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經(jīng)》
李某某盤古山整理
第一節(jié)：道的概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dú)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為何物，強(qiáng)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yuǎn)，遠(yuǎn)曰反；強(qiáng)為之字曰道，道曰久，久曰恒，恒曰弱。反者，道之動(dòng)，弱者，道之用。域中有四者大，道大、天大、地大、人大。難法于某某，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曰《自然經(jīng)》。
第二節(jié)：道的性質(zhì)
道之為物，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后，曰無狀之狀，是謂惚恍；近之不得其形，遠(yuǎn)之不得其質(zhì)，曰無物之象，是謂窈冥?；秀瘪黑ふ撸曋灰姸?，聽之不聞而希，摶之不得而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Q ，其下不昧，繩繩不可名，復(fù)歸于無物。惚兮恍兮其中有象，其象甚大，其中有物，其物甚清。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其信甚約。自古及今，其名不去，圣王以知眾甫之狀。
第三節(jié)：識(shí)道
道可道，非常某某，常某某無名；名可名，非常某某，常某某有名。始制有名，名亦既有，有生于無，無生于萬物。故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乃合道于自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熙熙，何以觀妙？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得復(fù)而知始，知始而觀妙；萬物攘攘，何以觀徼？懷天下，守道德，萬物并行，吾以觀生，得生而知名，知名而觀徼。
譬之如三十輻條之輪，當(dāng)其無，有車之用，當(dāng)其有，有利之用；粘土燒結(jié)之器，當(dāng)其無，有器之用，當(dāng)其有，有利之用；門窗俱全之室，當(dāng)其無，有室之用，當(dāng)其有，有利之用。故無之以為用，有之以為利，玄之又玄而利用之辨明矣，利用之辨明而眾妙至矣，眾妙至而合道于自然矣。
天地有母曰道，萬物化生曰子，奉其母，知其子，既知其子，復(fù)守其母，行而不已，沒身不殆，以至于眾妙之門。圣王以是不行而知，不出戶而見天下，其行彌遠(yuǎn)，其知彌少；圣王以是不見而明，不窺牖而見天道，其見彌廣，其明彌暗；圣王以是不欲而就，不自為而終成大，其欲彌多，其就彌微。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xiāng)觀鄉(xiāng)，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執(zhí)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執(zhí)今之有能知古某某。有道者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第四節(jié)：學(xué)道
大道甚夷而人好徑，荒兮其未央哉。眾人昭昭，圣王昏昏，眾人察察，圣王悶悶，眾人有馀，圣王若遺，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tái)，圣王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P玃餿粑匏椋溆奕酥囊蒼?？内M詰酪病９噬浦攵?，蠂啣钾?fù)危課ㄖ諛襯常噯ゼ負(fù)?？圣王守譃a系潰XXXXX抻牽餛涿鈐眨?
是以太上行道而不知道，其次學(xué)道而法道，再次知道而畏道，太次無道而侮道。太上稀矣，太下不道，故法道畏道乃眾之正也。然其亦非一日之功也，必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學(xué)之日益，益之又益，以至于萬物，為之日損，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是以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愛人之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第五節(jié)：道一
萬物之生，負(fù)陰抱陽，大制不割，沖氣以和而為一。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損益相依。故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不美矣；天下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貞。其致之，天無以清將恐裂，地?zé)o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貞將恐蹶。是以至譽(yù)無譽(yù)，不欲t-t-如玉，無為珞珞如石。圣王某某為天下式，故王公處眾人之所惡，自稱孤、寡、不谷。
昔之有道者，解某某而歸其一，和其光而同其塵，大盈若沖，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大成若缺，善而不辯，知而不博，湛兮似或存，其用不窮。昔之無道者，朝甚除而田某某，稅甚多而倉甚虛，驕矜自滿，屈而若直，拙而若巧，輕諾寡信，多言數(shù)窮，辯而不善，博而不知，徼兮我獨(dú)尊，其用早已。
是以有道者不自企故能立，不自跨故能行，不自見故能明，不自是故能彰，不自伐故能功，不自矜故能長。夫前識(shí)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故大丈夫事有君，不妄其行，言有宗，不夸其談，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shí)，不居其華，去彼取此。
天地之間，其猶風(fēng)箱乎？虛而風(fēng)鼓，動(dòng)而風(fēng)屈。故微明于某某，將欲歙之，必固張某某，將欲弱之，必固強(qiáng)某某，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是以曲某某，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古之所謂曲某某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物或益之而損，或損之而益，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正復(fù)為奇，善復(fù)為妖，孰知其極？圣王是以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夫物蕓蕓，各復(fù)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復(fù)命，復(fù)命曰常，故復(fù)歸其智，無遺身殃，是為習(xí)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祥，祥乃全，全某某，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第六節(jié)：無身
天之道損有馀而補(bǔ)不足，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馀者損之，不足者補(bǔ)之。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馀，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故見其小曰智，心使氣曰明，守其柔曰強(qiáng)，用其光曰壯，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出口不足乎味，視之不足乎見，聽之不足乎聞，用之不足乎既。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jìn)道若退，夷道若徑，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善貸且成。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故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cái)貨有馀，是謂有身，眾若有身，則生不足，不足即生，是謂盜夸。道夸即成，大患且至，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qiáng)某某、或挫或隳，無能長保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行于大道，唯施某某。
