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鑫兒自那日胡暖悅逃走就消失了?!鼻逯駞R報著。
“不奇怪,本來就是他的探子,對了,緣右可有?”
“回娘娘,右丞相知道她是探子開始就一直掩飾得很好。沒有叫她察覺。”
扶了扶頭上的發(fā)髻,鮮艷的唇瓣勾起一抹晦澀:“今日霜降,慧兒可有異常?”
“嗯,今日將左宰相關(guān)了禁閉。娘娘要不要去看看皇上?”
珠簾里的人,微微撇過頭:“何需。她自己會來。”
隨著一聲尖利的聲音:“皇上駕到——”宮門被推開。
“說她她就來了,走吧清竹?!碧蠼駜褐患┌椎拈L袍,香爐裊裊頗有幾分世外仙子的樣子。見小白來了,面上帶著幾分笑。
“可用過早飯了?”慈愛的看著小白,拉起她的手時頭上的黃金穗微微晃動。
“皇額娘,兒臣來請安的。是用過才來的?!苯裉斓男“淄饺諞]什么不同,可太后還是瞧出來異樣。
眼里的心疼就差沒溢出來了,帶著小白來到桌邊:“哀家雖只占個你額娘的名分,可也是帶過你幾年的,慧兒莫不是連額娘也騙?今天哀家特地讓清竹做了白菜豬肉餛飩,你不嘗嘗嗎?”
清竹端來一碗晶瑩剔透的餛飩,頗有抱怨地說:“皇上嘗一嘗吧!娘娘一早就將奴婢趕到菜園子里去摘霜打過的白菜,皇上以前不是最喜歡吃奴婢做的餛飩嗎?”
太后責怪似的看了清竹:“就你憑嘴,慧兒不想吃嗎?”
小白被這倆真摯到快發(fā)光的人問的受不了了,只好回到:“那朕嘗嘗?!蔽兆∮裆讓⒁粋€圓潤的餛飩?cè)M嘴里,鮮香可口煨的那處暖暖的,好像沒有那么冷了。
“味道怎么樣?”清竹問。
小白把頭埋的很低,嘴里含糊回到:“好吃?!庇滞炖锶艘粋€。
看見她這樣太后微微笑了,慢條斯理地將一顆餛飩吃進嘴里,待到餛飩的香味滑到舌頭上的每一處才點了點頭:“還是我家的清竹做的好吃?!?p> 小白吃完餛飩剛想找借口離開,只見太后手托著那張妖精的臉,眼神撩人般盯著她。饒是這么多年也還是不免害羞。勾起她的手笑的很爛漫:“慧兒來陪額娘看看字吧!”光是這樣一張臉又加上低沉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等到小白回過神來,就在太后的書房手里拿著一副行楷的字,入目:除卻巫山不是云??吹貌唤肓松?,呆呆的看著這句話。那邊太后寫完一首,落筆就見她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走過去看著這幅字“看來哀家寫得不好,都將慧兒看丟了魂?!?p> 動聽的聲音深深淺淺這才把小白驚醒,慌忙間放下手里的字就往外走:“額娘,兒臣還有奏折沒有批閱先行告退了?!?p> 一只腳剛要邁出,只聽太后叫了一聲:“慧兒——”
小白轉(zhuǎn)過頭,卻定在原地眼神滿是驚恐,最后失態(tài)的跑了出去。屋內(nèi),太后仍保持那甜甜的笑,如沐春風般,這笑就如同葉枕經(jīng)常掛在臉上的笑如出一轍。
清竹站在身后:“娘娘?!?p> 這才把笑收住,隨即一副厭惡的神情取代了,眼神中盡是冰冷:“果然是葉枕,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肯放過慧兒!”手一揮打翻了硯臺,墨汁飛濺在小白拿起的那句話上,也將雪白的長袍染上了污漬。
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們應(yīng)該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一只在絕滅重樓的鬼不該出來,更不該俘虜了一顆王的心。
“人間地府?絕滅重樓朕還沒去過呢。來人備馬,朕要去看看?!蹦菚r小白剛登基沒多久,卻沒想這一去卻帶回來一個讓她牽絆一生的人。
這棟樓在云慧初建就在了,陰森森的,那里的天空常年陰沉從來沒有人出來。這座樓聽說是世祖以地府為例打造的,也是十八層。這里的人不叫人,他們犯的罪也不是罪。是對神的褻瀆——
越往上走越是陰森,血肉腐臭的惡臭越濃,老鼠是這里的主宰,一些身上腐爛的人任由老鼠撕咬,不是他們沒感覺是因為這些比貓還大的老鼠異常兇橫,無時無刻不在騷擾你,就等什么時候咬一口你的肉來飽餐一頓。
小白邁著步伐,昂起頭不去看那些連人也算不上的東西。不禁一撇對上那像極了墳邊野狗般的眼神,一股子涼意滿上后背。第十八層中小白唯一敢看的就是葉枕,只有他回應(yīng)她時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只有他一襲白衣風情眷眷。然不知他才是最危險的鬼,玩弄人心的鬼!
“朕是云慧的新皇,大赦天下自然也不會掠過這里。今日朕可以赦免你們中的一人——”
原本沉靜的地方一瞬間如煮沸的鍋躁了起來,只要還有一口氣的都在嚷??赡切┞曇艟拖竦馗锏膼汗硪话?,奇奇怪怪的如同鴨子,鳥,羅剎的聲音從嗓子里發(fā)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小白是一秒也不想在這里待著了,眼神慌張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葉枕,一瞬間將所有的不安都化去了。
玉指指了指葉枕:“你跟朕走——”
他成了唯一一個從這里走出的人,安安靜靜待在她的身邊“我會讓你愛上我,然后永遠的失去我?!彼f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笑著的,仿佛萬年后他的臉上也會永遠是這幅表情,永遠不會改變。
小白則是嘲笑般的說:“呵呵,癡人說夢?!逼鋵嵥龕凵纤?,她害怕他說的會成真,也許這就是命里的安排。
終于終于小白看見自己受傷時他的表情變了,是害怕。那一刻她竟然是慶幸的,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吧。然而那場戰(zhàn)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那天相遇是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