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憂愁的日子
孟浩心里著急,見大剛為難,就想再去找人想辦法。
大剛突然拍了一下腿:“就找建慶!他一直擺水果攤,手里有活錢!肯定能從他那里借來錢!”
孟浩猶豫一下,不想與建慶打這樣過錢的交道??纱藭r既然已經(jīng)別無他法,孟浩只好和大剛一起去找他。
雖然已進入春季,但天氣仍有些寒涼。瑟縮于街邊水果攤旁的建慶聽了孟浩的話,咧嘴笑笑:“還是那個姑娘嗎?孟浩,她比你大好幾歲,不要為她太上心。”
孟浩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建慶在身后連忙叫喊:“急什么?!要不你在我這里幫一月忙,給你七百!”
孟浩停住腳步,想了想就反身走回來:“真的?”
建慶二話不說,拉開腰間挎著的腰包,捻出七張“老人頭”。
在手中拍打一下,他遞了過來:“都是朋友!現(xiàn)在就拿走,我別人不信,只信你!”
“后天一大早就來這里找你!”孟浩說著一把拿過錢,拉著大剛就奔向公交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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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總是自己偷著樂???”吳萍又對他笑著說。
孟浩呵呵地笑幾聲,再看看表情認(rèn)真的吳萍,直接說了出來:“我們那次去爬香山,還記得嗎?”
“當(dāng)然了,給我累壞了。你爬得那么帶勁,我卻只想歇著?!眳瞧即笮χf。
“除了這些呢?我現(xiàn)在還記得,我們在公交總站才見面時,你的表情就很驚訝似的?!泵虾泼鎸Υ藭r的吳萍,不再想隱瞞什么,也就笑著問她。
“是嗎?我怎么不記得?”吳萍回憶著,“你要是看出我當(dāng)時驚訝,怎么不問我呢?”
孟浩聽了更是忍不住想笑,暗想“我若當(dāng)時問了你,得到你否認(rèn),真的要立即脫掉西服外衣爬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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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兩站車,孟浩和大剛在長和街的臨街店鋪里,挨個搜尋適合的西裝。
一位大姐在街邊攔住了他們,笑著問:“挑衣服,大姐這里最全了。兩位帥小伙哪個穿?”
孟浩還未來得及阻攔,大剛已經(jīng)伸手指向了他:“我這哥們想買套西服。”
售貨大姐立刻笑逐顏開地將兩人拉進“永豐成衣”店內(nèi),再忙不迭地丈量孟浩的肩寬、身長。
孟浩是第一次買這樣貴重的衣物,又不好再拒絕,只得紅著臉任她擺弄。
大姐接連拿來幾套,介紹各套的顏色、款式之后,再看著孟浩贊許地說:“就這套兩粒扣、深灰色的最好!再配上條淺藍色領(lǐng)帶,簡直絕了!”
穿好后,孟浩很不自信地看看鏡中的自己,總覺得有些怪異。
他問一邊的大剛:“行嗎?”
大剛點頭稱贊:“我看挺精神!就是袖子好像長了一點?!?p> 孟浩看看已經(jīng)快過了大拇指的兩袖,也笑了:“是太長了。大姐,再換一套?!?p> “兄弟,就是這樣的。你可能是第一次買西服吧?”大姐不以為然地說著。
見孟浩點點頭,她接著耐心解釋:“西服袖子都要長一些,因為你一抬胳膊的時候,袖子就褪回去了!你試一下,你看,是不是?”
孟浩舉起手臂,果然看見袖子褪到了手腕處。
大剛點點頭;“嗯,好像還真有這樣的說法。”
孟浩放下心來,邊脫下外衣,邊問:“多少錢?”
“八百五!前幾天還賣一千一呢!不少款爺、款哥都在我這里買的,都是老熟人了?!贝蠼爿p松地說著。
孟浩早已臉紅,低聲對她說:“我們再看看別處的吧,錢不夠?!?p> 大姐極為遺憾地看著孟浩:“姐姐今天就豁出去少賠一點,七百!”
大剛聽了幾乎立刻就要高興得跳起來,孟浩還是猶豫一下,就走向試衣間,準(zhǔn)備脫下西褲,換回他的直筒藍色長褲。
“行了,就算大姐認(rèn)個小兄弟。五百五十!”大姐咬牙說著。
大剛連忙走近孟浩,擠眉弄眼地要他立刻答應(yīng)下來。
孟浩聽了也是發(fā)愣,但還是裝作鎮(zhèn)靜地對大姐說:“我的錢是夠的,但還要再買雙皮鞋。五百,不行就走人?!?p> “痛快!小兄弟痛快,大姐也是這脾氣!”大姐手拍著玻璃柜臺,發(fā)出“嘭嘭”的響聲,“也別脫了,穿著走?!?p> 孟浩拿出五百塊錢,交到大姐手中。又想起來,他再問:“要是不合適,或者質(zhì)量問題,能退換嗎?”
“兄弟,給你的是賠本價?!贝蠼銤M臉無奈,“再說,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穿上看了好長時間了嗎?也都檢查過了嗎?放心穿吧,兄弟!”
看著熱情的大姐,孟浩和大剛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領(lǐng)帶來一條吧?!配上全套的!”大姐繼續(xù)推薦。
孟浩比劃了一下,因為不能熟練打結(jié),就作罷了——這是孟浩后來感到很慶幸的好決定。
出了這家店,再去隔壁店鋪買雙皮鞋,孟浩的口袋里只剩下了五十元。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孟浩總覺得他身上的西服很是異樣。
“袖子真的不長嗎?顏色行嗎?”孟浩再問大剛。
大剛對他翻個白眼:“大老爺們兒哪能這么膩歪?!我看挺好的?!?p> 孟浩笑著拍拍大剛的后背,兩人說笑著走回。
回到家中,父母見到嶄新行頭的孟浩,還沒發(fā)出驚呼,孟浩就主動說:“找了個臨時工作,老板預(yù)支了二百塊錢。因為要體面些,就先買了雙皮鞋。西服,是借來的?!?p> 父親舉起大拇指:“有本事!”隨即就滿臉怒容。
即便母親使勁拽著,但也攔不住他連聲喝罵:“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嗎?這么輕易地就扔了出去?”
孟浩只好默不作聲,悄悄地將鬧表調(diào)到明早六點后,就早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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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你是說你穿著那套很嚴(yán)肅的西服嗎?”吳萍一邊回憶一邊笑著說。
孟浩暗想“是啊,那一套很不合身的西服,并沒有給我?guī)砗眠\氣。可見還運氣,不是外界能夠賜予的,在自己。”
“是啊,本以為穿著我生平的第一套西服,可以……”孟浩笑了笑,不再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