故甚愛必大費(fèi)，多藏必厚亡，是以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天道若驚，禍福相伏，是以圣人得之若驚，失之若驚，以寵為下，以失為上。故其能無狎其所居而能常狎其所居，能無厭其所生而能常厭其所生，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也。
是以知足之足常某某。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馀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不處則其無身，及其無身，又有何患？即長且久。是以圣王去五色而目不盲，去五音而耳不聾，去五味而口不爽，去馳騁畋獵而心不發(fā)狂，去難得之貨而行不妨，故其能不積而去甚、去奢、去泰。
第八節(jié)：不爭(zhēng)
水善利萬物，處眾人之所惡而不爭(zhēng)，夫唯不爭(zhēng)，故天下莫能與之爭(zhēng)，強(qiáng)為者敗之，強(qiáng)執(zhí)者失之，無為則無敗，無執(zhí)則無失，吾以是知不爭(zhēng)之有益。昔之有道者之從事：美言市尊，美行加人，大小多少，報(bào)怨以德，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不言而善應(yīng)，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網(wǎng)疏疏而不失。故能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既以與人而己愈多，功成而弗居，弗居而功不去，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古之善為士者，挫其銳，解某某，和其光，同其塵，玄同于萬物。故其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微妙通玄，深不可識(shí)。夫唯不可識(shí)，故強(qiáng)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容，渙兮若冰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澹兮其若海，化兮若無止，子孫以祭祀不輟，故為天下貴。
天道者，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qiáng)，知足者富，強(qiáng)行者志，不失其所曰久，死而不亡曰壽。故善為士者不武，善戰(zhàn)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下，是謂不爭(zhēng)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之極。
第七節(jié)：為易
萬物之性也，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某某，其微易某某，是以天下難事必作于某某，天下大事必作于細(xì)。是以圖難于其易，為大于其細(xì)，治之于某某，能不為其大而終成其大，不為其難而終成其難。夫多易必多難，圣王猶難之，況于眾人乎？古之圣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眾之從事多易，則常于幾成而敗之，是以慎終如始，終無難矣。
古之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夫何故？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用其爪，兵無所容其刃，以其能做事謀始而無死地也。是以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shù)不用籌策，善閉無關(guān)楗而不可開，善結(jié)無繩約而不可解，善抱者不脫，善建者不拔。
第九節(jié)：道德仁義禮忠信
德者，合道也，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仁者，行道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義者，輔道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禮者，孤道也，上禮為之而莫之以應(yīng)，若夫忠信之薄，則攘臂而扔禮，天下亂矣。故古之圣王，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務(wù)存忠信以守禮，使天下不亂也。忠者務(wù)生，信者能行，故忠信之辨者，孤道之守，治亂之機(jī)，不可不察也。
德仁太厚有不道，忠貞橫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奸回亂國有忠臣。夫德仁之于某某，忠貞之于大偽，不和之于孝慈，奸回之于忠臣，豈固有之耶？勢(shì)成之而已矣。故人之不善，何棄之有？和大怨必有馀，何某某為善？故圣王執(zhí)左契，而不責(zé)于人。是以有德司契，無德司某某。
古之圣王在天下歙歙焉，為之渾其心，能德善而善善者，亦善不善者，能德信而信信者，亦信不信者，能襲明而容百姓之注其耳目。以其無常心而以百姓心為心也，故能常善救人而無棄人，常善救物而無棄物，常能濁以德之徐徹，常能安以動(dòng)之徐某某。是以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zhì)真若渝。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jù)，攫鳥不摶，未知牝牡之合而俊作，精之至也，終日號(hào)哭而不嗄，骨弱筋柔而握固，和之至也。
圣王雖有拱璧以先駟馬，猶立天子置三公以進(jìn)此道，故其能執(zhí)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民安平太，能樂某某，過客止，止而不宰民樂其生。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不曰有罪而免，曰何罪而不免耶？孔德之容，惟道是從，故為天下貴。
第十節(jié)：為下
天地之道，輕以重為根，躁以靜為君，貴以賤為本，高某某為基，牡以牝?yàn)槟浮Ｆ┲谔煜?，猶川谷之于某某。江某某之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王者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處下而民自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zhēng)，天下莫能與之爭(zhēng)。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是以萬乘之主雖有榮觀燕處超然而不敢以身輕天下，侯王自稱孤、寡、不谷而不敢須臾離輕重。
圣王之于國若江某某之于百川，為天下之交而取之矣。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故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第十一節(jié)：用兵
古之圣王以奇用兵，以正治國，以無事取天下。
天下有道，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于郊，則殺人甚眾。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dòng)之于某某，亦十有三。夫兵者，勇于敢則殺，亦或活，勇于不敢則活，亦或殺，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善惡孰知其故？故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jìn)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zhí)無兵，禍莫大于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qiáng)天下。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后，必有兇年，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故兵者不得已而用之，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兇事尚右，是以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以悲哀泣之，戰(zhàn)勝亦以喪禮處之。
