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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執(zhí)男配的白月光

第十一章 畫技

穿成偏執(zhí)男配的白月光 楚雁回 2714 2021-06-14 15:45:00

  江嫻近來是真的閑。

  除去早晨向嘉云郡主請安,余下的時間都窩在松竹院看話本子。

  天氣漸熱,桃花謝了,蒼綠的枝葉繁茂起來。暖日融融,午后光線從桃樹枝椏的縫隙投射下來,在地面映出點點斑駁光暈。

  江嫻將椅子搬到樹下,鋪就柔軟的厚墊,半倚半靠,雙腳隨意擱在矮凳上。她只著了一件薄薄的豆綠色春衫,青絲半挽,長發(fā)垂在胸前。洗干凈的毛團子狗兒,乖乖窩在腳邊。江嫻右手拿著一本《鴛鴦緣》,左手時不時從旁邊的案幾上拿幾顆蜜餞,拋進嘴中。

  翠濃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拿著繃子做針黹;徐嬤嬤立在回廊下,攏著雙手打瞌睡。

  時光愜意自在。

  “太難看了!”

  江嫻猛然合了書,將翠濃徐嬤嬤嚇了一跳。

  翠濃放下針線,忙起身問:“少夫人,怎么?”

  江嫻翻開那本《鴛鴦緣》,指著第四十八回,不滿抱怨:“瞧瞧,這個宋春生可真不是個東西!寧娘辛辛苦苦供他吃穿用度,一朝高中,竟然拋棄寧娘去娶大官的女兒!可憐的寧娘,到最后只能被安排一個外室的身份!更可氣的是,這宋春生對大官的女兒也不好,又納了三房妾,真是氣死人了!這本書就不該叫什么《鴛鴦緣》,應(yīng)該叫《亂七八糟野鴛鴦》!”

  破書還花了她兩貫錢,江嫻越想越氣。

  當(dāng)初在書肆,那老板說這書賣得最好,江嫻以為不錯,結(jié)果竟是一本俗套至極的種馬小說。

  翠濃不知江嫻為何大動肝火,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事。倒是裕國公,這么多年一直被人暗暗戳脊梁骨,皆笑他懼內(nèi)。

  徐嬤嬤要比翠濃精明些,她渾濁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以為江嫻是由書中聯(lián)想到自己。她走到江嫻身邊,將那本《鴛鴦緣》拍了拍灰撿起,開解說:“夫人倒不必因戲文置氣,你嫁給了大公子,他定不會往院中塞人?!?p>  江嫻哭笑不得:“嬤嬤你扯遠(yuǎn)了,哪跟哪兒啊?!?p>  她跟秦衍風(fēng)是不會有太多交集的,再說了,秦衍風(fēng)做什么,她也管不得。

  翠濃建議江嫻繡花打發(fā)時間,可江嫻看見針線頭大如斗,她勉強試了試,眼睛都盯花了,也才堪堪繡出自己的名字。

  翠濃探頭過來,眨了眨眼問:“‘江嫻’是誰?”

  江嫻心底一驚,沒曾想自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真名給繡了出來。只得胡謅:“……《鴛鴦緣》里的名字?!?p>  翠濃信了,徐嬤嬤這時又怪道:“少夫人是怎么了,以前一手針法出神入化,如今竟連幾個字都繡不好。”豈止繡不好,簡直歪七扭八丑到極點,她忍住沒說。

  江嫻背后冷汗涔涔,抿了抿干澀的嘴唇,“那日落水后,便有點無法集中精神,手也總是發(fā)抖,要像從前那樣繡花怕是不能夠了。”

  徐嬤嬤原本還疑惑,這會兒聽她解釋,知她身體病弱,頓時心疼得緊。忙道:“那不繡了不繡了,左右沒什么用?!?p>  江嫻又重新回房拿出一本書。

  她坐回椅子上,總覺得這椅子別扭,哪怕鋪了軟墊,還是硬邦邦的硌人。而且兩邊扶手太寬,她每次拿蜜餞,還得坐直了拿,嚴(yán)重影響閱讀體驗。

  反正閑著,江嫻干脆在椅子上動起心思,在腦海構(gòu)思打造一架舒服的搖椅。

  本著能躺就不坐的精神,這搖椅后背必須能調(diào)整。右邊扶手最好做一排匣子,能放幾本書籍,要看哪本直接拿,不用往屋里跑;左邊做個托盤,放蜜餞水果茶杯。還有這小毛團子,最喜歡粘著她,不如在椅子下面再做個大點兒的腳踏……

  江嫻立刻要畫設(shè)計圖。

  可當(dāng)翠濃拿來筆墨紙硯,她又沉默了。

  就算她是設(shè)計師,可用毛筆畫設(shè)計圖,她做不到啊。

  這事兒沒難著江嫻太久,她腦瓜子一轉(zhuǎn),立刻想到代替鉛筆的炭。次日,讓翠濃去大廚房里挑些燒過了的炭條,用刀將一端削尖,桿身用碎布條裹了,這樣拿著畫畫寫字也不臟手。

  江嫻拿著新做的筆,趕緊試了試。

  她繪畫的功底在,與炭筆磨合了一會兒,便能行云流水的速寫圖畫。

  剛好翠濃立在旁邊,江嫻又刷刷刷勾勒出她的輪廓。翠濃一眼就認(rèn)出她畫上人物是自己,驚喜不已:“少夫人,你這畫簡直栩栩如生!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筆法!”

