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賽

　　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想起背包里還剩下半瓶的可樂，何羽將它放入冰箱里冰著。

　　不大的房屋僅有自己住著，每到周日都會有父親雇傭的清潔員來打掃，所以屋內(nèi)的角落也沒有結(jié)出蜘蛛網(wǎng)。

　　何羽靠在沙發(fā)上，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首先是來了一位轉(zhuǎn)學(xué)生。

　　想到這里，何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戶，受限于視角問題，他沒有看見那輪月圓，但是也沒有關(guān)系，腦海中已經(jīng)想起了墨千紙的模樣。

　　然后是成為了同桌，何羽想著在樓上的空教室里，她白皙的小手伸到自己面前接過板凳。

　　之后不小心將書包砸到了她的頭，然后跑去醫(yī)務(wù)室去拿來冰袋。

　　這時候何羽才覺得當(dāng)時她的姿勢略微有些好笑。

　　再然后是去食堂一起吃飯，路過池塘的時候，遇見了班主任，希望那對情侶沒事。

　　之后點了她點了一碟茄子炒肉，突然想不起自己吃了什么。

　　何羽不打算深思，忽略了過去。

　　晚自習(xí)吹了一會晚風(fēng)，夏天的晚風(fēng)果然是值得期待的，風(fēng)的微涼不僅帶走了夏季白天的溫度，更給自己提了提神。

　　突然想起被晚風(fēng)吹過帶來的香氣，何羽覺得那一定是梔子花的花香。

　　何羽休息了幾分鐘，從沙發(fā)上坐起，回到房間拿取衣物，準(zhǔn)備去浴室沐浴一番。

　　洗完澡后，何羽在鏡子前用吹風(fēng)機吹著頭發(fā)。

　　鏡子中的自己頭發(fā)略微有些長了，兩邊的發(fā)梢微微遮住耳尖的部位，劉海來到了眉毛下方。

　　鏡中少年頭發(fā)略顯凌亂，沾著微微水汽，臉頰白皙，目光清澈，鼻梁筆挺，嘴唇因為洗完澡的原因微微紅潤，脖頸之下是鏡中水霧微微遮住的鎖骨，是一副俊美少年的模樣，只是眉間仿佛總是帶著心事。

　　何羽的手在頭發(fā)間來回穿插，吹風(fēng)機在一旁鼓勁吹著暖風(fēng)。

　　換上干爽的睡衣，何羽回到床上，檢查了一下鬧鐘，閉上了眼睛進入睡夢中。

　　早晨，經(jīng)典的鬧鈴響起，何羽閉著眼睛，摸索著床頭聲音的源頭處，尋了一番后，沒有找到。

　　于是在鬧鈴的又一次輪回的時候，掀開了被子，發(fā)現(xiàn)它不知何時從床頭溜了被子里。

　　關(guān)閉鬧鐘，何羽換好運動款式的校服，今天是周二，下午有體育課。

　　洗漱結(jié)束，何羽感受著夏天升早晨的太陽，它沒有午后的太陽那么炎熱，有著只是喚醒世界的暖意。

　　去到熟悉的店門，點了一份湯粉，坐在店內(nèi)等候著老板將它燙好。

　　等待的過程中，何羽略微無聊的看著街道處學(xué)生不斷的走過。

　　突然，一道妙曼的身影走進視線中，好像是感覺到了何羽的目光，扭頭看了過來。

　　“早上好?！彼卸Y貌的揮了揮手。

　　“早上好。”何羽原本想不理會的，話到嘴邊時卻變成了一句‘早上好’，于是也揮了揮手。

　　卻見她走進了店子里，坐在何羽對面的位置。

　　“點了什么？”她心情看起來不錯，嘴角微微彎著，聲音如黃鸝鳥一般好聽。

　　“牛肉粉?！焙斡鹞⑽㈦x遠了一點，避開她撲面而來的清香。

　　“老板，要一份牛肉粉?！甭牭胶斡鸬幕卮鸷?，她走到窗口處向里面說一句。

　　“哎！等一下就好?！钡昀习迨稚先远⒅?，回頭應(yīng)了一聲。

　　“不介意我在這里吃吧？”少女將裙子后擺壓住，坐在凳子上，合攏住修長的雙腿。

　　今天她穿的同樣是運動款的校服。

　　“請隨意?！焙斡甬?dāng)然不會說介意。

　　過了一會，老板將兩碗冒著熱氣的湯粉端了上來，然后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何羽將一個個調(diào)料熟練的撒入湯里，攪拌了一番，用筷子夾了起來。

