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出于某種保護意識,我是想要將那水鳥在貓爪之中救出的。
而后我忘記了,這并非是尋常人家所養(yǎng)的那般溫順至極的貍奴。
而是我那父親養(yǎng)出來的,一群只食生肉的,兇殘至極的貓子。
那水鳥是約么同那一只油光發(fā)亮的灰貍花一般大小的,我靠近時那一只水鳥時,那白羽上已是染上了紅霞。
那一只灰貍花用一雙幽綠的眼睛,就那般定定的看著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思索了下雙方的戰(zhàn)斗力,發(fā)覺以我這般氣力,或許是打不過這一只灰貍花的。
然,我也仍舊是想要試一試,于是我試探性的靠近了那一只灰貍花。
而隨著我的靠近,灰貍花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便是瞪得愈發(fā)的亮了起來。
在我將手搭到那一只水鳥身上時,他終于是松了口,一口染血的白牙哈著氣,面目猙獰的看著我。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我一爪子。
我終究是沒有救得了那一只水鳥,且是哭著去尋父親的,且哭得極其的厲害。
因著我那手背上三道血痕是極深的。
那一只灰貍花應(yīng)是我父親養(yǎng)的那一群貍貓當(dāng)中,最兇狠的那一只,也是最為強壯的那一只了。
于是我并未落得什么好下場,
父親見到我時,我哭得喘不上氣,根本停不下來。
我是個極其怕疼的人,磕著碰著我便覺得疼的不行,自小我便謹小慎微,這般傷口足以讓我悲痛欲絕。
然父親是不會安撫我的,我哭到如此程度,他只是覺得厭煩。
最后只能停下了手上的事兒干,領(lǐng)著我去尋了一瓶顏色有些許古怪,泡了我并不知曉的東西的黃色的藥酒,涂于傷口之上。
家中的藥酒確實是太多了,泡了各種各樣的毒蟲,山蛇。
我對此并沒有什么好的印象,只是習(xí)慣了。
而后,我哭的更厲害了,那是酒,我是出了血的。
父親,你便是這般對我的么。
然后我這一哭,便是從早上持續(xù)到了中午。
而有一雙綠眼睛的灰貍奴,叼著白鳥來尋父親時。
我十分惡毒的開口說道,不準喂它魚吃。
父親用一種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我,開口說道:“其他貓都搶不過這一只的,你好端端的去惹它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又開始凄厲至極的哭。
于是父親開始皺眉,感覺頭痛,然后同我說到晚上會有雞湯喝。
我想了想,而后搖了搖頭,雞湯并不好喝,我便是說道,我要吃烤雞。
父親又說,那玩意兒過于干柴,烤起來味道并不好。
于是我又開始哭。
最后父親同意了,而后便是去燒了開水,開始拔毛。
于是那一日晚上我便是吃到了烤雞。
嗯,確實干柴級了,并沒有多少滋味,還不如煲湯。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那灰貍花年紀也大了,老了。
已經(jīng)不再壯碩了,成為了貓群當(dāng)中最肥的那一只。
也不靈巧了,沒有以往那么兇了,性子溫和了許多。
已經(jīng)捉不到什么老鼠了,不過父親也仍舊是那般養(yǎng)著,而且能讓人抱著了。
因為我用賺到的第一筆銀錢,將它割以永治了。
他成了父親養(yǎng)的貓里頭,最沒有尊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