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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南枝

第80回 憤怒的冬杏

擇南枝 二阿農(nóng) 2457 2022-02-18 07:44:32

  那小身板還能是誰,當然是小程兒了。

  小程兒一邊走,一邊還拿眼睨烏銅,并且輕飄飄的扔下一句:“烏大哥,燕爺叫的是我。”

  烏銅心中暗恨,嘴上卻是道:“烏大哥這是給小程兒探路呢?!?p>  段離燕忽然道:“烏銅。”語氣中竟是帶著少見的警告。

  烏銅垂下頭來:“屬下知錯。”

  段離燕沒再說話。

  冬杏悄悄地掀開一道縫:“孫姐姐,我不用你保護,你去替杏兒瞧瞧表哥可好?”

  孫南枝背對著冬杏,原來并不將冬杏的話放在心上。忽地她聞得一股奇怪的味道,當即跳下車轅,疾步走到段離燕的車前。

  “燕爺。”她聲音極輕,“這驛站,不對勁?!?p>  當然不對勁,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既不是臨近春闈,亦不是近年關(guān),客棧里怎會住滿了客人。這是有人想讓他住進驛站里,然后再動手。

  段離燕沒有掀開簾子,只淡淡道:“你且保護好冬杏?!?p>  孫南枝垂頭:“是。”說完即轉(zhuǎn)身離去。

  如今的孫南枝,倒像是十分符合標準的護衛(wèi)了。

  驛站大門前,小程兒的氣勢拿捏得十分的恰當。

  他背著手,不緊不慢地掃視了一眼站在前面的中年男子:“你便是驛丞?”

  中年男子長得肥頭大耳的,一身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官服勒得肚子鼓鼓囊囊的。他聞言忙笑道:“正是鄙人?!?p>  小程兒忽地板了臉,聲音又尖又細:“王爺先前并無要住驛站的意思,你們是如何省得的?”

  歷來回京述職的官員回程,官府通常會差人送官文到驛站,驛站便會根據(jù)官員等級清掃庭院,整理出與官員品階相符的院子來讓官員住。

  可段離燕不同,段離燕雖然是王爺,卻是異姓王,西南府,算是姜國的附屬國。

  驛站,他可住,可不住。

  最要緊的是,他沒讓人打過招呼,說要住驛站。

  自然可疑至極。

  驛丞是見慣了像小程兒這樣狐假虎威的奴仆的,他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卻賠著笑:“貴人不省得,王爺雖然事先沒有打招呼,但圣上有旨,務必讓下官們好生招待王爺,莫失了我們泱泱大國的風度?!?p>  原來姜弘那些不曾在他面前說出口的話,都在外頭等著呢。

  段離燕勾唇一笑。若是有人瞧見,定然又會驚嘆不已:王爺?shù)男v,果然美不勝收。

  小程兒氣勢洶洶:“既是圣上吩咐,那便最好不過。那我問你,驛站里可還有閑雜人等?”

  驛丞恭恭敬敬:“除了站在貴人面前的奴才們,再無他人。便是一只貓兒、鼠兒,鄙人都讓他們驅(qū)趕了?!?p>  “很好。王爺有賞?!毙〕虄簭男渲忻鲆粋€荷包,拋向驛丞,驛丞自是動作十分利落地接住了。

  “熱水、飯菜、盡量在半個時辰內(nèi)準備好。”

  驛丞方才那一接,早就掂出了荷包的重量。西南王,還怪大方的呢!他自是笑容可掬道:“貴人且放心,那些奴仆們動作還是很利索的?!?p>  車隊緩緩依次有序地進了驛站里。

  驛站甚大,為了讓高品階的官員們得到良好的休憩,還有好幾個單獨的院子。

  此時所有的院子已經(jīng)被清理出來了,最大的院子雖說沒有天下居那般富麗堂皇,但布置得倒也雅致。尤其是院中幾株梅花,開得正當時。

  胖乎乎的驛丞自然沒能窺到西南王的容顏,但他卻是瞧見了一名容顏傾國傾城的女子。驛丞日日迎來送往的,見過許多官員的夫人或太太,他們或高貴或冷艷或小家碧玉,但像這般容貌的女子,世間難見。驛丞不禁在心中狠狠地唾了一口:這西南王,可真是讓人艷羨啊。

