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王妃心情不好,多半是在懷疑王爺也參與了當(dāng)年謀害先皇一事。”
“住嘴?!本~政輕聲吼道,衛(wèi)宇閉了嘴,凌越研趴在一邊的軟塌上動了幾下,嘴里無意識的喊了幾聲。
君葉政湊近去聽,凌越研在說:怪物,有怪物,哥哥快跑。
他神情微動,抱起凌越研,往王府里去。
三日過得很快,也不知道那日寧遠(yuǎn)陽回去有沒有跟皇上說什么,看君葉政的模樣好似也沒受到什么影響,親王照樣封,宮里的太監(jiān)一早便來了,凌越研賴床,日上三竿尚管家親自來催才把人從床上催起來。
“他封親王為什么我要進(jìn)宮啊。”凌越研耷拉著頭,小箱子正在給她梳妝,綠榴在一旁準(zhǔn)備進(jìn)宮的華服,看著那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她整個頭都是大的。
尚管家又來催了,站在院外叫著:“王妃,太后和樂貴妃都在宮里等著您呢,已經(jīng)派人來問過好幾回了。”
“知道了?!本G榴不耐煩的回道,也難怪,尚管家是宮里出來的,雖然跟著君葉政出宮多年,但根是改不了的,難免守著宮里的規(guī)矩。
原本是要同君葉政一起去的,但她起得實(shí)在太晚,他是今天的主角,自然不能晚到。
凌越研一點(diǎn)也打不起精神,君葉政不是說謝霽過幾天會來嗎,這都過了三天了還沒見到人,綠榴把華服弄齊整了,小箱子牽著凌越研去換衣裳。
剛起床只著了一件里衣,她隨手便脫了,任憑綠榴伺候著穿衣,肌膚勝雪的腰腹上,有道淺淺的傷疤,這傷疤沒有一年半載是留不下來的,連方神醫(yī)的祛疤藥膏都不管用。
謝霽說是在蔚縣逃跑的時候被刺客所傷,但她卻覺得不像,這傷口極為難看,即便方神醫(yī)妙手回春也只能這樣,看著不是某種利器,倒像是撞在石頭上受的傷。
慢吞吞收拾完后已經(jīng)到了晚間吃飯的點(diǎn)了,宮里這會兒想必已經(jīng)開始?xì)g歌載舞慶賀了,按太后和皇上的性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給君葉政又塞了好幾個舞姬了。
小箱子她們不能出府,跟著的丫鬟是尚管家調(diào)教過的,“杏兒?!?,凌越研掀開簾子叫了聲。
名叫杏兒的丫鬟為了進(jìn)宮也是細(xì)心打扮過的,一身適宜的粉紅裙子,加上紅撲撲的小臉,看著是位可人兒。
“我餓了?!彼饋砭蜎]吃東西,著急忙慌的。
原以為可兒會在身上帶些小食什么的,但可兒畢竟不是小箱子和綠榴,在王府都是規(guī)矩的,可兒有些為難,“不然奴婢去剛剛的街口給您買點(diǎn)吃的?!?p> 凌越研敷衍的拒絕了,原本就去晚了,要是再耽擱下去怕是真的會被人說閑話了。
凌越研來過幾次也熟了,在宮門口下來然后等著被搜身,那搜身的嬤嬤只是走個排場,并未真的碰凌越研,時不時的盯著凌越研看,她知道,是又把她認(rèn)成那誰了,真的有那么像嗎?
一行人跟著往慶賀的宮殿走去,快要到殿門口的時候凌越研突然頓住,她眉頭一緊,轉(zhuǎn)身往身后的丫鬟走去,只見四個隨侍的丫鬟里,其中一個正是李南楠。
“你進(jìn)來做什么?”凌越研不耐煩的問道,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李南楠,簡直陰魂不散。
李南楠面無表情,穿著丫鬟的服飾一時沒讓凌越研認(rèn)出來,也是因?yàn)閯倓傋哌^轉(zhuǎn)角的時候不小心瞟到,“保護(hù)你?!彼f著。
凌越研實(shí)在無奈,“這皇宮大院能有什么危險?”
