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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韶光如夢

第三十八回嶽神廟(上)

紅樓之韶光如夢 泱上云逐 2079 2023-04-10 17:00:00

  “頭兒,里頭又死了一個女的,還是個吊死鬼!”

  “媽的,真他娘的晦氣!”一個沒品秩的小吏哆嗦著手和腳,抱怨道,“趕快找人處理了,免得回頭害出什么病來?!?p>  “頭兒,一個老婆子在門外吵吵著要進(jìn)來看什么奶奶!”小吏話音未落,又見一個衙差跑來稟報說,此刻他正一肚子怨氣,又聽得廟門外頭傳來吵嚷聲,對著稟報的衙差就劈頭蓋臉的一頓呵斥:“這是什么地方!豈容人隨意進(jìn)來,你當(dāng)這里是什么善堂香廟,還奶奶?什么奶奶,告訴她,讓她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衙差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心里也不得意,可他不敢對這被稱作頭兒的小吏如何,于是擦著臉答應(yīng)著去了。

  “本以為是個消遣活,誰曾想?yún)s是個苦差事!真他娘的倒霉!”小吏一邊抱怨,一面還想著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wù),于是只好強(qiáng)忍著不適領(lǐng)著底下人進(jìn)了里頭。

  門外頭,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太太正低聲下氣的請求道,嘴里又說著什么‘阿彌陀佛’云云。此刻,那此前進(jìn)去報信的衙差黑著臉出來,將小吏的原話一字不差的到羅出來,又命左右上前叉人。

  “大爺,行行好。我就進(jìn)去瞧上一眼,說上幾句話就好?!眲⒗牙淹〞匀饲槭拦剩鞠胧⌒┿y兩回頭孝敬里頭的太太,奶奶,可還是低估了人性貪婪。于是背過身,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將出幾粒銀錁子遞了上去。

  幾個守門的衙差一見亮閃閃的銀子,眼睛皆是一亮,手上的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他們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劉姥姥,可想了想還是作罷。

  “劉二,你要不再進(jìn)去請示一下頭兒,咱們弟兄幾個整日被里頭的折騰的夠嗆,正愁沒銀子花銷呢?!?p>  “去你媽的!要去你去!我剛因這事被訓(xùn)斥了!”

  “要不這樣,瞧這鬼天氣,頭兒指不定一會兒就走了,等他走了,回頭再讓這老婆子進(jìn)去便是?!?p>  “這不合規(guī)矩吧,萬一被人瞧見,咱們少不得一個私通的罪名。”

  “合該著現(xiàn)在就咱們弟兄幾個知道,你不說,我不說,他也不說不就得了?!?p>  “等等吧,至少等頭兒和他手底下的那幾個走了再說?!?p>  “好?!?p>  幾人商定好,便接過銀子,告知劉姥姥什么時辰再過來,不過回頭不要走這個門,而是從一處小門溜進(jìn)去即可。

  劉姥姥千恩萬謝,又嘶聲說了許多菩薩保佑的話,便離開了。

  這日申時,天色漸昏,在那幾個得了好處的衙役的幫助下,劉姥姥在孫子板兒的攙扶下總算見到了王熙鳳和平兒。

  面對劉姥姥的到來,鳳姐及平兒等一眾隨侍丫鬟皆是大驚失色。

  “姥姥,你如何進(jìn)來的?”

  劉姥姥長話短說,省去了許多累贅的地方,可鳳姐卻知道以前者的身份做到這一步是極為不易的。

  劉姥姥環(huán)視眾人,一張張鮮活的面容仿佛就在昨日,再看向四周墻壁上所繪的地獄場景,腳下不免生出一股寒氣,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姥姥,我這輩子少有求人的,這一點這些丫頭都知道。可如今這種情況你也見著了,我......”后頭的話鳳姐再也說不下去,只眼淚啪嗒啪嗒的滾落下來。

  “是不是巧姐兒?”劉姥姥悚然一驚,“她怎么了?”驚惶失措的看向平兒,平兒也是捂住嘴小聲啜泣。原來抄家的當(dāng)天,鳳姐便趁亂托了旺兒將巧姐送出了賈府,其后便杳無音訊了。

  “送哪去了?”劉姥姥聲音微顫,她至今忘不了當(dāng)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說來其名字還是她給取的。

  平兒看向鳳姐,鳳姐道是:“當(dāng)時只說命下人送她去她舅舅那。”說到這,王熙鳳更是泣不成聲,若非當(dāng)時情況緊急,她本可以安排的更妥當(dāng)些,說的再細(xì)致些。

  “恐怕底下的人會錯了意,又瞧著家里出了大亂,應(yīng)是出城送往了金陵?!逼絻和瑯用媛痘谏?。金陵離京城有兩千里地,誰知道這一路上會發(fā)生什么。

  劉姥姥聽罷,倒吸一口涼氣,這若是平安送到且不去說他,若是路上有個萬一,那豈不是......

  “我去找!”劉姥姥當(dāng)機(jī)立斷,“就是舍了這條命,我也一定會把她找到。”

  王熙鳳聞言,當(dāng)即就要下跪便拜,但被劉姥姥托住,為了保險起見,鳳姐告知劉姥姥先去找一個人。

  劉姥姥萬分不解,聽鳳姐口氣,此人甚至比巧姐兒還重上三分。

  “姥姥,巧姐兒的事都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罪過,我心里明白,這南下一路上有多少艱險,是以也本不奢求你能真的尋到。可若是你能替我找到她舅舅或者舅母,那此事必能迎刃而解?!蓖跷貘P將王攸林黛玉夫妻二人告知給劉姥姥。

  劉姥姥滿心疑惑,林黛玉她是認(rèn)得的,王攸又是何許人也?

  “姥姥可還記得當(dāng)年你進(jìn)園子時,有一座小橋通往主殿,當(dāng)時您因吃多了酒鬧了肚子,擇了一條偏路,可當(dāng)時就被我攔住了。”平兒急忙解釋道,“那條路通往的住處便是......當(dāng)時我還給你解釋來著?!?p>  劉姥姥努力回憶道,可當(dāng)天喝了許多酒,加之又過了這么多年,記憶很是模糊,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平兒,你...罷了,姥姥,去王家的路你一定認(rèn)得,若是遇到人攔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剩下的便拜托給你了......”

  就在劉姥姥還在回憶當(dāng)年的事時,衙差的催促聲也響了起來,原來那個被稱作頭兒的小吏突然半道折了回來。

  “快走!再不走的話,你也要被關(guān)起來了!”一個年輕的衙役小跑過來,急聲道。

  劉姥姥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也只好匆匆離去。

  “姥姥,記得一定要去王家,找我兄弟!”鳳姐噗通一聲對著劉姥姥離去的方向跪了下來,大聲嚷道。

  嶽神廟外,一頂藍(lán)呢子小轎穩(wěn)當(dāng)?shù)耐A讼聛怼?p>  那個小吏巴結(jié)著親自上前打簾,可卻被人攔了下來,叱道:“退下,你是什么身份?這事還輪不到你!”

  說話的是一個小廝。

  小吏不敢得罪,只好縮回手,神色恭敬的站在邊上。

  “主子,到了?!遍L隨輕聲稟報道。

泱上云逐

三十六回中賈雨村說的獄神廟已改為嶽(同岳)神廟。關(guān)于是獄還是嶽,這個也吵來吵去的,不去考究了,個人傾向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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