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夏風(fēng)和煦，杜娥在鄉(xiāng)（二）

　　進(jìn)河邊小村風(fēng)景麗，夕陽西下日暮光。

　　看得到紅霞在河川方向，莊子里一處不大的屋子，開窗正遠(yuǎn)方。

　　“鄺公子，你之前置辦這田莊，倒得了個不小地主當(dāng)？”

　　她不是挖苦，只是玩笑——卻讓太陰居士一時無話可說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

　　太陰問，杜安菱笑了笑。

　　“沒什么意思?！?p>　　確實(shí)沒什么意思，只是感慨罷了。

　　“這倒也曾經(jīng)是我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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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陰聽了好奇，只看向邊上杜安菱。

　　杜安菱坐在他身邊，一句句緩緩事情道明。

　　“之前我從京城離開，便也想著回故鄉(xiāng)種田的——可是去看了，便見到長兄待我不像往時?！?p>　　她簡要敘述著，更言之后事情。

　　“之后多謝了當(dāng)年友人家，才暫時托身——后來到外面買了宅子買了田，才買了秀兒等來?！?p>　　說著，這段往事太陰聽過。

　　“你說過，她原先差點(diǎn)被帶去春月樓？”

　　可不是“差點(diǎn)被帶去春月樓”！

　　杜安菱記起過去故事，太陰也記得她所說。

　　“你借著和她認(rèn)識的原因，讓她把秀兒讓給妳？”

　　杜安菱點(diǎn)頭。

　　這，確實(shí)是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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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年自己是和春月樓那婆子多有關(guān)系，讓秀兒到了自己家——這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她看向邊上太陰，見太陰也沒什么責(zé)備心思，不覺有了另外的心情。

　　“鄺公子？”她問。

　　“又有什么事？”他回。

　　“我日后或會回叢山，你往后可會出山去？”

　　她指著這片田莊，笑了笑。

　　“也好到時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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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來尋？

　　太陰也聽得出這話里面的意思——就是說，她要離開過，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征求確認(rèn)的目光投向杜安菱，得到了她的肯定。

　　是肯定嗎——原來她，把來自己這里只當(dāng)成是暫住嗎？

　　太陰心中忽然泛上淡淡傷懷，他不知怎么，就不大愿意。

　　“安菱？”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這樣叫她，太陰多有些許心酸。杜安菱聽來淺淺一笑，自然是悟出他所想。

　　“走是不一定的，還要看情況?！?p>　　如果那號稱“胡書生”的還霸占在自己屋宅，或許就不回去了吧。

　　這樣想著，抬眸看著，太陰剛好投來目光。

　　“妳不要走?！?p>　　果然如此。

　　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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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莊夜，曠目繁星明。檐外梧桐棲睡鳥，窗紗燈火照中庭。庭下看天晴。

　　在那坐著看星辰，杜安菱見身邊太陰目光凝。

　　“太陰？”她問。

　　“妳看看？”他勸。

　　指著天上幾顆明星，那般明亮正南空——杜安菱問向太陰，太陰正望著遠(yuǎn)天。

　　“還記得這幾顆星？”

　　他指著，杜安菱點(diǎn)頭。

　　多年一直不變的星，整日里難變的一方天地。

　　“看這些星又怎樣？”

　　她問，不怎么知道太陰的想法。

　　“難不成是勸我，星辰總難變，人心未可移吧?！?p>　　問著，看著，田莊屋子中?？粗爝咃L(fēng)景。春夏交替時節(jié)綠樹新發(fā)，沃葉舒展在風(fēng)晚時分。

　　偶然有雀鳥啼叫，是常在高樹棲息的那幾只。

　　“安菱？”

　　太陰又喚，依舊是沒事找事一般。

　　杜安菱別過臉，不理他。

　　惹得他一陣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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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急，何苦得！

　　太陰急不是自己急，杜安菱自個先回屋。

　　誰跟他一起看星星，今宵夜晚她心亂。

　　夜長夜深深，次日雄雞啼。看了田莊成片。

　　出屋，行南北，于是到馬廄那跨上馬，向農(nóng)莊四方旋一圈——看了些佃農(nóng)小屋點(diǎn)綴田間，一亮簇綠樹從田間生長。

　　“安菱?。　?p>　　又是太陰喚起，讓杜安菱不知何言。

　　“怎么了？”

　　又是沒事找事？

　　杜安菱有些不那么高興，踏馬跟著多看路邊。兩側(cè)農(nóng)田稻長成，比山里面長得還好了不少。

　　“安菱？”

　　還在這樣問？

　　她惱了，縱馬超過他。

　　轉(zhuǎn)個身子便向一邊去，小道總向河濱，河濱一片荒草高。

　　沒有太陰在身邊，杜安菱倒覺得清爽了。

　　一只白鷺低低飛過，水面上帶過粼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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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濱無來人，不候太陰遠(yuǎn)身后。

　　一陣風(fēng)卷著水味道，有魚在水中翻滾。

　　“若魚游水，也難出一川之限；待鳥行空，終不成一天之內(nèi)?！?p>　　杜安菱正看著，身后馬蹄聲伴著句子吟誦。

　　太陰？

　　她回頭，看向那來人并不是那么高興。

　　“你來了？”

　　有些沒好氣，目光很快又轉(zhuǎn)回前邊河中。

　　太陰看著她背影，總有些想說不曾言。

　　“安菱？”

　　又喚起，卻再沒換來她回頭。

　　只見著她看著江水，蘆葦叢中恬然佇立，送自己一背影。

　　剛剛落在對岸的白鷺驚動，翩翩又飛起。

　　她偏頭白鷺，卻不曾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