  段離燕與冬杏,分別戴著面冪,一前一后進了院子。

  喜鵲老嬤嬤眼神兒不好,跨過門檻時,差些跌在地上。孫南枝不動聲色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視線的余光,看了一眼冬杏。

  冬杏一心俱在段離燕身上,壓根兒沒注意喜鵲老嬤嬤。

  喜鵲老嬤嬤對孫南枝甚是感激:“多謝孫女俠?!?p>  孫南枝只略略一點頭,并沒有過多的表情。

  待進了房中,烏銅又要搶著將王爺慣用的物品取出來。小程兒又攔著他面前,清秀的臉上笑意盈盈:“一路風塵仆仆,烏大哥還不快快囑咐驛丞將熱水提過來?!?p>  烏銅這回學乖了:“是?!?p>  待出了房,他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在一旁的普洱輕輕地一推他:“王爺要重用小程兒,你為何處處與小程兒相搶,讓王爺不喜?!?p>  烏銅悶悶:“此時不搶,待回到西南府,如何向老王爺交待?”

  老王爺面上雖然和氣,但實則上是什么樣的人,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驛站不比天下居,條件著實有些簡陋。房中沒有設火墻,也沒有地龍,只得一張暖榻。屋中倒是燃了兩個火盆。

  冬杏懨懨地斜靠在暖榻上,叫孫南枝:“孫姐姐,我著實不想動彈了,你去替我提些洗臉水過來可好?”

  喜鵲嬤嬤一怔,趕快瞧了一眼孫南枝,見孫南枝面無表情,瞧不出喜怒,她趕緊道:“還是老奴去罷?!?p>  冬杏神態(tài)慵懶,款款道:“嬤嬤方才路都走不穩(wěn),還如何提水。孫姐姐武藝高強,提一桶水不過輕若鴻毛?!?p>  喜鵲嬤嬤心中連連嘆氣。這冬杏,竟是什么時候?qū)W的這毛病。孫南枝如今雖然是侍衛(wèi),但按道理來說,還是冬杏的恩人哪!若不是秦太妃臨終前將她托付與孫女俠,如今她能好好的在這里作死?她雖老了,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不僅秦太妃慧眼識珠,便連段王爺也是慧眼如炬,十分的看重孫南枝。

  這一路上她才發(fā)覺,秦冬杏,眼界終是小了。

  到底是從掖庭出來的,只要得勢,就忘乎所以,也不怕再跌下去。

  喜鵲嬤嬤思量了又思量,她也不吭聲了。

  孫南枝只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兩只燃著的火盆,并沒有作聲。她是可以替冬杏提水,但卻是在冬杏好好說話的情況下。她照顧弱小,那是應該的。

  可她再好說話,也是有脾氣的。

  比如,陰陽怪氣的冬杏,她一點都不想理會。方才喜鵲嬤嬤差點摔跤,原來冬杏是看在眼里的啊。冬杏,太過分了。

  孫南枝正想著,忽地又詫異起來。

  她好像對世間的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乎起來呢。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好事或是壞事還沒有下定論斷,她又開始比較起來。若說辦差事的話,她倒是寧愿選擇在段離燕身邊。畢竟,段離燕要比冬杏可愛得多。

  咦?

  她又是一怔。

  用可愛來形容段王爺,好像有些奇怪啊。

  冬杏簡直鼻子都要氣歪了。

  旁的高門大戶的姑娘,哪個身邊不是有好幾個丫鬟伺候著,唯獨她,除了一個老嬤嬤,什么都要自己來。簡直……太委屈!

  什么孫南枝,她偏生要差遣她,使喚她,磋磨她,她就不信,表哥還能因著她使喚一個女侍衛(wèi)而教訓她了!

  冬杏恨恨地想著,忽地瞄見暖榻小杌子上擺著的茶碗。

  她抓了一只,便使了吃奶的勁兒,狠狠地朝孫南枝擲了過去。

  茶碗當然沒能擲中孫南枝,而是被孫南枝輕輕松松的接住了。

  冬杏還沒來得及說話,面前就多了一個人。

  她驚懼地看著那人,準備好的話被嚇得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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