  江嫻在翠濃和徐嬤嬤面前沒想過藏拙,她笑道:“這是我自己琢磨的,翠濃你別聲張?!?p>  “為什么?”翠濃不解,“少夫人若將這樣的畫拿出去,定能博個京城才女的名聲。”

  “我要名聲作何?又不能當(dāng)飯吃。待我將搖椅的設(shè)計圖畫好,你出府找個靠譜的工匠,讓他快些將椅子制好送來。”江嫻笑著戳了下她額頭。

  翠濃還是懵懵懂懂,但江嫻下了令,她不敢違逆,只能點頭答是。

  江嫻一下就給自己找到了事情做。

  她花了三天時間,將搖椅的設(shè)計圖畫好,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交與翠濃,差遣她去辦這件事。

  翠濃得江嫻看重,心底無比高興,信誓旦旦會用最低的價錢談妥。她未被賣去葉府做丫鬟的時候,在京城到處做散工,剛好知道西街榆木巷有個手藝精巧的木匠,因此拿了銀子,直奔那里去。

  沒曾想,當(dāng)翠濃興沖沖的趕到榆木巷,才知那木匠兩年前便搬走了,如今去了何處,周圍也沒人知道。

  翠濃受挫,思及臨走時對江嫻的保證,心底愧疚非常。她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剛跨進裕國公府的大門,卻一時不察,埋頭與人撞在一處,懷里的設(shè)計圖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翠濃回過神,一看來人,五官英俊,身穿藍衣勁裝,馬尾高束,腰懸寶劍。頓時嚇得連忙跪地行禮道歉:“奴婢方才走神,不小心沖撞了二公子,望二公子恕罪!”

  “無事,起來吧?!鼻仉S星身強力健,被撞了一下倒沒什么。

  他記性好,認(rèn)得這是那位大嫂身邊的貼身丫鬟。那丫鬟朝他謝過,卻不起來,而是面露急色,彎腰去撿那些散落在地的宣紙。

  秦隨星舉步要走,忍不住掃了眼那宣紙上的圖畫,突然愣住。

  他隨手拾起一張,看出這是椅子的部件結(jié)構(gòu)圖,感了興趣。

  “這是什么?拿來我看看?!?p>  秦隨星朝翠濃伸手。

  翠濃不敢拒絕,只得將一疊設(shè)計圖呈上。

  秦隨星仔細(xì)瞧過,發(fā)現(xiàn)畫圖的人構(gòu)思十分巧妙,這張搖椅每個部分都畫了分解圖,若真的打造出來,坐上去必十分舒服。看顏料,不像是墨,且畫工是他從所未見的新穎。

  秦隨星笑了笑,將圖紙還給翠濃,問她:“這是誰畫的?”

  翠濃硬著頭皮說了。

  秦隨星得知是江嫻所繪,臉色變了變。一邊暗嘆她竟有如此才思,一邊又覺得怪異。半晌,他才隨口敷衍了句:“……大嫂畫技不錯?!?p>  翠濃卻是個護主的。

  此時的江嫻在她心里有好幾層樓那么高,她皺了皺眉,不愉說:“二公子,我家夫人畫技豈止不錯,恕奴婢多舌,便是當(dāng)今丹青圣手,也不見得能畫出我家夫人那般惟妙惟肖的圖來?!?p>  秦隨星擅長山水人物,在京中也算有名。

  看著面前小丫鬟那副打抱不平的勁兒,心底好笑,卻又忍不住對江嫻的畫技好奇。

  翠濃吹噓完江嫻,想到自己辦砸了事,立刻萎靡不振。

  秦隨星看她連連變臉,不禁問:“既如此,你為何愀然無樂?”

  翠濃吞吞吐吐將她沒找著木匠的事說了,秦隨星一聽,剛好他也識得一巧匠,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對翠濃道:“這件事我來辦吧。”

  “……如何敢勞煩二公子。”

  翠濃覺得不妥,正要拒絕,秦隨星卻朝她笑說:“有什么勞煩不得,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這樣定了。你回去轉(zhuǎn)告一聲大嫂,待椅子做好,我立刻遣人送松竹院去?!?p>  語畢,秦隨星將設(shè)計圖往腋下一夾,長腿兩邁,眨眼不見了人影。

  翠濃無奈,原地跺了跺腳,扭頭去找江嫻復(f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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