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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永嘉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2982 2020-11-16 07:20:00

  蘭衣青年離開之后,姚阡陌緩緩攤開手掌,手心之中那一團(tuán)靈光微弱萬分。

  永嘉郡主,當(dāng)今煌帝的姑母,也是李源的生母,魂魄腐朽衰微,哪怕被那蘭衣青年以術(shù)法保存了下來,但是只怕也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了——畢竟無論是蕭明月,還是那蘭衣青年其實(shí)都不在乎這條魂魄是否能夠得到保全。

  所以這團(tuán)靈光只能勉強(qiáng)幻化出模糊的人形,至于顯現(xiàn)自己所應(yīng)有的模樣,就是奢望了,所以它不可能告訴姚阡陌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切都只能姚阡陌自取。

  姚阡陌緩緩?fù)鲁隽艘豢跐釟猓]上了眼睛,當(dāng)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他眼中的是明亮的殿堂,空曠無人,只有他自己置身于這座殿堂之中——而在殿堂的最上方,還有一個穿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端坐著,沒有任何感情地看著他。

  “朕賜婚你與歸化郡公世子,不日那位世子便會來到煌天迎娶你,你要做好準(zhǔn)備。”

  “父親……”一個聲音從姚阡陌的口中發(fā)出,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滿是痛苦,滿是難堪。

  這是那位永嘉郡主的記憶,姚阡陌只能進(jìn)入這段記憶之中,他作為一個外來者,只能旁觀這些記憶的發(fā)生——即便他能夠篡改記憶,但是畢竟沒有這個必要。

  “不要再說了。”那個男人的態(tài)度很堅(jiān)決,“無論如何,你都要離開煌天,這是從你出生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好的命運(yùn),不要怪父皇無情,誰讓你生在了帝王家?”

  “不要忘了你作為皇室的責(zé)任?!蹦腥藫]了揮手。

  永嘉緩緩施禮下拜,強(qiáng)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楚:“臣兒知曉了?!?p>  ……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了永嘉的眼前,在被紅色的燭火映照出一片曖昧紅色的房間之中,到處都張掛著紅色的“喜”字,燭火搖曳,銅鏡之中那一身紅色嫁衣的少女愈發(fā)妖嬈動人,令人心中沉醉。

  然而一個中年男人卻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潑入了這曖昧的氣氛之中,他的體格魁梧,看起來很健壯,但是他的面目實(shí)在太過猙獰丑陋,滿面的瘢痕與膿瘡,那雙眼中是無盡的貪婪和野蠻。

  他極其粗暴地將永嘉按倒,如同是野獸一樣流淌著涎水,發(fā)出了沉重急促的喘息。

  永嘉沒有反抗,那是她與生俱來的宿命,即便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宿命,她只是冷冷地看著這頭野獸,這頭她在深宮里就聽說過的,荒淫無恥的歸化郡公世子,他比自己大足足三十余歲,妻妾成群,夜夜笙歌,所以沾染了太多的病癥,以至于變成了這個丑陋的樣子——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并沒有任何的收斂,甚至愈發(fā)張狂。

  “我苦命的孩子……”母親為自己送行的時候,緊緊地抱著永嘉,泣不成聲,而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自從她的父親毫無感情波動地將她推出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就死了。

  反正她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反正也沒有人真正地在乎過她。

  “啪——”清脆的聲響,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那個男人瞪著充血的眼睛,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永嘉的臉上,他撕開了永嘉的衣襟,露出了雪白的胸脯,咬牙切齒說道,“賤人,看著我的臉!看著我的臉!”

  永嘉默不作聲,她只是看著頭頂,目光渙散,任由一記又一記耳光落在她的臉上,始終一聲不吭,這是她能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

  她看著那個被送到了自己跟前的孩子,紫紅色的皮膚,皺巴巴的,小小的,讓人覺得惡心。

  她沒有接過那個孩子,那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她根本就不想要的一個孽種。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這個孽種根本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因?yàn)檫@個孽種會和她一樣,注定了一生無人疼愛。

  他的父親不會疼愛他,自己也不會疼愛他,這樣的生命,有什么非要來這個世上走一遭的必要?

  倒不如早點(diǎn)離去來得輕松一些。

  活著實(shí)在太辛苦了一些。

  ……

  “皇姐,父皇讓我問你,有消息了嗎?”密室之中,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低垂著眉眼,輕輕問道,二人之間的幾案上一尊小小的香爐,輕煙裊裊。

  她毫無感情地說道:“陛下想要什么東西,讓陛下自己來取,堂堂一朝天子,就只能靠著女人活著嗎?”

