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吞噬(五)
2022年3月25日。
這天晚上,邢沐森像往常一樣,照例巡視幾家夜店的生意。
他從一家Club走出來,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
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阿翠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想讓她活命的話立刻帶兩百萬現(xiàn)金來鴨寮街的集風公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什么情況?邢沐森莫名其妙,他還想問些什么,對方卻掛斷了電話。
“阿翠?”難道是她出了什么事?邢沐森思考片刻,然后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從club里跑出來一個人,遞給邢沐森一個運動包。邢沐森把包扔進車里,駕車往鴨寮街的方向駛?cè)ァ?p> 雖然邢沐森對阿翠只是普通朋友對待,但他不是連朋友遇到危險還置身事外的那種人,更何況阿翠一個外來妹,要是真出點什么事他也是會內(nèi)疚的。
……
沒過多久,一輛帕拉梅拉停在了集風公寓樓下。
邢沐森撥通了剛才那個電話:“我到了,你們在哪?”
“A座2401。”說完,電話又掛斷了。
邢沐森從車里出來,拎了一個黑色的運動包,走進公寓。
……
公寓很老舊,電梯上行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響,電梯里的燈泡也好似電壓不穩(wěn)忽閃忽閃的,氣憤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電梯到了24層,邢沐森走出電梯。抬頭看到墻上破爛不堪的指示牌,往右側(cè)走去。
走廊里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隨處可見的外賣垃圾、啤酒瓶、甚至還有用爆了的充氣?娃娃。
終于到了走廊盡頭,“2401”。整個大門和周圍的墻上,被潑的滿是紅油漆,還有赫然醒目的四個大字:欠債還錢!
邢沐森神色凝重起來,敲了敲門。
隨著咣啷啷的聲響,門被打開。只見一個中等身材但非常健壯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目露兇光,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落腮胡中。他的身后還站著兩個男人。
“錢我?guī)砹?。”邢沐森說完,把手里的運動包扔給絡腮胡。
絡腮胡接過運動包,然后示意邢沐森進來。
邢沐森走進屋子,一股濃重的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撲面而來。邢沐森眉頭微蹙,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合租房,放了兩張組合的上下鋪,共四個床位,看來這間屋里平時有四個人住。
絡腮胡打開包看了看,不禁臉色一變,怒斥道:“你耍我?這連五十萬都不到!”
邢沐森說道:“你先把人放了,我自然會把剩下的錢都給你!”
絡腮胡冷哼一聲,走到一間房門前把門打開。
“她們?nèi)齻€,你只能帶走一個!”絡腮胡說道,毫無商量的余地。
當邢沐森出現(xiàn)在眼前時,阿翠她們幾個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樣,被堵住的嘴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邢沐森上前,把貼在阿翠嘴上的膠帶撕掉,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隨即,解開她手上的繩子。
“森哥!”阿翠一下子撲進邢沐森懷里,哭著說道:“他們是鬼添哥的人,阿莞欠他們很多錢,說要是今天不還錢,就把我們賣給東歐的人販子!”
鬼添,四連幫的一份子,專門替人收賬。聽人說,他和東歐的人販子來往密切,經(jīng)常拐騙一些女孩送去東歐,當然,她們都是有去無回。
邢沐森看了看阿翠身后的阿莞和阿思,都被打得遍體鱗傷,她們驚恐的眼神里透露出絕望、不甘,看到邢沐森到來之后,又無比的憧憬、期待。
“別怕!”邢沐森安慰道。他轉(zhuǎn)身看了看面前這三個壯漢,心想,要想搞定他們根本就是小事一件,可是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欠人錢,終究是要還的。
邢沐森走到絡腮胡面前,說道:“今天你先放了她們,至于剩下的錢,我給你。”
絡腮胡怒目一瞪,問道:“你TM的誰?。俊?p> 面對絡腮胡的威壓,邢沐森毫無懼色,鎮(zhèn)定的說出四個字:“永勝,邢沐森!”
此話一出,絡腮胡三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漢子小聲嘀咕道:“我靠,剛才聽阿莞那個丫頭說自己是邢沐森的馬子,我還以為她撒謊來騙我們的,原來是真的?”
絡腮胡滿臉狐疑的問道:“你真的是永勝的……邢沐森?”心想,不可能??!邢沐森可是永勝的駙馬爺,怎么會瞧得上這些野雞呢?
