白。
見到秦非回來,她嘴唇輕微哆嗦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光線不是很好,秦非很難透過她濃密的假睫毛看清她的神色。
主臥里叮咣亂響,房門被拉開,一張男人的臉探出來。
小月馬上扭過頭,皺眉道:“劉成,你快點,末班車還有二十分鐘?!?p> “就特么知道催,你倒是來幫忙???”劉成的臉上掛著不耐煩。
在看到秦非的時候,他迅速換了一個表情,嘴角揚(yáng)起,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
“小秦哥回來的這么早啊,今天沒有加班?”
“嗯,沒有?!鼻胤呛唵蔚氐?,又指了指地上:“你們要搬走?”
劉成點了下頭,也許是搬東西累了,也許是要搬走,以后不用再接觸秦非,他像是難得放松了下來,多說了幾句。
“這破地方,太特么邪門了……早上的時候,城衛(wèi)廳的人過來這里,把隔壁405給封上了,說是房子失火,給一家三口全都燒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說是死的時候,那小姑娘還在寫作業(yè)……”
“我就好奇,去瞄了一眼……人燒的不成型了,可家具和墻壁一點痕跡都沒有,就連那小姑娘的作業(yè)本都沒燒壞?!?p> “這不是鬼火是什么?看的我后背涼颼颼的……”
秦非微微皺眉,有些疑惑。
倒不是因為劉成說的這些,白黎的火確實很神奇,他昨晚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奇怪的點在于劉成剛剛說的一句話,一家三口,全都燒死。
那個嬰兒根本就沒有留下尸體,也就是說,很可能還活著。
在他印象里,隔壁明明一直都是一家四口,為什么在劉成的嘴里,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個長相怪異的小兒子。
“那隔壁的那個小孩沒事?”秦非問了一句。
劉成的臉色有些茫然:“啊?那個小姑娘?一起燒死了啊。”
“我是說,他們家的小兒子?!?p> 劉成的臉唰地一下變的比小月還白,他干巴巴地道:“小……小秦哥,我膽子小,大晚上的,你別嚇唬我啊……”
“……隔壁一直就三個人,哪,哪來的小孩???”
他聲音顫抖,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秦非的心里微微一沉。
隔壁已經(jīng)搬來一個月了,那小孩更是天天早上會哭,劉成沒道理聽不到這聲音,更沒有必要騙自己。
昨晚他們?nèi)齻€人在405停留了那么久,白黎用火把整個房子都燒了一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的地方。
那么也許,這哭聲只有自己能聽到。
這個小孩,到底是什么情況?
莫名地,秦非心里升起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仿佛黑云壓頂,讓他的心頭沉甸甸的。
見他不說話,劉成有些慌了:“小秦哥……”
“沒事,我可能是記錯了?!鼻胤欠笱苤参苛艘痪洹?p> ……
劉成也不知道信沒信,總之像是松了口氣,不想再談?wù)搫⒂⒁患?,轉(zhuǎn)而說道:“查完現(xiàn)場之后,城衛(wèi)廳的人例行問話,問到猴子那,房門怎么也敲不開,我們覺得不對,砸開門進(jìn)去了……”
“猴子也死了!”
“他把自己的兩條腿吃掉了,肚子撐的有這么大?!眲⒊杀葎澚艘幌拢樕系募∪庖驗榭謶侄⑽⒊閯?,似乎連回想起這個畫面都覺得恐懼。
“活生生撐死的?!?p> 秦非心頭一跳。
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次臥方向。
猴子的房門此刻緊緊閉著,上面貼了封條,門鎖歪歪斜斜地掛在上面,地面還有一些紅褐色的痕跡。
秦非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怪不得早上的時候沒見到猴子。
他有些煩躁,倒不是和猴子的關(guān)系有多好,只是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舍友突然出事,心里多少都有些別扭。
更重要的,還是那個小孩。
他感覺自己像是忽視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
……
秦非對隔壁死過人這種事情倒是沒什么忌諱。
主臥的兩人走了之后,房間里反而有了難得的清凈,讓他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秦非就按照小絲發(fā)來的地址,乘坐67路懸浮公交準(zhǔn)時到達(dá)。
仔細(xì)收好了可以報銷的公交車費(fèi)票據(jù),再三確認(rèn)了地址是否正確,秦非推開門,走進(jìn)了迷情酒吧。
酒吧店面很大,此刻里一片狼藉,地上滿是煙蒂、玻璃碴和彩帶,桌子上七倒八歪,堆滿了玻璃杯,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酒氣。
秦非繞過路上的障礙,來到吧臺前,敲了敲桌子。
吧臺上趴著睡覺的酒保抬起頭,睡眼朦朧。
他長著一臉絡(luò)腮胡,鼻子很大,鼻尖通紅,身上的西服被身上發(fā)達(dá)的肌肉撐開,緊緊崩在身上。
看起來是個脾氣佷火爆的老哥。
“小子,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一個常識?!?p> 絡(luò)腮胡臉上滿是不悅,瞇起眼睛,威脅道:“酒吧早上不開門,所以,如果你沒有什么合理的理由給我,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教訓(xùn)。”
秦非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秦非。是紅柏樹小隊的新員工?!?p> “打擾您睡覺,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我收到的通知上面,入職培訓(xùn)確實是在八點開始沒錯?!?p> 絡(luò)腮胡臉上的怒氣消散,扭頭看了看身后的掛鐘,一下坐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非,眼神熱切,像是在看心愛的姑娘。
他雙手握住了秦非的手,上下?lián)u晃。
“很好!非常好!”他拍著秦非的手背,胡子下面的臉因為激動甚至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感知系的小伙子?不錯!”
“你跟我來?!?p> 九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從吧臺后面擠出來,拽著秦非穿過酒吧大廳,來到了后廚旁邊的一個小門前。
伸手推開。
嘭!
有什么東西在頭頂猛然炸響。
山大王W
快過年了,最近回老家了,很忙,而且木有存稿,還需要修一下前面的文……可能這幾天都要單更,抱歉抱歉……雖然很不好意思,還是想不要臉地求一下大家的票票,過個好年,再次滑跪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