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秋日和煦，杜娥行遠(yuǎn)（二）

　　在這些地方頻頻停留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杜安菱三人只有一匹馬。

　　盡管掛帶馬車讓柔雪輕松不少，一天天的趕路也不是神門簡單的事情——眼睜睜看著那馬匹身上的肉一點(diǎn)點(diǎn)少下去，杜安菱說不心疼都是假的。

　　畢竟，這是自己買回來有一年的馬匹——養(yǎng)久了也有了感情。

　　于是，總是走走停停。

　　峪口一地停留了兩天，鎮(zhèn)西又是休息兩天——等又一次出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從京城出發(fā)的第七天了。

　　這一次，前方的城池名字叫“三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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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沛是一座不大的城市，它的名字來源于附近的河流。

　　三條河流在城市邊緣相遇，于是得來了這個名稱。

　　要往三沛城，先登百里原。百里原是一片面積很大的荒原，它遠(yuǎn)比下面的的河谷要高，那高度幾乎和外面的山川做等的。

　　可是，它卻相當(dāng)平坦。

　　是的，相當(dāng)平坦——從鎮(zhèn)西往西，大河上源是一段深谷——而這河谷總是逐漸變淺，直到河谷和兩岸連綿的山巒齊平。

　　當(dāng)然，山巒在此也不復(fù)存在，整整一片都是沃土——種糧食最好。

　　卻因?yàn)榈貏莞叽娌蛔∷?，此間的糧食產(chǎn)量也不是很高。

　　“百里原，南北七百里，東西二百里。四面溝谷縱橫，其中無一山巒，蓋異事也。”

　　這里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有“奪三沛則可以東西發(fā)兵，奪天下也”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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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三沛原先不是在任意一國手里。

　　東方的徽國，和西方已經(jīng)消失的帝國，原先各自占據(jù)了半片百里原。百里原正中那條南北流動的小河，就成為他們的天然界線。

　　“東西平分之?！?p>　　三條小溪在此處匯合，從東，從北，從西——在匯合處形成兩個狹窄的平地，都是東西南三面是河水，唯有北邊有平地的。

　　這兩座城，都是三沛城——只是，西邊的這座曾經(jīng)不屬于國朝。

　　“兩城夾峙，中有一溪。平時娟娟而兩岸高俊，洪水來時濤濤難絕?！?p>　　這又是當(dāng)時的記敘了。

　　“凡渡溪者必暴露箭雨之下，而失戰(zhàn)勝之機(jī)；守者以逸待勞，往往以一敵焉?！?p>　　這也是當(dāng)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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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樣多記述，自然是讓三人向往的。

　　實(shí)際上最為向往的是那年紀(jì)最小的瑜若，他頗學(xué)了些和“戰(zhàn)勝于行伍”的技法，對這些和地理有關(guān)的地方格外神往。

　　他看著前方起伏的山丘逐漸轉(zhuǎn)化得低平，從北向南轉(zhuǎn)過一道大彎后上下一道溝，前方隱約有一座浩大的城市。

　　這里沒什么大樹，正午的陽光就那樣無遮無擋地灑落在土地上——馬車外面的風(fēng)也是熱的，恍惚間以為盛夏還沒有離去。

　　“這里？”

　　瑜若掀開馬車的車簾，看見灌木后面的青色城墻——才發(fā)覺，此處已經(jīng)是城下了。

　　“怎么樣？”

　　秀兒相問，她倒是這幾人中最為好奇的那個。

　　“這里的景色，我好像見過的。”

　　見過？

　　“你別亂講！”

　　杜安菱倒是覺得，這少年有點(diǎn)太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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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若確實(shí)是沒來過這地方，只是聽得多了而已。

　　馬車停在城下，已經(jīng)趕路一天半了，自然都要多休息一下。

　　“杜娘子——我累了?！?p>　　看到杜安菱又有些要去憑吊古跡的兆頭，秀兒是第一個攔住了。

　　“好不容易趕遠(yuǎn)路來這里，好好休息下不行嗎？”

　　她“質(zhì)問”，杜安菱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妥——看了看身邊的瑜若，瑜若雖沒有秀兒這樣明顯的疲乏，卻也流露出幾分“不想走”的樣子來。

　　“那好——先休息?！?p>　　這三沛城只有北門和西門兩個門，北城下面一大排的客棧——過去屯兵的地方，如今是商隊(duì)行走東西的必經(jīng)之路。那成片的樓房，凸顯了今非昔比。

　　下了車，卻聽到些不詳?shù)穆曇簟?p>　　……

　　“聽說西邊的那山上又有了些匪寇？”

　　“這是剿不清的——畢竟這條商道上那么多東西，如果我是那活不下去的，我也會在這里搶幾伙商幫。”

　　“就你這樣子——沒被那商幫里面的武夫給打死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得得得——所以是‘如果’??！”

　　這話說著，那兩人相看著，總讓邊上聽眾心慌意亂。

　　杜安菱聽了，表情是相當(dāng)不悅的。

　　說什么“匪寇”搶什么“商幫”？

　　她可是知道，那些人可以干出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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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西行的想法就要有所變動了。

　　杜安菱這樣的想法同時也在另外兩人心里出現(xiàn)。

　　“我們少在這停留幾天！”

　　瑜若自然是激動的，竟有些迫不及待要上前？

　　“你說什么！”

　　杜安菱臉上不好看了。

　　這，就是“偏向虎山行”嗎？

　　總不是什么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