邢沐森繼續(xù)說道:“我今天出來得匆忙,沒帶太多現(xiàn)金,明天,你們?nèi)ノ夜救?,保證不少你的。”
見邢沐森都這么說了,絡腮胡他們也不好糾纏,畢竟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像永勝這種勢力龐大的集團,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好,我信你?!苯j腮胡說完,看看蜷縮在角落里的三個女孩,又惡狠狠的補了一句:“算你們走運?!?p> ……
見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阿翠趕緊幫阿莞和阿思松綁,然后三個女孩抱頭大哭,她們真的被嚇到了。
雖然因為各種原因,她們被迫出來做妓,但也只是在香灣這個法治社會,這座高大上的城市里。她們很熟悉這里,就算遇見再差勁的客人也不至于出什么危險??墒?,一旦被賣到東歐,那簡直就是進入了地獄,被販賣到東歐、西歐等地區(qū)的女孩,會經(jīng)歷怎樣非人的折磨,她們都不敢想象,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沒事了,你們欠他的錢,我先幫你們還上?!毙香迳参康?。
“森哥!”阿莞從地上站起來,飛撲到邢沐森懷里,摟住他就不撒手,哭著說道:“謝謝你,只要你開口,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邢沐森尷尬至極,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guī)湍銈儧]有其他的想法?!?p> 阿莞將自己的臉貼近邢沐森,想去吻他,卻被邢沐森一下子推開,說道:“既然你們沒事了,我就先走了?!?p> 阿莞見邢沐森要走,這一次不能再讓邢沐森再跑了。她立刻給阿翠和阿思使了一個眼色,緊接著阿思幾步上前,拉住邢沐森的胳膊說道:“森哥,您第一次來我們家,喝杯茶再走吧?!?p> “對啊森哥,我去給你您倒水?!卑⑺颊f完,剛要進廚房,卻被阿莞攔下。
阿莞對邢沐森說道:“森哥,就一杯茶而已,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說完,她自己一個人進了廚房。
盛情難卻,邢沐森只好坐下來。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合租房了,整個屋子除了兩個組合的上下鋪,就只有一張又舊又破的餐桌了。
不一會兒,阿莞從廚房里出來,端了一杯茶水走出來,送到邢沐森面前,邢沐森禮貌性的接過水杯,勉強嘗了一口,這是香灣市最有名的烏龍奶茶,不過自己喝的這茶只是速溶茶包而已。
見邢沐森喝了,阿莞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嘴角勾勒出一道陰險的笑容。
“森哥,你人真好,沒有因為我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們。”阿翠十分感激的說道。雖然她曾經(jīng)和邢沐森有過一夜之情,但她清楚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出來賣的??墒?,自從她受到了阿莞的蠱惑,難免不對邢沐森抱有期望。
阿莞和阿思也和邢沐森聊著一些有的沒的,這讓邢沐森更加尷尬,只想趕緊喝完茶離開這里。
轉(zhuǎn)眼間,一杯茶已經(jīng)見底了,邢沐森站起身說道:“我真的得走了,公司那邊還有事?!?p> 不料,邢沐森一只腳還沒踏出大門,就感覺渾身無力,腳好像踩在了棉花上,整個腦子昏沉沉的。
不好,被下藥了!當他反應過來卻為時已晚,邢沐森只感覺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森哥,森哥!”阿翠見邢沐森栽倒在地,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他。
阿莞卻輕笑了幾聲,說道:“成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干的?”阿翠有些生氣的質(zhì)問道。
“我要是不這么做,怎么有機會把他拿下?”阿莞說完,和阿思一起把邢沐森拖到床上。
“可是,萬一他醒過來生我們的氣怎么辦?”阿翠擔憂的說。
“怕什么?他要是干了,還怕他不認賬?”阿莞說完,開始脫邢沐森的衣服,隨即對阿思說道:“阿思,去把手機拿來,給我們拍照?!?p> “你!”阿翠沒想到阿莞竟然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但她又阻止不了阿莞,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此時的邢沐森意識是模糊的,他朦朧中感覺到,有人在親吻自己。但自己渾身全無力氣,根本沒法反抗。
阿莞拍這些視頻和照片,是為了日后留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如果邢沐森答應讓自己做他的女人,那這些照片自然不會傳出去。如果邢沐森不答應,那就魚死網(wǎng)破,永勝駙馬爺?shù)钠G照門事件,一定轟動整個香灣市,到時候他這個永勝一哥的位置,也別想坐了。
“若琳!”邢沐森輕語道。
“若琳?”阿莞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森哥,我就是若琳??!我是若琳??!”
