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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一百零八章 一臺大戲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4305 2022-12-12 21:51:41

  煌天城北。

  所有原本向北移動的高手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煌天趕回去。

  曹聽瀾鐵青著臉,身邊跟著的人是楚曉健。

  楚曉健的手里拎著一口刀,不是他那口大刀海信狂潮,而是一口碧綠如玉,細長如同柳葉的長刀。

  前一夜里那面具人手里拎著的那口刀。

  子夜時分,楚曉健在樊寒露的陪同下,來到了曹聽瀾的身邊。

  “我是昨天的劉晚陽,劉晚陽是昨天的面具人?!背越≌f道。

  曹聽瀾一愣。

  “劉晚陽是姚阡陌?!狈稘M是無奈地說道,全然不顧楚曉健和曹聽瀾愈發(fā)驚愕的神情。

  樊寒露為“重傷昏迷”的“劉晚陽”診脈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劉晚陽”是姚阡陌假扮的,所以她當(dāng)時沒有忍住“嗯”了一聲,差點被紀塵寰給看出了端倪。

  她也不知道姚阡陌到底是怎么做到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更換容貌的,但是再怎么更換容貌,他自己的經(jīng)脈還是沒有變化,當(dāng)初姚阡陌在妙月水榭拜訪鑄劍雅舍被重創(chuàng)之后,也是她為姚阡陌診脈治療的,所以她還是認了出來。

  但是她沒有揭穿姚阡陌,甚至還在配合姚阡陌的出演,出于她對姚阡陌的認知,姚阡陌這個人雖然來歷神秘,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有的時候動機也成迷,但是不管怎么說,姚阡陌的動機從沒有讓她覺得惡意。

  鑄劍雅舍的麻煩本來也與姚阡陌無關(guān),全靠姚阡陌豁命,才讓鑄劍雅舍里那一位安靜了下來,甚至讓碧波湖外的劍師也安靜了下來。

  所以即便沒有弄清楚姚阡陌的動機,但是樊寒露還是選擇了配合。她聽紀塵寰說了是楚曉健提醒他帶著“劉晚陽”來找她的,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姚阡陌的安排,她知道楚曉健一定會在某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找上自己,告訴自己要怎么配合姚阡陌把這一出戲給唱下去,要不然,楚曉健也不會專門囑咐紀塵寰來找自己了。

  所以那之后,樊寒露就留在了后方,等著楚曉健告之自己情況。

  入夜之后,在煌天城內(nèi)驀然騰起一朵紅色信號彈之后,楚曉健果然便說道:“樊前輩,劉晚陽讓我轉(zhuǎn)告你,他的身份不用藏了,請你盡快通知曹大人,立刻召集所有人手,返回煌天,他要找的人,已經(jīng)露馬腳了?!?p>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樊寒露才明白,原來楚曉健也不知道那個劉晚陽是個冒牌貨。

  在帶著楚曉健去找曹聽瀾的路上,樊寒露才從楚曉健的口中得知了昨夜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劉晚陽”——或者說姚阡陌演的一出戲。

  最開始露面的劉晚陽是楚曉健假扮的,楚曉健按照姚阡陌給他的劇本唱了一出戲之后,便到達了這出戲的轉(zhuǎn)折點——扮作第三個面具人的姚阡陌登場。

  姚阡陌掩護亥天君逃離了煌天,自己則挾持楚曉健離開煌天,他們離開煌天之后,則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姚阡陌繼續(xù)扮演“劉晚陽”,楚曉健則做回了自己,所以無論剩下的人怎么找,他們都不可能找得到那“第三個面具人”,姚阡陌只是把那口楚曉健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刀交給了楚曉健,讓楚曉健當(dāng)做證據(jù)交給曹聽瀾證實自己的身份。

  曹聽瀾根本沒有把楚曉健的話聽完就已經(jīng)明白了姚阡陌的整個布局。

  第一步,暴露自己,引發(fā)敵人對自己的忌憚,讓敵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第二步,找個借口,“自己”離開煌天,讓敵人放松警惕,將一些戒備的力量,用在那個“姚阡陌”的身上,從而減弱對方在煌天里的力量;

