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盞猶如晴天霹靂,愣怔在原地。
阿月……竟然喜歡先生么?
氣氛就這么沉默著。
片刻之后。
辭盞動了動薄唇,說道:“阿月,你喜歡竹殤先生,是么?”
喜歡?
先生。
姮月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辭盞哭笑不得,只好耐心的說道:“阿月,你是喜歡先生的,但是先生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所以我們不能強求的?!?p> 看著姮月愣愣的不說話,辭盞又說道:“阿月現(xiàn)在還不懂……”
姮月打斷他的話:“我懂,師兄我懂的?!?p> 當真……懂么?辭盞心中默嘆著。
伸出手去,捋了捋姮月有些凌亂的幾綹頭發(fā)。
“師兄,以后我都不會去找先生了,我來這里和師兄一起修習好不好?”姮月的眼皮已經(jīng)紅腫,抬起頭央求的眼神看著辭盞。
雖然辭盞很是想自私的答應(yīng)姮月,這樣可以讓他們有更多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這樣做。
只好開口說道:“阿月,你主的劍修,我是主水系,我怕是幫不到你什么。”
雖然,挽宮弟子都會些劍法,但那和真正的劍修所習的,相差甚遠。
姮月默了,怎么辦?
若是在先生的指導下修習,是一定可以走捷徑的,也能夠更早的為師尊報仇。
可,她不想做個替身,不想先生這般待她好,只不過是因為她和先生心上人的模樣很相仿。
“師兄,我真的不可以么?但師兄的劍法一直修習的也很好啊,怎么會幫不了阿月呢?”
姮月像個孩子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左右為難的辭盞。
“阿月,你到底和先生怎么了?他是師尊的故友,那本劍譜和那把劍,都是他給你的?!痹S是辭盞一時著急,所以說話時的聲音也大了些。
當年,玄鑒來送劍的時候,除了東萊正善,只有辭盞在。
姮月一驚,許久才小聲呢喃著說:“怎么會這樣?”
默了。
才對著辭盞說道:“師兄,我覺得先生是把我當成替代品了,還是他心上人的?!?p> 姮月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沒有底氣地控訴似的。
辭盞長舒一口氣,皺起眉頭,說道:“阿月,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是啊,她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單憑一個夢,她說出來,師兄會相信么?
姮月動了動唇,終是沒有再說話。
她想:怎么著,也要自己當面去問個明白再說吧?
她什么時候這么沖動了?
“師兄,我只是覺得,因為先生為我付出的太多了,而先生今晚又說他有心上人?!眾峦萄柿丝谒?,哽咽著說:“師兄,你不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而且為什么先生會在我要歷雷劫的前幾天剛好出現(xiàn)?”
辭盞突然覺得,姮月這么說也不無道理,而且竹殤先生時至今日也對當年他拜訪師尊的事情,只字未提。
更沒有提起,他就是當年告訴師尊,千浮草和圣芯花,可以幫助阿月破解妖界設(shè)下的封印。
而且,當年竹殤先生只說那把名喚玲瓏的劍是神劍,也并未對劍譜一事只字未提。
而且,似乎竹殤先生也只對阿月的事情感興趣。
但似乎這也不能說明竹殤先生是因為阿月和他的心上人相像才對阿月多番相助的。
辭盞暫時捋不大清這件事情,只能安慰著姮月:“阿月,你不要這么想,許是因為師尊,先生才出現(xiàn)的?!?p> 姮月眨了眨即將泛下淚水的眸子,驚詫的問:“師兄你是說因為師尊?”
辭盞點頭:“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年送給你神劍玲瓏的人,就是先生?!?p> 姮月點頭:“師兄怎么知道的?”
辭盞笑:“當年只有我和師尊在,而竹殤先生這次來對那件事情也只字未提?!?p> 姮月若有所思的看著辭盞,把辭盞看的有些愣,又有些慌。
雖然他沒說謊,告訴姮月的都是實話,但被姮月這么看著,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阿月,你不相信我?”
姮月?lián)u頭:“不是不相信,只是阿月更加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罷了。”
辭盞:“……”
姮月嘆了口氣:“師兄,天也不早了,阿月先回去了?!?p> 話落,轉(zhuǎn)身就往門外去,連個開口的機會也不就給辭盞。
而辭盞當然不放心,拔腿就追了上去。
“阿月,還是師兄送你回去吧?”
姮月沒說話,只是點了頭。
送姮月回到房間之后,辭盞并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來找玄鑒了。
說明了來意之后,玄鑒默了許久。
是他疏忽了。
他沒有想到感時而發(fā)的一句話對姮月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更沒想到辭盞會毫不保留的說出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他要怎么說!
難道要向辭盞說,我對你的小師妹,是蓄謀已久的圖謀不軌?
若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要牽連出她的身世?
所以,他才不要告訴辭盞,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呢。
玄鑒只好含糊其辭的道:“我之所以會對阿月姑娘的事情傷心,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世特殊罷了?!?p> “身世特殊?”辭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但玄鑒篤定:“對,阿月姑娘日后是絕對可以成為劍尊的。”
辭盞聞言又驚又喜,若是阿月能成為劍尊,那么她的心愿也能得以嘗了。
只不過,怕是阿月要負累的太多了。
但辭盞還是放心不下,姮月對玄鑒怕是會有那方面感情的事情。
多番掙扎之后,還是在玄鑒的幫助之下,問出了口。
玄鑒看辭盞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篤定辭盞還有其他的事情,便又添了兩杯茶水。
問辭盞說道:“你還有什么要和我說的?”
辭盞點頭:“阿月知道先生有了心上人之后,哭的很傷心,所以辭盞想問……是想問先生,對阿月有沒有……男女之意?!?p> 玄鑒笑:“你是背著阿月姑娘來的?也不打算把從我這里得到的結(jié)果一五一十的告訴阿月姑娘?”
玄鑒一語中的,戳中心思的辭盞抿了抿唇,說道:“先生怎么知道?”
玄鑒示意辭盞喝茶,隨后悠悠開口說道:“你一開始進來,我便猜到了,因為以阿月姑娘的性格是不會來問我的。”
辭盞點頭:“是,阿月性格較為內(nèi)向,而且又年紀尚輕?!?p> 從辭盞的舉動與反應(yīng)來看,玄鑒能看的出來,辭盞是喜歡姮月,而且是那種喜歡。
玄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變相下了逐客令:“時候不早了,回去吧?!?p> 辭盞也不強留,便應(yīng)聲回去。
夜色如水。
風徐徐的刮著,蟬鳴子規(guī)啼叫,夜空中掛著一輪模糊的月。
姮月因為心事不能入睡,便拉著小桃出來透氣。
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聽見桃林里面隱隱約約的有人說話,聲音像極了昨日在前殿,拿著一株不是好草要獻給先生的成逍。
便示意小桃,倆人無聲的靠近聲音傳來的地方。
卻隱約見到了那個令她心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