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空有一副皮囊
君默玙態(tài)度一轉(zhuǎn),眉頭微擰看著慕知,“又或者,它被什么藥味吸引了?!?p> 他已經(jīng)見識過慕知的本事了——暴揍君默炎;扒劉山衣服;引毒蜂蟄宋英、杜衡,還是只蟄二人那種。
樁樁件件,無不透露著詭異。
或者青古說的沒錯,慕知就是個小魔女!
所以現(xiàn)在把煤球迷得團團轉(zhuǎn),甘心供她驅(qū)使了!
若不好好堤防她,怕是他自己遲早也會被她的藥迷倒。
煤球齜牙,爪子叉腰:“吱吱吱!”
瞎說!我是自愿的!
慕知嘴角微抽,不過換做她是君默玙,也會懷疑自己。
畢竟她做的那些事,他幾乎都目睹了。
還有,今生的她與煤球認識時間尚短,它竟然還幫她哥哥打架了。
可前世煤球也是這樣的啊,前世她也覺得奇怪問君默玙原因來著!
那時,君默玙雖然聲音已變得粗啞,可他溫聲軟語地笑著與她說:“煤球喜歡長得好看之人,而且只喜歡最好看的。”
這一世,君默玙容顏未毀、聲音未變,怎么卻與前世判若兩人了?
不過,慕知和君默玙前世關系匪淺,她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這些的。
慢慢來吧,君默玙跟她熟了,應該就不會這樣冷冰冰了。
慕知真誠地說:“煤球那樣可愛,不會有人給它吃亂七八糟的東西的?!?p> “如此最好,告辭。”君默玙說完,轉(zhuǎn)身離開,而且腳步加快了些。
氣得煤球都炸毛了!
“你這人,怎么跟我妹妹說話的?”慕銘想追上去跟君默玙好好說道說道,卻被慕知拽住,“妹妹,你別拽我……”
慕知打斷他的話,“哥哥,你不是應該在書院嗎?”
慕銘眼睛眨啊眨,“呃……對了,哥哥給你買了炙豬肉,應該還熱乎。恒書,快把炙豬肉拿來!”
恒書從胸口拿出油紙包打開。
慕銘掏出干凈的帕子,隔著帕子拿了一塊炙豬肉喂到慕知嘴邊。
慕知本還想晾一下自家哥哥,可炙豬肉太香了,她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嘴巴就張開,把炙豬肉吃了進去。
慕知:“……”
“好吃嗎?”慕銘滿懷期待地笑問。
慕知頷首。
“那再吃一塊?!?p> “上馬車再吃吧?!蹦街馈?p> 慕銘點頭。
兄妹二人上了馬車繼續(xù)吃,也分了幾塊給秋香和恒書。
不多時,馬車停下,車夫聲音傳了進來,“姑娘,書院到了?!?p> “好?!蹦街屏送颇姐?,莞爾道,“哥哥,還沒放學,所以你回去吧?!?p> 覺得自己仿佛被賣了的慕銘:“……”
但是妹妹都把他送到書院了,他不想拂妹妹的意,所以他還是磨磨蹭蹭地下了馬車,然后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書院。
*
碧空萬里,朱欄彩檻、飛檐高架的皇城,氣勢恢宏。
慕府馬車到達皇宮后,君瑜對王淳說:“我先與陽恒去福寧殿見官家,你帶著柔兒他們先去集英殿。”
王淳恭敬點頭應“是”。
慕陽恒不放心地叮囑慕知:“記得要跟緊你三嬸?!?p> 慕知乖巧點頭,“放心吧,爹爹,還有哥哥呢!”
“有我在,父親放心去吧!”慕銘拍心口保證。
慕陽恒差點沒忍住一腳把慕銘踹飛,“父親放心去吧”怎么聽都像是在咒他!
此時,大臣們攜家眷陸續(xù)到達集英殿,宴會尚未開始,長輩們聚在一起交談,而小輩們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玩游戲,或切磋琴棋書畫,或閑聊。
當王淳帶著慕知等人出現(xiàn)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大家都好奇,慕大相公幺女到底長什么樣,為什么眼瞎了還能讓七殿下為她傾心。
“那個身穿白色繡芍藥短衫的少女,應該就是慕四姑娘吧?”
“應該是,瓊鼻櫻唇、雪膚花貌,確實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估計更甚,難怪都在傳七殿下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呢!”
……
涼亭里,蘇慈聽著這些夸贊的話,只覺在聽一個個笑話。
沒人比她更清楚七殿下有多嫌棄小瞎子,而且七殿下的心上人是她蘇慈!
這些人,不過是因為慕知是宰相之女、大長公主孫女,就巴結(jié)慕知而已。
慕知接受了一圈夸贊后,慕柔提議:“娘,我們?nèi)ツ沁厸鐾ね婵珊???p> 王淳點頭應允。
慕柔說的涼亭,正是蘇慈所在的涼亭。
蘇慈正準備與另一名少女斗茶。
這是一個讓慕知出丑的好機會!
蘇慈見到慕知過來,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迎接慕知,“慕姑娘來了!正好,我們正準備斗茶,慕姑娘可以湊湊熱鬧。”
斗茶在大雍盛行,且是高雅之事。貴女公子,即使不喜歡也會去學、參與其中,若有人不懂斗茶之道,就會被認為是粗俗之人、會被排擠。
而蘇慈,竟說慕知可以湊熱鬧。
眾人一聽,就明白蘇慈的言外之意了——
慕知有眼疾,又在外漂泊十幾年,才剛回來京城,定然是不懂斗茶的。
甚至,琴棋書畫,別說精通了,肯定全都不會。
這樣說來,慕知就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內(nèi)里卻是俗不可耐!
不過,礙于慕知的身份,眾人明面上不會排擠慕知,只是在心里暗暗想著,以后離慕知遠一些就是了。
慕知眼角余光看到慕柔嘴角笑意一閃而過,垂眸笑了笑,用蘇慈的話反駁回去:“湊熱鬧?斗茶如此高雅之事,竟被蘇姑娘說成了湊熱鬧?原來在蘇姑娘眼里,竟是這樣看待斗茶的!”
“我沒——”蘇慈想辯解,可慕知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先帝曾為斗茶撰寫《斗茶論》,盛贊斗茶之高雅,對斗茶之道相當重視。你卻斗茶是‘湊熱鬧’這種話,也不怕官家聽見了治你一個不敬先帝之罪!”
蘇慈嘴唇翕動,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是我失言了!”
她不過就說了句“湊熱鬧”,慕知竟然連先帝都搬出來了,她還敢辯解什么?
其余人也噤若寒蟬,先帝確實喜好斗茶,也確實寫了《斗茶論》,可他們沒幾個人看過。
而慕知的言之鑿鑿,讓他們都信了慕知看過。如此說來,慕知應該也是懂斗茶之道的??!
慕知垂眸,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其實她也沒看過《斗茶論》,但先帝那么喜愛斗茶,想想都知道他會寫些什么。無非就是與那些文人騷客一樣,通篇都在吹自己的愛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