  第三步,再故意引發(fā)一次沖突,一次矛盾,讓整個煌天后防空虛,給對方一個可趁之機,從而讓對方鉆入自己的圈套。

  第三步,正是他原本的構(gòu)想,但是姚阡陌卻已經(jīng)先他一步實施了。

  如今想起來,當(dāng)初皓天君行刺自己,試探自己的時候,那個突然出現(xiàn),牽引了自己一部分注意力,導(dǎo)致懷非不跟自己交手就能救走皓天君的面具人,只怕就是姚阡陌;而聽展玥的口氣,姚阡陌之前也從展玥父女那里騙取了他們兩人的信任。

  也正是通過這兩步,姚阡陌才直接制造出了亥天君和皓天君在太純府后門的一次“偶遇”。

  從后面的變故來看,亥天君應(yīng)該是知情的。

  “爹,你什么時候知情的?”展玥瞪大了眼睛,她和亥天君站在了聽香湖畔。

  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煌天,而是逃進了涕泗軒——瀛洲臺在煌天的情報集散中心。

  在涕泗軒,瀛洲臺的兩個負責(zé)人接納了他們,掌柜夫婦穿著他們的衣著接著以他們的身份,離開了煌天,在離開煌天之后,將偽裝一撕,就可以遁入無形。

  而同樣早早等在涕泗軒的昴宿盧清遠在見到亥天君之后,什么也沒有說,掩護了亥天君的一切行動,甚至還做了偽證,使得所有的搜捕,都會無功而返。

  “他跟你說過,我戴著的面具是在你告訴我面具人行刺曹聽瀾之后才制作的。”亥天君微微吐出了一口濁氣,他終于看到了那個身影踏入了聽香湖的游船,推波助瀾,“但是所有外界知道的消息,只有一個,那就是曹聽瀾只是遇刺,卻沒有半個字提起‘面具人’這個情況,那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要不然他就是刺客,要不然他當(dāng)時在場,我跟他交過手,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行刺曹聽瀾。而根據(jù)你所說,曹聽瀾說,有人牽扯走了他的注意力,才使得刺客得空被人救走,所以我斷定,他就是救了那個刺客的人,他既然在找幕后黑手,他為什么要救那個面具人?”

  “因為……”

  “他知道對方的身份——就像他也早早地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樣,所以他知道對方雖然扮作了面具人,卻不是他要找的那個黑手,所以他出手相救。所以在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另外一個面具人,可能是任何身份,卻唯獨不可能幕后黑手,幕后黑手還一直藏在暗處,始終沒有行動,一直都是我們自己在戲臺上自以為得意地唱戲。”

  “為了把這個真正的主角給勾引出來,我們就只能互相配合,一起唱一臺大戲,給真正的主角一個登臺的機會?!?p>  “那您知道他的計劃嗎?”

  “不知道。”亥天君緩緩握拳,一身殺意漸漸凜然,“但是既然已經(jīng)猜到了這一步,那我自然會全力配合他?!?p>  “您當(dāng)真不怕……”

  “還能有什么害怕的?”亥天君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他向著聽香湖邁步,“為了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如果再失去這個機會,也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更何況,他如果真的想害我,不會等到今天?!?p>  “為什么……”

  亥天君不再解釋,他欠姚阡陌的人情,所以有些事情,他自然不會抖露出來。

  邵家老宅,那個踩在自己背后,自稱“乾元道,肖成業(yè)”的“以誠待人”的人,就是“劉晚陽”,這個消息,借“劉晚陽”向展玥打聽肖成業(yè)的情況的途徑傳遞給了亥天君,而亥天君也終于知道了對方是怎么確認自己身份的——牛角溝一別,已經(jīng)這么久了,也許,就是因為暴露在邵家老宅的那一縷寄神種,才使得對方在與自己交手之后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吧——而對方那反復(fù)強調(diào)的“以誠待人”,則讓自己也明白了姚阡陌的身份。

  “我們真的不跟進去嗎?”展玥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

  “他既然已經(jīng)先進去了,那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安排。”亥天君淡淡說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守好此地,如果他逃出來,我們就不能給他逃生的機會?!?p>  “但是蒼火、行尸蠱那些東西……”展玥微微皺眉,瀛洲臺的人將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打探了出來告訴了他們——展玥和瀛洲臺的人早有交集,當(dāng)初那個脅迫瀛洲臺的人跟蹤曹聽瀾的人就是她,她也不知道姚阡陌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在這個基礎(chǔ)上,她與瀛洲臺的人接觸起來并沒有什么困難。

