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冬半天涼,杜娥得信(一)
已經(jīng)是冬深了。
二十四節(jié)氣還在輪換,百折前頭的是愈來愈寒冷的天??稍壬s在屋里的人也不那么瑟縮,不時出院落來看看。
其實那院落外面是田莊,田莊外不遠就是河邊的竹林——從屋子出來,也不經(jīng)常走太遠,常常就是那么兩三百步路就到了自己這一趟要去的地方。
都是和之前大為不同了。
……
這天氣對于一些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冷啦,就多添一層衣服;風大,那也是多弄些避風的斗篷的事。
雖說不是風雨無阻,也尋常往外面轉(zhuǎn)著來去。
或撫琴,或作畫,直接找回從前的樂趣。
……
杜安菱少了些愁悶,這自然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瑜若和秀兒兩個向來是在不經(jīng)意間關(guān)心他人的,此刻也放下心來——自個有自個的樂趣,也需要身邊人沒什么憂慮不是?
現(xiàn)在也是“托了福氣”了。
見著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個個也活絡(luò)起來——終歸不是附近的熟人太少,一個個找來同伴,竟是那佃戶的子女。
“現(xiàn)在也是年級相仿的,何必愁什么身份高低!”
那秀兒自己就是個例子,擺在前面相當有說服力。
……
于是,田莊的冬日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風太大,天太涼,到外面去不方便,在整理出了一間偏房來當教書授課的地方。
“先生”嘛,自然是請來杜安菱。
還有瑜若與秀兒兩個“半懂不懂”的,也自告奮勇,各自領(lǐng)了一隊徒弟。
一個個剛起先上來也有模有樣,只讓其他人看了發(fā)笑得緊。
“圣人云——”
的話確實是圣人說出來的,可從這樣一個少年嘴里復述,怎么也少了幾分震懾力。
不過這里的弟子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師父也足夠尊敬,倒是少了許多麻煩事來。
……
一歲歲,一年年。風景總在冬日變。
距離冬至確實還有一段時間,天氣也還沒有真正冷下來——下雨的天氣里,有時還能見著半抹晴天。
到這種時候,氣溫自然是往回上去的——便也是在屋子里讀了那么一兩本書的少年放松的日子。
“圣人云,勞逸結(jié)合,事半功倍。”
也不知道是哪個圣人說的,但肯定沒有這般師父和徒弟一同出去玩。
江邊看著那河水因為冬日落雨而略微有回升的趨勢,那師父倒連鞋襪也脫了。
淺灘細沙,水卻是暖的。
哪怕外面的風還涼。
……
這時候,常常能聽到遠處琴音,便是杜安菱又熟悉著從前的曲目。
她并不是忘記了,可和從前相比,手藝實在是生疏了不少。
也正如此多了幾分對自己之前行事的看法,一樣悔恨起過往的頹唐來。
“當年的生活,倒是比現(xiàn)在充實許多?!?p> 杜安菱不知道為什么竟回憶起在春月樓的日子來,驀然發(fā)現(xiàn),原本覺得那沒什么意義的生活,反倒是不錯的。
只是現(xiàn)在自己又找到了新的樂趣,便也不同于以往了。
聽得那多少少年凌雜字句,她覺得,糾正起來也是好事一件。
……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杜安菱也見著那些少年少女的心思。
他們在太陰的田莊這里生長,從一開始就比同齡人多了許多夢想。
他們的心思,杜安菱懂。
“學習有成,變成和田莊主人一樣的人!”
這是他們一開始的夢。
可這樣的夢總是不踏實的,他們總會驚醒,看著眼前的景色愣神。
他們總還是少年——太年輕了,不夠成熟。
可就是這樣的一張白紙,是最好的!
……
杜安菱想著,看著,心中的念頭不一樣了。
太陰還是沒怎么回信,想來是相隔太遠,信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傳來。
杜安菱想著,依舊是有些郁悶——可郁悶終歸是停下來了,畢竟新的事情在眼前。
“杜娘子,這段文字應該怎么理解?”
那少年詢問起來,指著一本老書——那書里是前代圣人的文字,一個個寫得晦澀難懂。
“杜娘子——這一段怎么理解?”
“為什么當年的這位將軍,在打勝仗的時候還要擔心,打敗了反倒高興?”
這話說來,震撼著兩邊人。
……
“這是中庸之道。”
想說出什么“害怕功高震主”的話,終究是停下來了——這一刻,杜安菱覺得些許心寒。
害怕功高震主,不敢當出頭鳥。
但求無過而已,立功什么的都是鏡花水月。
這些,何嘗不是現(xiàn)在許多人的想法?
杜安菱明白了——可越是明白,就越恐懼。
現(xiàn)在的太陰,是不是已經(jīng)處于那種危險的境地?
她問起自己,從來沒有答案。
“信來了!”
總是這個時候,送來了讓人高興的消息。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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