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同床共枕
六回:同床共枕
天色暗得很快,喻子魚等人避開追兵,一路來到古香王府時已是黃昏,而此時的古香王府卻不如往常寂靜,府內(nèi)燈火通明,紛紛擾擾的馬車與穿著錦緞的大臣接二連三的來到古香王府,各個面上掛著笑容,府上似有夜宴。
“應(yīng)當是古香王的生辰?!蹦酒澑┥碓谝惶幙粗矍斑@情形,府外甚至還有末兵,恐怕今晚她們見不到古香王了。
“生辰?”喻子魚皺眉,不禁心想,木茲怎么…知道。
施起身竟是直接要朝著大門去,喻子魚連忙攔下:“你做什么。”
“來不及了,”施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你這般根本進不去的,況且人多眼雜,這些賀彩而來的大臣,保不齊是兩幅面孔?!蹦酒?。
“可是明日午時,春獵的隊伍就要出城了?!笔?。
明日便要春獵,今晚古香王卻在府上大宴賓客,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木茲聞言不禁猜想。
“我有辦法見到六王爺?!笔╊櫜簧先魏纹渌瑨昝撚髯郁~的手便正面朝著王府大門而去。
喻子魚大驚,竟是也要一起去,木茲按住她道:“由她去吧,入府被抓起來,她只要說出自己的來歷與半分情報,都可以保她一命?!?p> “可是消息是傳不到葉沅那的?!庇髯郁~斷言。
“為何?”
“葉義秋一定在府上?!庇髯郁~也早先便注意到府外三兩個末兵,能帶著末兵出行的,喻子魚只能想到葉義秋。
“過了亥時再去。”木茲。
……
如她們所料,施入府后沒有被趕出來,反倒是被壓入府中。
時辰緩緩過去,葉義初小酌了點酒,送行完來客后,葉義秋并未隨著離開,而是轉(zhuǎn)道去了府內(nèi)一處小雜間,葉義初早先便察覺他關(guān)押了甚人在那,但并未說明,他也不好過問,便也繼續(xù)裝作不知,回自己房中去。
房內(nèi)辛三剛剛點上燭火,此時正在門外靜候這葉義初。
“殿下。”辛三恭敬一禮為他開門。
葉義初點頭扶額緩步進去,辛三見狀,發(fā)現(xiàn)葉義初今晚還喝了不少,道:“屬下去打些水來?!闭f完便蹬蹬離開。
葉義初走進房中,才只是幾步遠,便眼前一晃,他還以為是自己恍惚了,待在抬眼去看時,房內(nèi)昏暗的燭火下,桌前正站了一人,身著玄衣,青絲高束,他這是喝了多少,竟是出現(xiàn)幻覺了。
“葉沅!”喻子魚見到葉義初,下意識的叫道。
“……”葉義初方才恍惚的神情忽的清醒,他沒有看錯,眼前之人就是喻子魚,但欣喜很快被心慌占據(jù),皇兄還在府上,她要是被發(fā)現(xiàn)就糟了。
葉義初沒有說話,只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喻子魚,弄得喻子魚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我出現(xiàn)他一點也不高興嗎。
“葉,”喻子魚再次開口要說甚,葉義初向前朝她走去,喻子魚短暫的愣住她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么,應(yīng)該是什么也沒想,因為來不及,她腦中忽的空白,看著葉義初越走越近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她不知道,當時她的臉似抹了胭脂般。
葉義初大步向前,徑直到喻子魚面前,側(cè)身過去,喻子魚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靠在桌沿邊,沒有地方給她退開,然而,葉義初略過喻子魚,夠上燭臺,輕輕吹滅了明火。
屋子里唯一的照明沒有了,喻子魚鼻尖這才泛起葉義初身上的酒香,淡淡的酒香夾著原本屬于葉義初的味道,喻子魚清晰地感覺到他就在身側(cè),心頭蹦跳起來,就像當時從馬車頂摔下來一樣緊張,像那晚夜市葉義初買下繡球一樣激動,可現(xiàn)在明明沒有那些事……