第十二節(jié)：治國
夫靜勝躁，寒勝熱，牝以靜為下而勝牡，其用不敝，故有道者清靜為天下正。天之道利而不害，是以治人事天，恬淡為上，莫若嗇，夫唯嗇是謂早服，早服是謂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之母，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馀，修之于鄉(xiāng)其德乃長，修之于邦其德乃豐，修之于天下其德乃大。
王者之為政，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故民之饑殍，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饑殍；民之輕死，以其上生為之甚，是以輕死；民之難治，以其上智巧之多，是以難治。故圣王之于國，非以多智，多智則民明，民明則難治，將以去智，智去則民愚，民愚則治易。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曰稽某某，常知稽某某，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yuǎn)矣，與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順。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是以受國之垢者，為社稷主，受國之不祥者，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國家利器不可以示人，民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滋有，忌諱彌多天下彌貧。是以圣王之治，合于道而不尚賢，使民不爭(zhēng)，合于道而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合于道而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故能虛其心、實(shí)其腹、弱其志、強(qiáng)某某，常使民樂生而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亂也。
是以圣王合于道而絕圣棄智，民利百倍；合于道而絕仁棄義，民復(fù)孝慈；合于道而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則不足，固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欲而已矣。始制有名曰樸，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鎮(zhèn)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亦將無欲，無欲亦將至靜，至靜亦將無為。故能守之者，將無欲而民自樸，好靜而民自正，無為而天下自定。
圣王有道，則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是以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dòng)善時(shí)，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為而不爭(zhēng)，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yuǎn)矣，眾妙至矣。故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圣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圣王之于某某國，以其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yuǎn)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某某。以至于使民復(fù)結(jié)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某某、樂某某；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jì)其事，終身不救；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治大國若烹小鮮，道不同而歸同。
第十三節(jié)：取天下
飄風(fēng)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動(dòng)而長久，況于人乎？故圣王法于天地，為無為，味無味，事無事，欲不欲，學(xué)不學(xué)，復(fù)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然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愛國治民，能無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dá)，能無知乎？故圣王常無為而無不為。何謂也？輔萬物之自然豈可無所為乎？故合于自然而無所不為也，無所不為而合于自然是謂無為，是謂無為而無不為也。
是以圣王將欲取天下而為之者，吾見其不得已，不敢以取強(qiáng)，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qiáng)，善有果而已矣。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失其道者，多欲而奪民之生，民不順則畏之以死，民固不畏死，故失道者死矣。何以知民不畏死？君失其道，則民不畏威，民不畏威則大威至，大威至則民不畏其死。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得執(zhí)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是以不欲見賢，無以生為而奪其生者，是賢于貴生，謂之玄德。
故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fù)歸于嬰兒，嬰兒守則能久，圣王用之則為常某某；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fù)歸于無極，無極化則萬物成，圣王用之則為大德；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fù)歸于拙樸，拙樸用則為器，圣王用之則為官長。及為常某某、大德、官長，則天下不取而自來矣，勢(shì)也。
第十四節(jié)：三寶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名有，衣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焉而生之，可名于某某，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天下皆謂道大似不肖久矣，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其細(xì)也夫。
古之圣王有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夫慈以戰(zhàn)則勝，以守則勇，以慈衛(wèi)之，天將救之；儉修身則嗇，以與則廣，以儉衛(wèi)之，道將救之；后天下則安，以身則先，以后衛(wèi)之，眾將救之。舍慈且勇者，舍儉且廣者，舍后且先者，是謂強(qiáng)梁，強(qiáng)梁者，不得其死。圣王以之為教父，人之所教，吾亦教之，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也。圣王之道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故有道者被褐懷玉。是以知圣王者希，則圣王者貴。
第十五節(jié)：道尊德貴
道尊德貴者所以何？于天下萬物也，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shì)成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yǎng)之任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某某。
從事于道者，同于道，同于道者道亦樂得之；從事于德者，同于德，同于德者德亦樂得之；從事于失者同于失，同于失者失亦樂得之。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悠兮其貴言，眾妙畢至，功成事遂，有道者皆謂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