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信任逐漸流失
“皇上啊,玉修容并沒有推倒臣妾,花藤說謊……”
花藤,是今日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鬟,平常時(shí)也是她最器重的人。
然而,她卻著了她的道。
內(nèi)閣血腥味濃重,帝王坐在外邊,隔著簾子與她對話。
他承諾道:“你的話,朕相信。待查明真相,朕一定會補(bǔ)償你?!?p> 補(bǔ)償?
胡依依冷笑,失落地偏了偏頭,隔著簾子與他對望,心中的失望排山倒海而來,淹沒了最后的一點(diǎn)情絲。
孩子沒了,他看不出痛心的樣子。
她日后不能生養(yǎng)了,他亦是不進(jìn)來安慰一刻。
呵呵,男人啊,心就是那么狠。
可也不能怪他,他是九五之尊,避諱頗多,如果被小產(chǎn)的血?dú)鉀_撞,日后諸多不順就會賴到自己身上來。
自己的命如此便如此吧,誰叫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年輕力壯的九五之尊,身邊怎么會缺女人,又怎么會缺孩子。
她這一批倒下了,還有新的一批前赴后繼。
怪只怪自己和子嗣無緣。
不久之后,太監(jiān)們端來了一些物品跪在帝王面前。
其中有一樣大家都頗為熟悉,尤其是姜彬玉,更是不能忘記。
這兩件嬰兒的肚兜陳子傲也見過,在胡依依被查出身孕后不久那刻他曾去探望過,也親眼所見她很喜歡這兩塊布料。
他隨手拿起來,攤開看看,一件繡著花,一件繡著虎。
胡依依瞧見之時(shí),還錯愕了下,忽而就緩緩的緩緩的把目光放在姜彬玉這邊,似在懷疑,又似在糾結(jié)。
陳子傲叫來凌燎,“查一下有什么問題?!?p> 凌燎上前翻看了兩下,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瓷瓶滴了兩滴水滴下去,肚兜那一處染了一點(diǎn)綠。
姜彬玉已了然,撩開裙擺跪在胡依依面前,不逃避不退縮,勇于面對她質(zhì)疑的神色,“嬪妾是清白的。”
胡依依揪著被子撇開目光不再看她,也沒有說話。
陳子傲看不明白,凌燎直接道:“肚兜有大量的麝香,如一夫人日常拿著,日子久了,會產(chǎn)生滑胎的跡象。”
陳子傲攥緊拳頭,目光落在姜彬玉身上,深邃的眼眸里,此刻似要蹦出熊熊的巖漿。
“這東西你送的?”
“是?!苯蛴癯姓J(rèn),“但從來沒有在上面下過毒?!?p> 言罷,眸光轉(zhuǎn)向凌燎,姜彬玉問他,“其他物件有無可疑跡象?”
凌燎一一查看了胡依依常用的東西,搖搖頭,“只有這肚兜有麝香?!?p>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标愖影陵幹?,不悅。
姜彬玉穩(wěn)穩(wěn)地跪著,實(shí)在是不想再說什么,放眼望去,為自己好的人面露憂色,想要除掉自己的人,臉上全是得逞之意。
柔妃緊緊攥住帕巾,若沒有她的搖頭指示,或許早已經(jīng)跪在帝王面前求情。
果不其然,淑妃瞅了柔妃一眼,又道:“臣妾覺得單憑玉修容一人是無法做到此地步?!?p> 陳子傲冷聲質(zhì)問:“你的意思是她還有同黨?”
“是,柔妃與她最親近,也同無子嗣,兩人聯(lián)手也最正常不過?!?p> 姜彬玉只想大笑,卻忍住了,便朝著她暗諷道:“娘娘此話不中聽,嬪妾與柔妃雖無子嗣,卻也不及你入宮早。若說因?yàn)樽铀玫氖露\害如一夫人,您不是比我們更有嫌疑?”
“放肆,本宮貴為四妃之首,協(xié)助皇后打理六宮,豈會謀害龍嗣?”
“呵呵,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即使偽裝得再好,平時(shí)里的一舉一動皆會透露出破綻?!苯蛴衽e例:“嬪妾還未有過子嗣,曾經(jīng)也有幸被您傷過,更何況是懷有雙生子的如一夫人,更是不能逃脫你的魔爪。”
淑妃氣急,心底一時(shí)涌起劇烈的恨意,隨著恨意徐徐升騰,她又道:“此事不簡單,懇請皇上徹查驚鴻殿上下?!?p> 千百年來,后宮女人的爭斗從來都不停歇過。
陳子傲因龍鳳胎死于腹中而難過至極,姜彬玉和淑妃的表現(xiàn),讓他頭痛不已。
他的玉修容被掉入臟水中,好幾人都想要將她踩入水底,他想要拉她一把,卻被她人剪斷了希望的繩索。
凌燎再次跪下拱手道:“導(dǎo)致胎死腹中的罪魁禍?zhǔn)撞⒉皇嵌嵌瞪系镊晗?,而是另有原因?!?p> 此為扭轉(zhuǎn),陳子傲蹙眉,凌燎斗著膽子說出事實(shí),“如一夫人體內(nèi)的毒素大概因平日里的吃食有關(guān),如今胎兒不保又逢大出血,致死也只是瞬息間的事。”
太監(jiān)們端來平日里如一夫人最常吃的糕點(diǎn),凌燎當(dāng)著大家的面用銀針一塊塊試了試,皆為清白。
這下,蹙眉的不僅只有他,連同帝王,怒火更甚。
“說到底,你是庸醫(yī)?”
凌燎急慌慌下跪,“臣只是猜測。”
陳子傲冷言:“你知不知道這樣沒有結(jié)果的猜測會死很多人。”
“臣知。”這是他第一次翻車。
姜彬玉蹙眉深思熟慮片刻,淡淡地掃了一眼略微發(fā)抖的凌燎,忽而輕聲道:“凌太醫(yī)只是為了查明真相,皇上不用為難他。如果要搜驚鴻殿,大可下令,不用經(jīng)過妾身同意?!?p> 她以為陳子傲?xí)t疑不決,卻沒想到自己的話音剛落,他便開口:“好,徹查驚鴻殿?!?p> 雖然心里有所準(zhǔn)備,但還是被他再次傷了心。
所有人都轉(zhuǎn)移了目的地,站立在驚鴻殿門口。
太監(jiān)們和侍衛(wèi)們氣勢洶洶進(jìn)進(jìn)出出,元福和宮里的人都匆忙迷茫地跑出來。
見到她后,還來不及訴說,那廂就搜出了什么東西來。
元福的小菜園那邊被翻了個底朝天,剛冒出綠芽的蔬菜根莖外翻,可憐兮兮地躺在太陽底下。
侍衛(wèi)手中拿著的,是一包包藥材。他抬眸,對上帝王的眼,卻不著痕跡地將旁邊的女人看了個邊,渙散的目光劃過姜彬玉,迅速垂首。
“凌太醫(yī),查看一下?!钡弁醢l(fā)話,凌燎不敢不從。
他過去的時(shí)候,和侍衛(wèi)對視一瞬,兩人都心有靈犀,都覺得這藥材燙手得緊。
一絲分毫不差,這藥材是用來墮胎用的。
凌燎的神色有目共睹,帝王亦是猜中了其中。
“玉修容,你可有話要說?!鄙錈o情的語氣,使得在場的人腦袋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