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詫異的驚呼了一聲。
榮安縣主試圖狡辯,卻猝不及防的被容嬤嬤拎著推倒在了慶福長公主面前。
延平郡王妃也跟著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殿下,不可能是我家榮安,榮安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她一向乖巧,連園子里的蝴蝶蜜蜂死了,她都要傷心好幾日,怎么可能用這樣的手段害郡王呢!”
“一定是哪里搞錯了?!彼康上蚨抛哟海骸吧襻t(yī)是從哪里來,怎滴這般巧就有這種分辨之法,莫不是受人指使?”
沈凝大大方方站出來:“郡王妃,杜先生是我從大齊帶來的大夫,郡王妃是暗指本公主指使了這一切?”
她雙臂環(huán)胸,眼底戲謔,不錯,杜先生就是受她指使,可那又怎么樣,難道不是你面軟心毒的乖女兒先下的毒嗎?
孟檀兒沖動無腦,榮安縣主才真的人面獸心,一肚子的好算計,不但鼓動著孟檀兒對自己出手,更是能尋到此種罕見厲害的情藥,半點余地也不留。
這種人一直隱在暗處,太危險了。
延平郡王妃語澀,一把抱住邊上冷汗直流的榮安縣主:“總之這件事,不可能是我家小榮安做的?!?p> 沈凝淡淡掃向孟檀兒:“孟小姐,你心儀太子殿下,本可大大方方參加選秀,可你偏要動歪心,結(jié)果被人當成了槍使,事到如今,還看不明白嗎?”
孟檀兒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此刻想來,若非榮安一直有意無意挑唆,她豈會這般急著出手。
原本她也是想憑本事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的呀!
她堂堂孟府嫡女,不論如何,也是能入東宮的不是么!
可是如今,一切都完了,她失了清白,被這么多人捉女干在這兒,又因為那狠毒的藥徹底毀了身子,甚至還可能搭上康郡王的一條命...
想到康郡王可能性命不保,孟檀兒猛的一個哆嗦,康郡王若是真死了,那她也沒活路了。
她不想死!
她不顧滿身滿心的酸楚,一把將榮安縣主撲倒,騎在她身上‘啪啪啪’左右開弓的扇耳瓜子!
“枉我將你當姐妹,你竟如此惡毒毀我一生,我好不了了,你也別想好,你這條毒蛇...”
榮安縣主身形嬌弱,哪里是孟檀兒的對手,瞬間被孟檀兒抽了十幾個大巴掌。
而一旁的延平郡王妃來不及反應(yīng),想上前將自家女兒救出來時,已經(jīng)被容嬤嬤等人按住了手腳。
她瘋狂掙扎,絮絮叨叨替榮安縣主求著情,慶福長公主卻連個眼神兒都不甩她。
她的簫兒成了這副樣子,她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
宋晏終于緩步上前,沒什么情緒的道:“將人移交刑部審理,蓄意謀害郡王,擾亂祈福儀式,違禁私藏禁藥,意圖栽贓凝公主和蘇姑娘,數(shù)罪并審,孟家,延平郡王府涉案嚴重,即日起所有人禁足在府,不得進出?!?p> 剛剛風塵仆仆趕到的孟二夫人,腳下一個踉蹌,什么都還來不及說,就被沖進來的麒麟衛(wèi)架著胳膊又拖了出去。
宋晏睨一眼沈凝,語氣不善道:“凝公主莫不是麻煩體質(zhì),主持個小滿節(jié)也能出此等岔子,善后之事諸多,公主還杵在這兒做甚?”
沈凝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教訓的事?!?p> 說罷,朝慶福長公主福了一禮:“慶福姑姑,這里交給阿凝,您不必擔憂,郡王身子重要,阿凝讓杜大夫先隨你們一同回城?!?p> 慶福長公主胸口堵著一團毀天滅地的氣,冷著臉隨宋晏一行人走了。
蘇晚虞也被趕來的雪靈,雪柳幾人先接了回去。
一干糟心的人走光,沈凝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一切,午時同百姓一起食苦菜,未時向周圍村子的農(nóng)戶派發(fā)麥團,麥餅,等到忙完一切回到東宮,已過了晚膳時辰。
孟娘子呈上一碗杞子燕窩粥,沈凝一邊吃著,一邊與紫珠,紫蘇幾人閑話。
紫蘇:“公主,那個孟儷兒也不能留了,她若一早察覺了孟檀兒的計劃,顯然也是存了借刀殺人的心思,只等自家公主中招,她再將罪名從蘇晚虞身上推到孟檀兒身上,一箭雙雕,她定是還記恨著別宮之事?!?p> 沈凝想的則更多一些:“你們說,蘇晚虞會不會一開始也知道孟檀兒的算計?”
蘇晚虞一直給她一種極致的復雜感,明明種種跡象都表明她只是純粹的膽小敏感,不甚聰慧,可真的是這樣嗎?
紫珠:“若她明知道孟檀兒不懷好意,還敢前往,那么她的倚仗難道是太子殿下?”
有什么東西飛快閃過沈凝的腦海,蘇晚虞是不是篤定宋晏絕不可能讓她出事?
又或者是,她篤定了皇莊之內(nèi)必然有人能替她化險為夷?
紫蘇:“孟儷兒與蘇晚虞會不會...聯(lián)手了?”
蘇晚虞平日都在太子府,這二人能在太子府守衛(wèi)眼皮子底下勾連上,那說明什么?
沈凝蹙了蹙好看的秀眉,心底莫名有些發(fā)慌,就像有個聲音一遍遍在耳邊告訴她:‘蘇晚虞很危險,她很可能真的與月神教有關(guān),而且她的那份篤定就來自于她知道,宋晏想從她身上尋找到月神教的蛛絲馬跡?!?p> 茱萸瞧見自家公主漸漸難看的臉色,憂心道:“公主,您怎么了?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妥?”
沈凝快步去到書房,她必須要給母后傳封信回去。
無論她還是宋晏,對月神教的了解都太少了,而既然這個神秘教派可能涉及到上一輩,甚至上上一輩之間的皇族秘辛,那么母后說不定會知道些什么。
已過子夜,寂月幽幽。
沈凝停筆,將信箋仔仔細細封好,才走到窗邊,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只玉簫,空靈婉轉(zhuǎn)的簫音響起,不多時,一只通體褐羽的金色大雕凌空而來,落在了窗邊。
它有雙金瞳,威嚴又犀利,像是空的王者,如此猛禽卻正用它的腦袋一下下蹭著沈凝的手背,像個求撫摸的怨鳥。
沈凝眼角漾開一圈柔和:“阿金,拜托你了?!?p>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