　　湯里牛肉的氣味散發(fā)，粉面潔白，沒有沾染上粉湯的淡黃色。

　　“嘶溜”何羽將粉吸入口中，咀嚼，粉身略有嚼勁，粉湯的味道完全被吸收起來，與它略微糯的口感相得益彰。

　　墨千紙則優(yōu)雅的小口小口吃著粉面。

　　將粉解決后，湯也是精髓，不容浪費，何羽端起碗，將嘴抵在邊緣，慢慢的將它倒入口中。

　　墨千紙也學(xué)著何羽，動作比之顯得優(yōu)雅的多。

　　放下碗筷，墨千紙額頭的發(fā)絲微微濕潤，臉蛋被熱氣蒸的微紅，嘴唇因放入的辣椒略多而顯得更為紅潤，如同盛開正好的玫瑰一般，用紙巾輕輕擦拭著嘴唇，墨千紙注意到何羽的目光，疑惑的看了回去。

　　何羽收回看著嘴唇的視線，臉不知道是因為熱氣變紅還是因為辣椒變紅，看向墨千紙清澈微潤的眼眸。

　　付過賬后，兩人肩距半米的走在路上，在經(jīng)過下個路口的時候，又遇到了昨天的洛織雨。

　　她看起來似乎才剛剛起床，頭發(fā)還些許的凌亂，看到何羽后，眼神一亮的小跑過來，剛走了幾步，就注意到了何羽身旁的墨千紙，緩緩放慢腳步，變?yōu)樽摺?p>　　“早啊，織雨，今天起得比平常早了一些啊?！焙斡鹣肫鹬皦Ρ谏蠏熘臅r鐘，對洛織雨笑著說道。

　　“早，阿羽?！甭蹇椨觑@得有些低落，站在何羽的左側(cè)，沒有去擠在兩人中間。

　　“怎么了？”何羽看她不似往日的活力。

　　“沒...沒事?！甭蹇椨瓯鞠腴_口說些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目光平時前方的優(yōu)雅少女后，搖了搖頭笑了一下回答。

　　“真的？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說啊?！焙斡鹩行?dān)心，洛織雨超出同齡人的發(fā)育曾為她帶來了一些麻煩。

　　“沒事！”洛織雨回答果斷，下意識打了何羽的肩膀一下，本來較重的力道，在一半的時候突然變緩，最后更像是撫摸一般拍了一下。

　　何羽皺起眉頭，站定腳步，兩位女生都看向他。

　　何羽伸出手搭在洛織雨的頭上，盯著她輕聲說，“織雨，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話，我會很自責(zé)的，我不想看見你受到傷害，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和我說，好嗎？”

　　洛織雨愣神，目光閃爍，過了一會才回過神，視線躲閃，然后又突然抬頭將目光堅定的投向他。

　　“好?！闭f完，手輕輕的拉著何羽的衣擺，低著頭跟在身后，臉紅得像今天的朝霞。

　　墨千紙帶著平和的笑容看著兩人，靜靜地在旁邊等著。

　　何羽轉(zhuǎn)過頭，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一下，畢竟剛剛說的話聽起來略微有些羞恥。

　　墨千紙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于是三人保持著何羽站在中間，洛織雨站在左后側(cè)，拉著何羽的衣擺，略微低頭不敢看路，墨千紙在半米距離的右方，直著身子的奇怪組合走去學(xué)校。

　　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洛織雨松開拉了一路的衣擺，走到兩人前面，紅著臉。

　　“我先走了，阿羽?！彼瘍扇藫]了揮手，然后轉(zhuǎn)身跑進了校門。

　　何羽和墨千紙好笑的看著她揮了揮手，然后一齊走進了學(xué)校。

　　進入教室，何羽拿出英語讀本，因為今天是周二，雙數(shù)日是英語的晨讀。

　　墨千紙對此還問了一下，然后也拿出英語讀本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早讀鈴聲響起，整棟教學(xué)樓同時響起英語的朗讀聲，嘈雜中又似乎帶著一些規(guī)律。

　　窗外的麻雀被聲音驚起，飛到更遠的樹上，盯著讀書的學(xué)生們。

　　早讀課后，是一個大課間，不少學(xué)生選擇在這個時間補覺，何羽則來到陽臺處，與三四個同學(xué)一同享受著仍然溫和的陽光。

　　“何羽，你要不要參加校園十佳歌手的比賽?！迸赃吥樕蠋е恍┤赴叩呐蛩f道。

　　思考了一會，何羽搖了搖頭，那位女生顯得有些失落。

　　歌手比賽嗎？自己并沒有理由去參加，雖然自己的聲音被不少人夸贊過，而且也學(xué)過一兩種樂器，但是...

