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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川東到海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3024 2020-11-09 07:20:00

  重霄閣。

  或者說是重霄閣的廢墟。

  此時的重霄閣已經(jīng)蕩然無存,重霄閣的遺址之上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這些殘垣斷壁相比于重霄閣所應(yīng)有的體量來說委實少得有些可憐,畢竟絕大部分的重霄閣的構(gòu)成部分都已經(jīng)在丹霄君與蕭明月之間的激烈對戰(zhàn)之中被碾碎成為齏粉,尸骨無存,剩下的這些殘垣斷壁之所以還能勉強留下一些尸骸,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它們都是原本支撐著重霄閣的陣法的殘渣,陣法破損,還有一些靈韻留在這陣法的根基之中,使得它們還能勉強承受幾分對撞的余波,但是若是二人之間的角力再如此持續(xù)個片刻,這些殘垣斷壁只怕也將會徹底煙消云散。

  處身于風(fēng)暴中心的任縱橫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漠然地……躺著,只不過他的目光始終死死地盯著歌伶,他已經(jīng)做好了歌伶只要敢動手,他也隨時動手的準(zhǔn)備,但是歌伶哪里又敢插手眼前這兩個巨擘的之間的戰(zhàn)斗,她的修為在當(dāng)世雖然已經(jīng)算是好手,但是卻還沒有到能夠插手天師修為之間戰(zhàn)斗的能力,她若是貿(mào)然插手,只怕尸骨無存。

  丹霄君身為一眼劍意的源泉,渾身劍意汪洋恣肆,瘋狂外泄,而蕭明月則如同無盡深淵,有多少劍意自丹霄君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他就吞吃下多少劍意——這是根基大道的比拼,誰先退一步,也許就是敗局既定。

  在他們這種層級的修為里,一時的戰(zhàn)敗雖然一般不會丟失性命,但是所受的創(chuàng)傷將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影響,頂尖的戰(zhàn)力說起來可能只是一兩步的差距,但是若反應(yīng)到實戰(zhàn)之中,就有可能被放大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樣的頂尖高手彼此之間其實并不愿意輕易交手,即便交手,也多是以試探為主。歷史上有名的幾次斬殺天師修為的戰(zhàn)斗,也幾乎都不是天師之間的一對一公平?jīng)Q出勝負,而是勝利的一方做局,先削弱對手戰(zhàn)力,衡量以自己的實力能夠在可接受的損失范圍內(nèi)擊殺對手之后再出手。

  但是這一次卻有些不同,蕭明月的舉止太過,所謀實在太大,所以丹霄君這種隱匿在時光暗處的人物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出手——事發(fā)突然,也自然不會有什么針對的布局,只能硬碰硬。

  而對于蕭明月來說,丹霄君的出現(xiàn)的確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是知曉九霄君的存在的,但是他更清楚九霄君從不妄動的慣例,九霄君一旦動彈,他們各自鎮(zhèn)守的秘境就很可能出現(xiàn)一些變故,而那些變故所造成的破壞影響甚至可能遠甚于他的舉動。

  所以蕭明月在計劃里,從來沒有丹霄君這個人物。

  但是丹霄君卻偏偏不早不遲地出現(xiàn)了,而且聽他的口氣,他還將自己派去荒城的人給殺了,荒城那邊的計劃很可能已經(jīng)失敗,他無法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讓蕭明月充滿了不快,他雖然不像尋常的外道之人那般兇狂嗜血,但是外道巨擘,又能有幾個脾氣好的?若是脾氣好,自然也就當(dāng)不了外道巨擘了。一想到自己計劃接連受挫,這讓蕭明月對于找上門來的丹霄君的怒意更甚,也正是因此,他雖然因為不清楚丹霄君的底細而有些忌憚丹霄君,但是卻也有一些念想,他就要在這里試試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宰了丹霄君,一解自己心頭之恨。

  至于那個蘭衣男子,他雖然同樣心有忌憚,但是他很清楚,在那名蘭衣男子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他一路從東海追著自己而來,從不出手,必然還有著別的什么打算。

  蕭明月將妖斬攥得更緊了幾分,妖斬血虹之下的深淵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差不多了。

  他的百川歸元勁可不是只有吃而已,就像大海容納百川,卻不只是百川的容器,它容納百川,是為了掀起比任何一條江河的波浪都要洶涌的滔天巨浪,將天地都席卷吞沒。

  此時此刻,他的百川歸元勁也已經(jīng)吞吃丹霄君的劍意到了極致,若是再多貪吃一分,都會被撐破肚皮而亡。

  空間的奇點陡然從向內(nèi)塌縮轉(zhuǎn)為向外擴張,所有被百川歸元勁所吞噬的劍意在此刻全部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從奇點之中噴涌而出,與依然無止無休的那掛劍意的長河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那是無數(shù)劍意的碰撞,剎那之間,任縱橫只見天地之間到處都是一條條微不可見的細線,將天空切割而開,將大地切割而開,將空氣切割而開,將視野所及的一切都切割而開,導(dǎo)致了所有的畫面都在這一瞬間扭曲變形,如同是破損的鏡面中映照出了整個世界。

