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知道,今次事情如果只憑從秀兒身上搜出的那個小紙包,根本不足以定案,必須將榮安縣主也牽出來,讓她們兩個狗咬狗,才能將一切坐實。
這倒也不難,她有辦法能證明榮安縣主接觸過那條絲帕。
如今讓她不解的就只剩一點,孟檀兒邀請?zhí)K晚虞來此,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讓她做替罪羊,那么蘇晚虞昏厥后,她一定會找機會將藥包放在蘇晚虞身上,可是為什么最后卻是從秀兒身上搜出了藥包?
難道不只自己察覺了,蘇晚虞也早就察覺出孟檀兒心存不軌?
還是這其中有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幫了蘇晚虞?
沈凝的目光投向宋晏,宋晏好似有心靈感應(yīng),抬眸又很快移向蘇晚虞,一臉淡漠,不帶半分情緒。
沈凝讀懂了,宋晏這是在說‘不是他’,那么是誰?
蘇晚虞休息在孟家的陽篷,顯然孟家人出手最為便利,這個念頭一出,沈凝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個名字:孟儷兒。
孟儷兒是個聰明人,推理能力很強,當(dāng)日春日宴他能敏銳察覺到背后有人推波,孟檀兒一家如今是她們大房一家最大的威脅,她的嫌疑的確很大。
“草民有一法,或許可以尋得絲帕的主人?!币坏狼屣L(fēng)朗月般溫潤好聽的男聲傳入眾人耳中,杜子春款款邁進(jìn)院子。
慶福長公主瞧見是他,眼神兒倏然一亮:“杜神醫(yī)?!?p> 杜子春略一環(huán)視,大方朝宋晏,沈凝,慶福長公主三人抱拳行禮:“草民采藥下山,瞧見外面鬧鬧哄哄的,得知是郡王的身體又出了事,故而特意來看看?!?p> 慶福長公主忙不迭將人請進(jìn)廂房,拉到康郡王平躺的竹榻邊:“杜神醫(yī),你快瞧瞧郡王他怎么樣了?還有剛剛您說的能揪出帕子主人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杜子春看了一眼面色灰白,半瞇著眼眸,進(jìn)氣多出氣少的康郡王,面色猛的一沉,他甚至都沒探脈,就飛快拿起之前老大夫帶來的紙筆寫了一張方子。
“殿下速速命人按此方抓藥,一個時辰內(nèi)給郡王灌下,興許還來得及保命。”
慶福長公主聞言頓時懵了,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似是一副根本聽不懂杜子春話中意思的模樣。
杜子春嘆息一聲:“殿下,尋常情藥服用一些,只要紓解及時,倒是沒什么大礙,可此下藥之人心思歹毒,顯然是沖著中藥之人的命來的,郡王的身體又才剛剛康復(fù),草民之前就曾叮囑,需得細(xì)細(xì)調(diào)養(yǎng)上數(shù)月,這期間最好禁房事...”
慶福長公主的面色從不可思議漸漸邊做猙獰,吩咐了心腹立刻去抓藥,之后便咬牙切齒道:“神醫(yī),本宮勢必要捉住那個背后之人?!?p> 她孤狼般的狠厲眸光掃過眾人:“不論是誰,如此害我簫兒,我必要她抵命?!?p> 榮安縣主腿軟腳軟,心虛的不停撕扯手中繡帕,她自詡做的天衣無縫,那藥無色,只是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難道這個什么神醫(yī)還想憑著那么一點味道分辨出是誰不成?
她心底不信,卻又忍不住緊張,想出去避一避,可院子里外又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會兒功夫,容嬤嬤已經(jīng)親自端了一銅盆清水回來,只見杜子春從藥箱里取出一只樸素的白瓷瓶,往里頭滴了幾滴不知是什么的液體。
“長公主殿下,凡事接觸過這方絲帕之人的手,只要在這水中泡一泡,清水就會變成粉紅色?!?p> 慶福長公主立刻命人端著銅盆去眾人面前,一個個凈手,眾人心中狐疑,卻也都乖乖配合了這番看似不靠譜的舉動。
孟檀兒亦渾渾噩噩的將手伸了進(jìn)去,水色未變,她羞憤的眸子里像是突然閃過什么,震驚懷疑的射向榮安縣主的方向。
榮安縣主這才真的慌了,對上孟檀兒又恨又厲的目光,她飛快小幅度的搖頭,試圖能讓對方相信‘她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她用的就是普通的情藥??!不能害人性命的!’
恰在此時,容嬤嬤領(lǐng)著幾個小丫頭端著盆子走到了延平郡王妃跟前。
“郡王妃,勞煩了?!?p> 延平郡王妃利索的一撩袖擺,爽快的將雙手伸了進(jìn)去,銅盆里的水色絲毫不變。
容嬤嬤客氣道:“郡王妃,可以了。”
說罷,便看向榮安縣主:“縣主,該您了?!?p> 榮安縣主盯著那盆清水,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催命符,她遲遲不動,容嬤嬤不禁眉頭一蹙,語氣嚴(yán)厲三分道:“還請縣主好好配合,莫要難為老奴?!?p> 延平郡王妃見自家女兒臉色不好,憂心道:“榮安,可是哪里不舒服?”
榮安縣主突然捂住肚子,小臉皺巴成一朵菊花:“娘,我肚子好疼,忍不住要上凈房?!?p> 說著,身子也如同一只蝦米似的蜷縮起來:“容嬤嬤,我怕是吃壞了東西,我實在憋不住了,嬤嬤就讓我先去一趟凈房,回來在檢查可好?”
延平郡王妃見自家女兒疼的這般厲害,心疼道:“嬤嬤,咱們都是殿下的老友,不可能做出那等謀害郡王之事,榮安這腹痛來的這樣急,您就通融通融...”
容嬤嬤面色動容,正要開口應(yīng)允,就聽孟檀兒突然厲聲道:“不行,不能讓她走,所有人都要自證清白才行,縣主也不能例外。”
沈凝唇角淺淺一勾,狼狽為奸,能有什么肝膽相照,不過是大難臨頭拖下水罷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榮安縣主,延平郡王妃的心突突一跳,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浮上心頭。
榮安縣主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顫顫伸出手朝水面而去,接觸到水面的那一瞬,她的指尖下意識一縮,容嬤嬤瞇了瞇眼,立即抓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氣的按了下去。
一息,兩息,三息,水色依舊沒有變化。
榮安縣主松了口氣,正想說‘看吧~我都說了沒見過那帕子了’,不成想就是這時,她指尖周圍的水色漸漸飄出絲絲縷縷的粉紅,一開始還很慢,容嬤嬤甚至都以為是自己眼花,可沒過多少功夫,整盆水都變成顯眼的粉紅色。
“天?。【谷皇菢s安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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