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嘆了口氣,覺得唐蘊與陸霜霜的脾氣其實有些相似。
一個是再疼都忍著,一個是再關(guān)心都不說。
白瑾知道陸霜霜其實做事很有分寸,根本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想來曾經(jīng)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所以在對待唐蘊的事情上他其實是插不上手的。
不過作為家里的一員,自己也不能置身事外,至少要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
白瑾去房間里拿出藥箱,等著唐蘊將院子打掃干凈了,將他拉回房間上藥。
脫下衣服,唐蘊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也不少,好多地方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白瑾心中五味雜陳,他未曾習(xí)過武,以前只當(dāng)習(xí)武之人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如今見到唐蘊才知道,要練成絕世武功得付出多少辛苦代價。
上完藥,白瑾給唐蘊找出一件干凈的衣服換上,出來時陸霜霜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唐蘊一看,臉頓時就綠了,苦瓜炒蛋、清炒時蔬、青筍拌黃瓜絲,
看著滿桌子綠油油的菜,頓時興趣索然,唐蘊苦著臉道:“干娘,會不會太綠了點?”
陸霜霜道:“你身上有傷,得忌葷腥?!?p> 唐蘊才不會相信陸霜霜的歪理,他們江湖兒女,就是斷胳膊短腿也不忌葷腥辣酒。
或許是唐蘊的眼神太過直白,陸霜霜難掩尷尬,坦白道:“忘記買肉了,湊合著吃吧?!?p> 唐蘊夾著兩塊苦瓜放進嘴里,那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陸霜霜看了他的表情很想打人,她炒的菜有那么難以下咽嗎?苦瓜多好的東西呀,清熱解毒,散熱解暑,美容養(yǎng)顏!
陸霜霜轉(zhuǎn)頭看向白瑾,白瑾咽下口中的菜趕緊回答:“很好吃,霜霜做的菜最好吃。”
對于白瑾的態(tài)度,陸霜霜十分的滿意。
她地里種的苦瓜、茄子、番茄,唐蘊居然一樣不愛吃,讓陸霜霜不得不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唐家專門生下來膈應(yīng)她的。
“明天一早跟我進山打獵去,你能打到什么咱明天就吃什么?!?p> 唐蘊立刻放下筷子,面露喜色,“當(dāng)真?”
“縣里的黑衣衛(wèi)都撤走了,唐門也公布了你的死訊,只是在村子四周活動活動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而且唐蘊這段時間變化很大,個子長高了不少,人也黑了,更何況現(xiàn)在臉上還腫著,若說這都能被人認出來,陸霜霜更愿意相信唐逸死而復(fù)活了。
唐蘊這段時間也憋的難受,難得能出去活動活動,突然覺得面前的苦瓜都好吃了幾分。
翌日一早,陸霜霜和白瑾睡得正香,大門突然被撞開,唐蘊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衣服,右手綁著袖箭,腰上栓著柴刀,背上還背著獵弓和弓箭,精神煥發(fā)的站在陸霜霜和白瑾的床前。
雖說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什么實質(zhì)性的事情都沒干,但真的正大光明的被人打量著也很羞恥好嘛!
陸霜霜立刻拉上被子將白瑾罩了個嚴嚴實實,隨后一個翻身飛腿,直接將唐蘊踹飛了出去……
他奶奶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唐蘊那叫一個苦逼,趴在地上像只王八一樣一動不動,他真是“歡喜打爛碗”,樂極生悲呀!
等著陸霜霜和白瑾穿戴整齊出來,唐蘊縮在墻角里淚眼汪汪的盯著他們,妄圖用眼淚來博取陸霜霜的同情,不過他小看了陸霜霜的鐵石心腸,陸霜霜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白瑾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問道:“還疼嗎?”
唐蘊搖了搖頭,他最近已經(jīng)被揍習(xí)慣了,感覺自己抗擊打能力大幅度提高,這點小打小鬧已經(jīng)不放在眼里了。
“疼是不疼,就是不知道干娘還愿不愿意帶我去打獵了?”
白瑾笑道:“她答應(yīng)你的事情什么時候食過言,吃了早飯就去?!?p> 唐蘊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溜進廚房幫忙去了。
白瑾也不得不佩服唐蘊的蟑螂體質(zhì),實在太過頑強了,若是一般人,只怕天天被陸霜霜揍得見了她都要繞道而行。
吃過飯,陸霜霜帶著白瑾、唐蘊和小九一起出發(fā)進山。
自從陸霜霜上次殺了兩頭狼,山里最近消停了不少,陸霜霜便想著既然要帶唐蘊去,不如也帶上白瑾一起,他們一家四口剛好可以當(dāng)做夏日踏青,享受一番親子時光。
于是陸霜霜早上起來煎了幾個卷餅,然后帶了果子和清水,當(dāng)做路上的干糧,又帶了油鹽孜然等調(diào)味料,午飯視現(xiàn)場情況解決。
或許是這段時間真的將唐蘊憋的不行了,一離開村子就像只脫韁的野馬,撒丫子漫山遍野的跑,帶著小九爬山上樹下水無所不能,讓陸霜霜一度以為自己帶了兩只猴子出來。
不過陸霜霜帶他出來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讓他散心的,臨出門陸霜霜就沒收了他的所有裝備,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午飯,當(dāng)真是抓住什么吃什么,抓不住就餓著。
當(dāng)陸霜霜生好火,架上兔子肉,白瑾在一旁打著下手,小九也自己找了野果子回來,就剩唐蘊還躲在草叢里抓野雞。
云嶺山的野雞那都是在能打會飛的,振翅能越三丈,像唐蘊這樣不會輕功又不懂隱匿身形的人,想徒手抓住野雞是難上加難。
唐蘊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又不肯放棄,在林子里追的是雞飛狗跳,雞屎橫飛。
白瑾見陸霜霜當(dāng)真不打算給他留吃食,自己悄悄給他藏了一只兔腿,陸霜霜只當(dāng)沒看見,畢竟一個家庭里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不然小孩子也太慘了點。
唐蘊累得倒在一塊石頭上休息,看著陸霜霜的烤兔子肉猛咽口水,可是一想到要認輸服軟唐蘊又怎么也低不下這個頭來。
白瑾將藏好的兔腿遞給他,唐蘊先是欣喜不已,隨后又覺得自己很沒用,拿在手里不知該不該吃。
白瑾勸道:“不吃飽,待會兒怎么追雞?”
唐蘊思考了片刻,覺得白瑾說得也在理,還有一個下午,他就不信今天真的一只野雞都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