  那青年抬起頭,滿是愕然地看著她。

  她站起了身:“這句話你可以原封不動地帶給陛下,他若是不滿,那就請他賜我一死?!?p>  她一拂袖,離開了這個房間。

  ……

  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里,屋前滿樹的紅梅開得正艷。

  那是她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她也不禁有些放松了下來。

  “母親……”遠(yuǎn)處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她循聲望去,便可以見到一名五六歲的孩童,手中正握著一只折好的千紙鶴,快步向自己跑來。

  “殿下,您慢一些……”負(fù)責(zé)照顧孩子的丫鬟緊緊地追在那孩童的身后。

  “噗通——”

  雪天地滑,那孩子不慎一腳踩滑,一頭栽倒在了積雪之中。

  她的心猛地一揪,身形剛剛抽動卻被她強(qiáng)行按捺了下來,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

  孩童緩緩地站起了身來,他沒有哭,而是笑嘻嘻地跑到了她的跟前,將手里的千紙鶴遞給了她:“母親,我聽府里的下人說,這千紙鶴可以許愿,很是靈驗(yàn)?zāi)?,母親您一直悶悶不樂……”

  她莫名地有些煩躁,一揮手,將那千紙鶴從孩子的手里打落。

  孩子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以后不要再來找我?!彼龎阂种曇粽f道,“我不想看到你?!?p>  她看到了有淚水在孩子的眼中打轉(zhuǎn),她抿緊了嘴唇,轉(zhuǎn)過了身,快步地離開了。

  ……

  一片哭嚎聲中,她卻差點(diǎn)笑出聲來。

  但是她不能笑,她只能跟著一起嚎哭,將自己最真實(shí)的感情徹底掩埋起來——反正她已經(jīng)藏匿了幾十年了,又哪里在乎這一兩天?

  那名青年看著她,好幾次想要靠近,卻最終還是退卻了。

  她已經(jīng)拒絕了他太多次,就好似他并不是她唯一的兒子一樣。

  她不愿意見到他,那個孽種,那個注定要繼承歸化郡公之位的人。

  當(dāng)他繼承了歸化郡公之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會只是自己的兒子了,他將和歷代歸化郡公一樣,提防著來自煌天的女人們,就像歷代歸化郡公所做的那樣,哪怕他們的體內(nèi)也一樣流著皇室的血液。

  皇室這么多年的通婚,所為的絕不僅僅是因?yàn)樗麄円兄貧w化郡公,一個早已被圈養(yǎng)的公爵家,就算再有本事,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來?

  現(xiàn)在早已不是七百年前立國之初了,那個時候還需要?dú)w化郡公安撫荒人,但是現(xiàn)在的荒人已經(jīng)與中原人融合為一體,歸化郡公的地位也被嚴(yán)重削弱,早就不是荒人的集體領(lǐng)袖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煌朝的皇室就知道了歸化郡公家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但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卻無人知曉,然而皇室卻又無比確信這個秘密的存在。

  所以他們不斷地賜婚,為的就是從歸化郡公府里偷取出這個秘密來,而她們這些被賜婚的公主郡主都只不過是達(dá)成這個目的的工具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價值。

  哪怕早已有一位位公主郡主在此空耗了生命,但是皇室卻并沒有任何要停止嘗試的意思——反正不過是個公主郡主罷了,反正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物盡其用,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像她的那些先輩一樣,永嘉在這里也一樣始終被提防,被忌憚著,她始終是個外人——更殘酷的是,她的先輩至少還有表面看起來和諧的婚姻,而她,什么都沒有。

  她與歸化郡公之間的關(guān)系之惡劣,舉世皆知,絲毫沒有遮掩的意圖——她就是故意的,她的生命已經(jīng)被那些人操弄了太久,所以她為什么不能做出一些自己恣意妄為的事情?她就是要用這樣的事情來狠狠地打歸化郡公與皇室的臉。

  她甚至還能做得更過分。

  ……

  “主母……”門外傳來惶恐的聲音。

  她打了個慵懶的呵欠,坐起了身。

  在她身邊躺著的是一名容貌英俊的青年,看起來足以令任何人動心。

  她并不喜歡這個青年,她對他毫無感覺,但是她并不介意一夜的風(fēng)流,反正傳出去,也不過就是那位寡廉鮮恥的歸化郡公夫人又多了一個面首而已——這樣的閑話,傳得還少嗎?

  她早就不介意了,她又不是什么臉皮薄的小姑娘。

  “說吧?!彼焓址鬟^那青年的面龐,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微微起皺的肌膚,歲月真是不饒人啊。

  “公爺他……”

  “他怎么,死了嗎?”她沒有任何起伏地說道,手卻緊緊握成了拳。

  “他說,如果主母想要知道那個秘密,就請主母現(xiàn)在去他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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