李南楠當(dāng)即反駁:“相反這里才是最危險的?!保曇粲行┐?,驚了前面引路的太監(jiān),凌越研連忙把人藏到了身后。
算了,來都來了,此時讓人走更加惹人懷疑,她雖不知道李南楠的具體身份,但總歸不過跟張小逃他們一樣與凌將軍有關(guān)系,否則也不會一起住在王府。
“三王妃到!”
隨著太監(jiān)的通傳,大殿的舞樂聲都停了,凌越研小腳快步走到堂下,“參見皇上,太后,樂貴妃娘娘安好。”
“起。”君策冷聲道。
太后一臉高興看著凌越研,沒有半分因?yàn)榱柙窖羞t到而使臉色,反倒是那位剛晉封不久的樂貴妃,滿臉寫著不悅。
君策盯著凌越研那張臉,就像是以前盯著她一樣,但眼前的女人,不再一臉高傲,反而是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三弟說你不喜繁文縟節(jié),也不喜生人,我見你這不喜那不喜,如今來這是否朕太過為難于你?!?p> “臣妾惶恐,雖是不喜,但王爺乃臣妾的夫君,今日是王爺?shù)拇笙仓?,臣妾哪有不來的道理?!庇疫呑木~政一直埋著頭,聽到此處才微微抬頭,眼里放光看著凌越研。
衛(wèi)宇看在眼里,王妃回答得不卑不亢,明知王爺是在為她睡懶覺扯謊,她也順著王爺不拆穿,但王爺哪是因?yàn)檫@個高興啊,分明是被那‘夫君’二字招去了魂。
君策很了解他這個弟弟,自然知道這女子不過就是憑著那張臉才成了王妃,雖然不喜她的回答,但也不想把時間浪費(fèi)在一個替身上面。
倒是太后很喜歡凌越研,把人招了過去,凌越研坐在太后身邊閑聊,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真的要餓慘了,奈何眼前食物眾多卻下不了手,哪有太后同你說話你在吃東西的道理。
不知太后又說了句什么,凌越研滿心都在吃上,沒注意聽,脫口答道:“太后說得對?!?p> 一時全場安靜,周圍目光聚集到此處,凌越研恍惚抬頭,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晃眼看到隔壁的君葉政臉色難看的盯著她。
完了,她好像想起來了,太后說:“葉政還無子嗣,該多納幾位側(cè)妃。”
......
她知道君葉政不愿娶妻才拿她當(dāng)擋箭牌的,這下可捅婁子了,只見安靜之余坐在皇上身邊的樂貴妃適時開口:“今日本是家宴,既然母后提起后院之事,那便由我這個不知深淺的女人家說個一二?!?p> “貴妃有何想法?”太后和樂貴妃一唱一和,于是慶賀宴會變成了君葉政的相親宴,還是她這個王妃首肯的相親宴。
直到樂貴妃推薦出來獻(xiàn)舞獻(xiàn)技的人越來越多,凌越研才明白,這件事也不是因?yàn)樗樋趹?yīng)承,實(shí)乃今日就是一場君葉政的選妃大會,難怪非要讓她來,她這個正妃不來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一撥接著一撥的來,凌越研簡直目瞪口呆,這樂貴妃去哪里找的這么多未婚的官家小姐,她小心翼翼的往君葉政那邊看過去,誰料正好兩人撞上對視了一眼,嚇得她手哆嗦了一下,糕點(diǎn)掉在了地上。
這些東西雖是好吃,但太少了,她又不能真的把每個盤子都吃干凈,每個都只咬了一小口,根本不能飽腹。
然則樂貴妃注意到這邊凌越研的異常舉動,以為凌越研是看到臺上的女子有了反應(yīng),等臺上女子表演完之后她才開口,“這是內(nèi)閣學(xué)士趙大人的表侄女,名喚趙淺,王妃可中意否?!?p> “趙大人,愛妃這么一說讓我想起了他那位寶貝兒子趙權(quán)?!本叽虿淼?。
雖是無意,但好歹是給凌越研解了圍,問她中意否,她要怎么回答?不中意說是嫉妒,中意就納進(jìn)府里,君葉政不得恨死她。
樂貴妃懂得君策的意思,一邊回著話一邊揮手讓趙淺下去,換下一個,趙淺也是冤,差點(diǎn)就被選中了,奈何皇上對這個趙權(quán)好似不太喜歡,言語中多有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