喻子魚睜開眼睛,不敢動作分毫,心跳如擂鼓,恐怕連葉沅也聽見了。
“你怎么回來了。”葉義初聲音很輕,輕到只讓喻子魚一人聽見。
“我,”喻子魚這才緩過神,想起自己要說的事:“葉沅,你明日千萬不要去什么打獵,雖然不知道有什么危險,但是施說有人要害你?!?p> “你,”葉義初。
蹬蹬蹬,熟悉的腳步聲在回廊響起,辛三端著水盆緩緩走來,來到門前,房內(nèi)一片漆黑,辛三不解怎么燭火給滅了。
“殿下?”他遲疑在門口,心想這是睡了?辛三放下水盆,輕聲走近屋內(nèi),又悄聲點燃燭火,只看見床榻上側(cè)身裹在棉被里的葉義初。
辛三沒有再靠近床榻,簡單的收拾了屋內(nèi)后,點上火盆,滅了燭火,便安靜退出房內(nèi)。
喻子魚側(cè)著身子,背貼著葉義初胸前,縮在棉被里,暖意霎時襲遍全身,而此時的心跳,愈加強烈,她亦能清晰感覺到,身后之人愈加沉重的呼吸……
聽見辛三最后的關(guān)門離開后,喻子魚輕輕動了一下,似要起身。
“……別動。”葉義初開口,聲色微啞帶著稍許慌亂。
喻子魚只覺身子酥酥麻麻,聽到葉義初的聲音立刻僵住。
王府外,夜半三更。
“玄女與凡人走得太近了!”夢女被尾勺拽出王府時,嘴里還這般大叫著。
“那是喻子魚,現(xiàn)在還不是玄牝。”尾勺辯解起來。
“豈有此理,太沒規(guī)矩了?!眽襞逯?,眼睜睜看見喻子魚與葉義初拉扯到床榻上,簡直不堪入目。
尾勺見她發(fā)氣得臉都紅了,湊熱鬧不嫌事大道:“不過是躺在一起,這才多大點事兒?!?p> “你!”
“此事若是……”夢女語塞。
“若是讓天上地下知道了,玄女是逃不開處罰的,”尾勺學(xué)舌,聳聳肩道:“急也沒用,她現(xiàn)在與凡人唯一的區(qū)別就只是生死地簿上沒有名而已,待她神靈恢復(fù),一切就好了?!?p> “不行,老身要去提醒她?!眽襞f著就要向府內(nèi)去。
尾勺連忙上前要攔住,街頭處出現(xiàn)一人,正看著她們:“喻子魚,玄牝,生死地簿?”木茲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而她們口中的這些詞匯傳進木茲耳中時,讓她困惑了。
率先反應(yīng)的是尾勺:“誒,她看得見我們?”再回頭去看夢女時,原本義憤填膺的她轉(zhuǎn)眼便安靜了。
“又是你?!蹦酒澘粗鴫襞?,她對人型的尾勺沒有印象,但人型的夢女,曾出現(xiàn)在瑾王府,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只有她能看見。
夢女怒火瞬間平息,愣在原地不予回應(yīng)。
在這沉靜的氣氛里,尾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心想丑婆娘不會是怕弇茲吧。
“你想甚,直接弄暈啊。”尾勺凝氣,緋色靈流轉(zhuǎn)瞬為箭,向著木茲,木茲見狀連忙避開,還沒站穩(wěn)身子,另一邊,夢女手執(zhí)鳩杖,陰氣驟起凝團而來,正中木茲,隨即她便眼前一黑,倒下了。
“……”夢女。
“聽到一點東西而已,讓她忘了就好?!蔽采咨锨安榭矗_認木茲昏睡過去。
“太多事情生變了?!眽襞ь^,不知在看甚。
屋子里安靜了許久,兩人依舊保持著那般姿勢,葉義初看著身前的喻子魚,她乖乖縮在那的身影……
“皇兄還在府上,大概寅時我會送你離開?!比~義初打破安靜,在他身邊,她只會失去自由與快樂。
喻子魚聞言,緊張無措沒有了,她艱難的轉(zhuǎn)過身子,看向葉沅道:“那八瑾王聯(lián)手了一個將軍,準備要在明日的圍獵上害你?!?p> 兩人同枕相視。
“這與你無關(guān)?!比~義初看著她直言,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卻是掩不住的溫情。
從葉義初耳中聽到這句話,喻子魚一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