  她從瀛洲臺的人口中得知那一夜是他們按照劉晚陽的吩咐,在劍陣泛起之后四處縱火的,至于后來的蒼火和行尸蠱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蒼火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行尸蠱的話……”亥天君頓了頓,看向了聽香湖的另外一端,“……我猜,皓天君也根本沒有中行尸蠱,他跟我一樣,也在配合那小子演戲,自己裝的?!?p>  “你裝得挺像啊?!甭犗愫Π?,懷非與皓天君并肩而立。

  懷非腰間揣著的赤紅信號彈已經(jīng)空空如也,顯然是剛剛釋放了信號彈。

  “你也不差?!别┨炀室恍Α?p>  他們一直不知道當(dāng)初支援他們的面具人的真實身份,但是在掩護亥天君逃走的面具人說出“知道我會行尸蠱嗎”這句話的時候,懷非和皓天君都有些發(fā)愣。

  因為這個聲音就是當(dāng)初掩護他們的那個面具人的聲音,也正是設(shè)局伏殺亥天君父女的面具人的聲音——這兩個面具人是同一個人!

  但是聽展玥的話,是劉晚陽將他們誆騙入局的!

  劉晚陽就是那個面具人?

  那他們身后的劉晚陽是誰?

  還是劉晚陽只是這個面具人推到了臺前的代行而已?

  懷非還有些困惑的時候,皓天君就驀然向著他出手,那個時候的懷非依然有些想不明白,直到皓天君后來才將他的困惑解釋得清清楚楚。

  “你跟他除了那一夜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之外,早有聯(lián)系?”懷非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可能,皓天君的身份太敏感了,輕易外出隨時都有被揭穿的危險,每一次外出都必須由他來陪同,所以他不認為皓天君還能跟那第三個面具人建立起聯(lián)系來。

  “沒有?!别┨炀龘u了搖頭,“其實那一夜第一次遇到第三個面具人的時候的時候,我非常懷疑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的目的其實是挑起太純府的內(nèi)斗,讓我們自相殘殺,削弱太純府的實力,為他們沖擊萬魔血獄爭取空間——所以我開始很謹慎,并沒有急著向第二個面具人出手,一旦出手,局面很可能就會失控——包括在遇到亥天君之后,我也非常謹慎?!?p>  “那你后來——”

  “后來劉晚陽說明是他導(dǎo)致了當(dāng)前那個局面,這表明即便他不是第三個面具人,也與第三個面具人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而他揭穿的第二個面具人的身份,也使得我不得不出手?!?p>  “但是后來……”

  “是,第三個面具人出現(xiàn)了?!别┨炀鸬?,“他接應(yīng)走了亥天君,所以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亥天君當(dāng)年到底是不是七使徒,他是不是被冤枉的?!?p>  “再后來,他說了一句‘知道我會行尸蠱嗎’,這句話,根本沒有說的必要?!别┨炀D了頓,“如果他真的在誰身上下了行尸蠱,殺你根本不用聲張,說這么一句話,反而給你反應(yīng)的時間,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了,他是在跟我說話,他希望我陪他演這一出戲?!?p>  “你就敢相信他嗎?萬一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都只是你想多了呢?”懷非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依然不懂,為什么這些人彼此之間,分明沒有太多的聯(lián)系,怎么就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就算我想多了,那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而且,你不也是全力配合著我,所以才會有現(xiàn)在我們都在這里,看著魚兒上鉤嗎?”皓天君搖了搖頭,“就算我不出手,就憑蒼火,你們又真的敢去賭嗎?這不也正印證了我的想法,他做那么多,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落實自己七使徒傳人的身份,讓太純府真的傾盡全力去追捕他而已?!?p>  “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别┨炀龘u了搖頭,“也許他可能真的是七使徒的傳人,只是……他和其他的七使徒傳人都不一樣吧?!?p>  “那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睉逊穷D了頓,義正辭嚴地說道,“他是七使徒的傳人,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苦肉計,他現(xiàn)在和田朗都在萬魔血獄,那這萬魔血獄……”

  “放心吧?!别┨炀負u了搖頭,“無論他是誰,他的目標不是萬魔血獄,這一點,他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我也很確信?!?p>  “那他的目標……”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皓天君才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我還不能說與你知曉……”

  那個秘密,關(guān)系深重,如果不是姚阡陌透露出他也知曉那個秘密,甚至說出了一段隱秘來,他也未必就會如此輕易相信姚阡陌。

  懷非微微頷首,不再追問,只是負手,靜等這一出大戲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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