阿莞本以為邢沐森會把自己當成覃若琳而回應自己時,邢沐森卻突然低吼道:“你不是,滾開!”
阿莞被這突如其來的低吼聲嚇了一跳,竟從床上滾了下來。
阿思也趕忙放下手機說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比缓笏闷鹜馓?,“我餓了,出去買紅豆沙?!闭f完,出門了。很顯然,她也看不慣阿莞這騷操作了,雖然她也很想成為邢沐森的女人,但她知道,她不配。
“膽小鬼!”阿莞瞥了一眼,對阿翠說道:“你上,我給你拍照?!?p> “我,就不用了?!卑⒋湫÷曊f道。
“怕什么,咱們有把柄在手,還怕他不承認?”阿莞給自己披了一件睡袍,然后拿起剛才拍攝的手機,自顧自的欣賞起來。
阿翠擔憂的看著邢沐森,他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額頭上也滲出了密集的汗珠。
邢沐森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輕,越來輕輕,好似飄到了云層中。
對于外界所發(fā)生的事,邢沐森有感知。他知道剛才有個女人在自己身上,他也知道,阿莞她們對他的算計??墒谴藭r的他,雖然想掙脫束縛,但身體只能微微發(fā)抖。
阿翠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翼翼的喂給邢沐森喝下。
邢沐森半睜開眼睛,拼盡全身力氣推開阿翠,怒吼一聲:“滾!”阿翠手里的杯子被打翻在地。
邢沐森虛弱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想從床上下來,可是雙腿根本不聽他使喚,他噗通一下從床邊摔在地上。
“森哥!”阿翠趕忙上前扶起他,卻又遭到邢沐森怒罵:“走開!”
邢沐森雙眼通紅,青筋暴起,聚集全身的能量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的身體就像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
阿莞見狀,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個印度阿三居然騙我,不是說這藥喝了就激情四射么,怎么像個軟腳蝦???”
“阿莞!”阿翠斥責道:“你別太過分了?!彼研香迳鲋似饋?。
“我過份?”阿莞眉毛一揚,非常不屑的說道:“當初我這個計劃,你和阿思可都是贊同的?,F(xiàn)在說我過分?”
阿思竟無言以對,是啊,原本就是她們?nèi)齻€計劃好的,要成為邢沐森的馬子,這樣一來,以后就有靠山了。可是以眼前的形式,恐怕計劃要泡湯了。
“你們想干什么?”邢沐森低沉著聲音,虛弱的問道。
阿莞聽邢沐森這么一問,頓時來了興趣,她來到邢沐森跟前,撫摸著他的臉說道:“干什么,當然是伺候你嘍!”
邢沐森十分厭惡的扭過頭,斜眸瞪著阿莞,狠狠說道:“我不需要!”
“這可由不得你!”阿莞繼續(xù)用柔軟的手撫摸邢沐森。邢沐森的上衣早被她脫掉了,阿莞纖長的手指滑過邢沐森的八塊腹肌,她激動的吞了一下口水,想去解他的褲腰帶。
“別碰我!”邢沐森怒不可遏的低吼道。心想,自己幫她們把逼債的趕走,她們居然想睡自己,真是恩將仇報。
邢沐森想要大罵她們,還不等開口就突然感覺到一陣反胃,哇的一口吐了出來。這一口渾濁物吐出,他開始感到渾身燥熱起來。邢沐森心中一顫,不好,迷/藥上勁了。
邢沐森不想把自己交代在這里,他用力甩了甩頭,努力保持清醒。阿莞也看出邢沐森的異樣,她見自己計謀馬上就要得逞了,不由得興奮起來。手更加肆無忌憚的對付邢沐森。
邢沐森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膨脹,快要爆裂開了。
“森哥,你一定很難受吧?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卑⑤刚f完,她一下子吻了上去。
正在阿莞自以為計劃要成功了的時候,突然,大門“咣”的一聲,被人踹開了,阿莞和阿翠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射過去,頓時瞳孔放大臉色慘白,嚇得呆坐在地上。
一個令人窒息的聲音像把寒劍刺入她們的耳朵:“我看你們是活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