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寒秋氣涼,杜娥思念(二)
淺夜夢歸途,誰知何時可還鄉(xiāng)?
這樣的想法不僅僅在太陰居士心底,也在杜安菱心中。
對于杜安菱來說,此處還真不是自己的家鄉(xiāng)——故鄉(xiāng)叢山深處,此間是京師郊外的平原。
可對于一些人來說,“故鄉(xiāng)”之思念,卻是很淡薄的。
比如,那本來就出生在京城里的瑜若。
……
杜安菱的身子還不至于不靈便,可這段日子,確實是很少遠去了。
雖說每天都繞著莊園轉(zhuǎn)上一圈兩圈,時不時還去另外兩個田莊去看看的,卻終究是不曾回到京城里去——更別提去叢山了。
這樣的生活,苦了瑜若和秀兒。
那兩個總是不愿意停下來的,在這樣一座莊園里生活,可不是讓他們無聊著?
好在,這里不是沒有其他人——佃戶的子女也在,不時和他們這些“主人”發(fā)生些什么關(guān)系。
于是,這些人就不那么無聊了。
杜安菱眼前的兩個少年,由是有了自己平時的樂趣。
……
“秀兒,妳今天又要和安家的小妹妹去做什么?”
“去,妳這個只懂搞破壞的!”
那“安家的小妹妹”叫安芹,今年不過七八歲,是佃戶子女中一個出挑得不錯的。
安芹是佃戶的女兒,本來也和那些農(nóng)人一樣不認得字的——可偏偏遇上了太陰大發(fā)慈悲,于是這屋里的許多人,也學(xué)會了認字的活計。
于是,這一批比起之前,更有底氣說笑嘲弄別人了。
“所謂我知曉而汝不知,緣何也?”
“只有圣人云,人與人不可一概而論也!”
……
對于這個安芹,秀兒的心思也是很復(fù)雜的。
秀兒找到她,和之前在太陰居士的山里找到茗芬是一個意思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差三分的人,她怎能不激動,怎能不欣喜?
可,秀兒逐漸發(fā)現(xiàn),這位安芹,其實沒那么簡單。
安芹在自己面前,總是不甘落后的。
“妳年紀比我大這樣多,卻只有和我一樣的才能,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妳不如我!”
安芹沒說錯,雖說秀兒學(xué)習(xí)書畫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又有杜安菱和太陰兩個名師教授學(xué)業(yè),終究是有些不如安芹這個“少女”的。
“服氣不服氣?”
安芹常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讓瑜若時時難堪。
可接下來,總還是認輸。
卻,愈戰(zhàn)愈勇!
……
正這樣尋常的日子過去,杜安菱覺得歲月過得太快。
九月是秋季的最后一個月,而九月也就如同莊園邊上的江水,一下就流走大半去。
“這,還真是‘時不我待’??!”
她自嘲,卻看著眼前風景——秋色逐漸深了,黃葉取代綠葉,成了樹上更常見的顏色。
她徘徊,她輕嘆,總是徘徊著,沒有寄托心情的辦法。
卻見著那時?!鞍l(fā)瘋”的瑜若來去。
“有人來見!”
那瑜若回來,帶著個不太好的消息。
說來是要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可又不僅僅是打破生活平靜那樣簡單。
“原來杜娘子也在??!”
來者竟是在春季認識的人。
位高權(quán)重,居住京師里的一個“重臣”。
……
“來找我,有什么事?”
從腦海中翻找好久才找到這個人的名字,工部尚書田志籌。
他來這里做什么!
杜安菱心底有幾分不能說出來的嫌棄,看著那眼前人,有些想不客氣。
“小女這里有什么,值得尚書大人記掛的?”
這話一問,田志籌的目光就變了。
“如何沒事情要妳幫忙?”
他苦笑。
“若是真的無事,我為何來此處見妳!”
他這話已經(jīng)說明白了,可杜安菱還是不愿意聽他的話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也是麻煩事——說吧,什么事情讓你麻煩了?”
這一下,田志籌再也沒有隱晦。
……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p> 田志籌的目光躲閃,好半天才終于下定決心,要說出自己心底那困擾了多時的事情的。
“其實,我走這一趟,主要是為了屏風居士的事情?!?p> 屏風居士,是太陰居士的門生,這件事天下皆知——前陣子出仕的消息也傳遍徽國上下,可大事鬧到頭來,只贏得個“翰林院”的閑職。
“他來了官場,卻只是得了個閑職——看上去品級挺高,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p> 也不能怪他這個官職不好,像屏風居士這樣主動投身官場的“名士”,身價自然比之前在外逍遙的低不少——于是,當了個“閑職高官”也還是不錯了。
“可問題就在,這位居士在朝堂上,一味鼓吹‘北疆有大患’,讓朝堂諸公不滿意?!?p> 不滿意,就沒辦法。
“彈劾的彈劾,批判的批判。那圣主也是的,不顧青紅皂白就把這居士丟近大牢里——這一下可不是鬧了大事,我們也想要保住人,可自己也挨了不少彈劾?!?p> 結(jié)果也很明顯了。
“沒辦法,只能找太陰出場了?!?p> 請師父出場救徒弟,這辦法也是不錯的。
可那太陰在北疆,京城里找不到人??!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3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過了秋冬,新春或許不是春。 可有人期許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