　　何羽看向從教室出來的墨千紙，停止了之前的思考，想了一下。

　　“那個歌手比賽怎么報名呢？”何羽問向旁邊那位有些失落的女生。

　　那位女生重新高興起來，沒有在意何羽剛剛的拒絕。

　　“只需要去班長那報名就可以了！”

　　墨千紙看向興奮的女生和何羽，目光好奇。

　　“那我過會去吧?！焙斡饘λc了下頭，墨千紙輕笑一下回了他。

　　走進教室，何羽看向正拿著一張A4紙的班長。

　　“居士，這是那個十佳歌手的報名表嗎？”

　　段隱閑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打趣道，“怎么，遇到喜歡的女生了？”

　　“沒有，就是覺得最近有些無聊了?！焙斡鸱裾J道。

　　“寫名字和班級就可以了?！倍坞[閑也沒有繼續(xù)深究，遞過去一支筆給他。

　　何羽，2017級11班。

　　何羽確認了一眼后，將報名表轉(zhuǎn)了回去，還回筆。

　　來到講桌上拿走一張“十佳歌手”的海報。

　　回到了座位上。海選的開始日期是下周，準(zhǔn)備的時間并不是很多。

　　“你要參加這個嗎？”墨千紙輕輕靠了過來，看著何羽。

　　“嗯。”何羽微微往后靠了一些，點了點頭。

　　“打算唱什么呢？”墨千紙收回身子，清澈明亮的雙眸看著他。

　　“暫時還不清楚?！焙斡饟u了搖頭，打算回去翻一下歌單。

　　“我推薦你唱一下《晴天》哦。”墨千紙笑了起來。

　　“可以試試。”何羽沒有拒絕，在自己的考慮范圍內(nèi)。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兩人拿出語文課本。

　　早上的課，一會兒就過去了，窗外的那只麻雀不知道何時已不在那樹梢之上。

　　兩人自然的一同去了食堂，今天上了新菜，絲瓜炒西紅柿。

　　何羽點了一份，絲瓜微甜軟滑的口感加上西紅柿的酸味，以及它的湯料都很不錯，何羽將它們舀了幾勺，拌入飯中。

　　“不許插隊！”正在吃飯的何羽聽見前面的隊伍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洛織雨，何羽看去，發(fā)現(xiàn)她正和一名較為高大的男生對峙。

　　“多管閑事，嘖，又不是插你的隊?！蹦俏荒猩闪嘶厝サ恼f道，強行擠入隊伍之中，被插隊的那位男生看著對方比自己高了兩個腦袋，不敢多話。

　　“你...”洛織雨有些生氣，想要過去制止他。

　　“織雨，算了吧?！甭蹇椨昱赃叺哪俏慌怂幌?。

　　“不行，我聽人舉報說他插隊好幾次了，我是學(xué)生會的，不能不管?！甭蹇椨隁鈩輿皼暗淖叩侥敲猩媲啊?p>　　“哦？原來是走狗會的啊。”他顯得毫不在意，目光在洛織雨的胸前停留了一下。

　　“你趕緊出來，不然我向老師舉報了?！甭蹇椨陮㈦p手抱在胸前遮掩，厭惡看著他。

　　“你有點吵啊?！蹦俏荒猩斐鍪秩ゾ鸵ハ蚵蹇椨?。

　　“叭”旁邊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那位男生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看過去。

　　何羽嫌棄的看著他，手上使了使勁，對方的個頭比自己矮上一些，雖然看起來比自己稍壯，但是力氣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放手！”那人聲音低了一些，目光兇狠又閃躲。

　　“織雨，他是不是插隊了?！焙斡鹇杂行o奈的看向洛織雨，原本是不打算管這事的。

　　“嗯...”洛織雨紅著臉點了下頭。

　　注意到周圍的目光全在這里，于是，“有誰認識他嗎？”

　　何羽沒有松手，緊緊握著他的手腕，問向周圍的學(xué)生。

　　人群里傳來一道道聲音，何羽仔細的聽了一下。

　　“哦，原來是高一的新生大名人，全校通報批評兩次那個石有心？”何羽有些玩味的看著他。

　　把他的名字班級復(fù)述了一遍。

　　“滾！”何羽突然語氣一重，手上用力一甩。

　　石有心沒想到他會突然發(fā)作，重心一時不穩(wěn)，后退了幾步后沒有保持平衡，摔倒在地上，剛好那個地方有著一塊掉在地上的湯菜。

　　他當(dāng)場就想罵回去，剛開口，就看見何羽冷冷的盯著他，仿佛一言不合就要一腳踹上去一樣。

　　于是瞪了周圍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老師來了！”食堂門口突然傳來幾道聲音。

　　剛從樓上走下來的老師撥開人群，來到包圍之中，看見何羽一人站在里面。

　　“同學(xué)？”那位女老師疑惑的看著他。

　　“插隊那人已經(jīng)跑掉了，是高一的石有心?！?p>　　“又是他，嘖?！蹦抢蠋煵粷M的撇撇嘴，沒有繼續(xù)多說什么。

　　何羽張了張口祥說些什么，但是看了周圍一圈好奇的人群，轉(zhuǎn)頭看向洛織雨。

　　發(fā)現(xiàn)她仿佛在糾結(jié)著什么，低著腦袋紅著臉。

　　“織雨，吃飯了沒？”

　　“啊，吃過了，剛剛回來等妍兒的時候，看到有人插隊，然后就...”