  而更為夸張的是這破損的鏡面的碎片竟然開始剝落,使得他視野中所見到的一切從扭曲變形變?yōu)榱酥Я闫扑椤壑兴姷降牡は鼍淖笫衷陬^頂之上,右手卻來到了他的跟前,身軀被他壓在了身下,雙腿更是不見了蹤影,而蕭明月或者其他的任何景象也是如此,被徹底撕碎打亂,無數(shù)的碎片攪混在了一起,令人頭痛欲裂。

  這……

  任縱橫神色之中充滿了駭然與不可思議,這是他從未想見過的領(lǐng)域,天師修為從來不顯于世,天師之間搏命的廝殺更是極其罕見,所以哪怕任縱橫其實想象過天師修為應(yīng)當(dāng)是何等戰(zhàn)力,卻也沒有想到,竟然已經(jīng)夸張到了這等地步。

  與這場戰(zhàn)斗比起來,他曾經(jīng)見過的兩位太師修為的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依然還是太過稚嫩了一些,天師和太師之間似乎有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嗤嗤嗤——”

  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被劍意所切開變得粉碎,唯一沒有被切割開的就是那無盡的劍意,它們依然在瘋狂地飛躥,對撞,阻礙著那些被它們切割撕裂而開的畫面恢復(fù)原狀,甚至將本就扭曲破碎的畫面變得更加扭曲破碎,連辨認出畫面中景象原本的模樣都變得極度艱難起來。

  任縱橫感受到了那一道道劍意之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自己的心緒,使得自己的神念盡力地跟隨著那一道道劍意縱橫馳騁,遨游八荒,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極其難得的際遇,只要能夠體悟哪怕是一分劍意,對他日后的修行之路來說都裨益無窮。

  丹霄君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聽過任縱橫的傳聞,對于任縱橫他并沒有任何的好惡,今天他其實也沒有非要救下任縱橫的意圖,只是恰好撞上了蕭明月要殺任縱橫而已。

  對于此刻任縱橫試圖捕捉體悟他的劍意,他也沒有任何的欣喜或者厭倦,但是他對此也并不介意,令他感到有些驚愕的還是蕭明月在有意地將百川歸元勁反吐的劍意送給任縱橫,幫助任縱橫捕捉領(lǐng)悟。

  丹霄君想不明白這一點,但是既然是敵人要做的事情,那他自然就不會愿意讓敵人達成目的。

  你要讓任縱橫領(lǐng)悟我的劍意,那我就偏不讓他領(lǐng)悟!

  丹霄君冷笑一聲,無極劍道瘋狂催發(fā),原本一股劍意的洪流驟然變得更加繁復(fù),一分為二,如同兩頭互相交纏的蛟龍,怒吼著,依然無休無止地沖向百川歸元勁。

  你蕭明月自大海深處領(lǐng)悟這百川歸元勁又如何,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做大海,能夠無休止地吸納真氣了?

  你吐出真氣的速度不夠快,百川歸元勁這個木桶里的水位還不是照樣會上升,遲早有一天會撐破作為木桶的你的身軀,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怎么辦?是在自己身子上多開幾個窟窿來加快泄出真氣,還是干脆就任由自己自爆了?

  丹霄君的出手狠辣決絕到了極致,也正是因為他此刻猛地催動,劍意分流,使得空間之中原本就極為混亂的劍意變得愈發(fā)混亂,愈發(fā)縹緲,愈發(fā)難以琢磨,哪怕任縱橫修為在同輩之中已經(jīng)是拔尖的存在,但是在丹霄君有意的擾動之下,再想要捕捉殘留的劍意,也依然是困難無比。

  蕭明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完全褪去,但是雙頰卻泛起了妖艷的嫣紅,他緊握妖斬的手在微微顫抖,有鮮血順著他的手腕緩緩滴落而下。

  不愧是九霄君,果然是難以應(yīng)付的對手。

  蕭明月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至極的色彩,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個丹霄君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舉動。

  蕭明月體內(nèi)氣海驟然大開,一股股劍意從他的體內(nèi)噴涌而出,那一股股劍意對于丹霄君來說都無比熟識,卻又沾染上了幾分難言的兇狂暴戾,蠻橫萬分。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這個地步,蕭明月也不愿意用出這樣的招式來,他為了加快泄出自己吞下的力道,也就只能強行將自己的氣海鑿開——這些都是他早已仔細考慮過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早有了對策。

  蕭明月眼中殺意泠然,手中妖斬發(fā)出了“嗚嗚”長鳴:“請丹霄君品鑒我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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