　　“那你先回去吧，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先叫上我，別自己一個人上去逞能?！焙斡鹋牧伺乃哪X袋。

　　“我，好吧?！甭蹇椨晗敕瘩g，但是不知道說什么，于是有些喪氣的點了點頭。

　　回到座位上，剛剛重新拿起筷子，突然覺得面前的人似乎有些不對。

　　“嗯，我臉上有什么嗎”有些后知后覺的看到墨千紙笑吟吟的看向自己，疑惑道。

　　“沒有?！蹦Ъ埿Φ母_心了。

　　“看在織雨的份上而已?！焙斡鹱旖浅榱顺?，意識到了什么，繼續(xù)低頭吃著稍微冷了一點的飯菜。

　　回到教室后，便是午休，空氣開始變得熱了起來，窗外的云也變得懶散，久久沒有飄到太陽的前面。

　　何羽突然有些犯困，看了墨千紙一眼，將窗簾拉了起來。

　　打了一個哈欠，靜靜地趴在了桌子上，俊美的臉沒有面朝墻壁。

　　墨千紙收起看書的目光，看向他，一呼一吸之間，他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皺了皺眉。

　　墨千紙將黑長發(fā)扎了一個馬尾，大概是為了避免它遮住自己看書的視線，手肘放在桌上撐著臉，歪著腦袋，細細打量著何羽。

　　沒有注意過他的五官是如此的恰到好處，略微凌亂的頭發(fā)烏黑，劉海微微遮住那粗細恰好的眉毛，眼睛輕輕閉著，鼻梁筆挺，下方是一個略薄的紅唇，臉頰的棱角好似被精心雕刻一般。

　　墨千紙輕輕收回目光，趴在桌上側(cè)臉對著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何羽，緩緩閉上眼睛。

　　午休的終止鈴還未響起，何羽已經(jīng)緩緩醒了過來，睜眼首先看見的是一張潔凈素雅的臉，面容柔美，側(cè)頭的睡姿將額頭露了出來，眉毛如柳葉一般美麗，小巧的瓊鼻如羊脂玉一般，嘴唇偏小且紅潤，臉頰是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

　　何羽感覺這次午休似乎有些不踏實，于是眨了眨眼睛，輕輕離開座位，去到更后排的位置，眺望窗外。

　　榕樹在輕輕搖曳，池塘邊上有著剛從讀書室回來的情侶，這次沒有站在池塘邊，而是在樹蔭下的石桌凳旁笑著對視。

　　又有幾個女生結(jié)伴而行，走在路上，偷偷看著旁邊站著的一位俊秀男生。

　　那位男生手里拿著一本書，正癡迷的看著，沒有理會周邊的目光，一步步走下臺階。

　　幾位女生沒有因此沮喪，反而更加興奮，她們互相推著對方，似乎是在叫某個人去找那位男生拿聯(lián)系方式。

　　“在看什么呢？”旁邊伸過來一個腦袋，如清水池一般清澈的眼眸看著自己。

　　“看樹蔭底下那對情侶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前面的老師?！焙斡鹱岄_了一點位置。

　　“在哪呢？”墨千紙顯然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

　　“墨池旁邊?！焙斡鹬钢缤l(fā)現(xiàn)獵物一般的年級主任，還有那對卿卿我我的情侶，樹蔭似乎更濃了，將兩人完全籠罩在陰影里。

　　“噔噔噔——”午休終止鈴響起，班長拿著今天早上那“十佳歌手”的海報走上講臺，輕輕敲了一下講臺。

　　“咳咳，下一周由學(xué)校音樂社團牽頭舉辦的‘校園十佳歌手比賽’即將開始，想?yún)⒓拥耐瑢W(xué)可以來我這里報名，我悄悄說一句...”段隱閑壓低聲音，勾起剛剛睡醒的同學(xué)的注意力。

　　“何羽這次是第一個參加的?！比缓罂戳苏诖皯暨吅湍Ъ堈驹谝粔K的何羽。

　　教室里響起噓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