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根推了推馬三:“先出去吧,剛才那么多人見到我們?nèi)齻€,如果突然一起不見了,別人會起疑心的?!?p> “好。”
馬三將槍別在腰上,走在前面?;舾闷饘?dǎo)盲杖跟在他身后。
他拉開艙門,快步邁出門檻,準(zhǔn)備等霍根一出來,就立刻關(guān)上。
“小馬兄弟!”
這時一個聲音自他身后響起,原來張瀟予一直等在艙外。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三渾身的寒毛孔都豎起來了。他渾身僵硬,半天也不敢回過頭去看。
他很清楚那張胖臉,此時此刻絕對帶著溫暖的笑容。
“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呀?”張瀟予的頭號狗腿子徐聰問。
原來,他們?nèi)齻€從甲板上的水手那里,聽到馬三回來了,還帶著個陌生人。立馬趕了過來。
“我……我路上出……出了點事,所以回來晚了。這不,一……一回來鐵拐李就……就拉著我進他房間問這個事,還沒……沒來得及去找老大匯報呢?!?p> 馬三的聲音緊張地結(jié)巴起來了,他實在是怕的厲害。
“這位兄弟是?”張瀟予瞧見了霍根。
“我叫霍海,以前跟馬哥就是鐵哥們。后來我生病這對招子廢了,就沒好意思再找他。今天在人民廣場那,正好遇到馬哥被一群警察堵住,我就上去假裝被他劫持,兩人一起逃到這兒來了?!?p> 霍根拍著馬屁:“張大哥,我聽馬哥說過你。說你義薄云天,在道上出了名的仗義?!?p> 他撒謊很是流暢,只是遇到了張瀟予。
那胖子見兩人一直攔在艙門前,已察覺出事有蹊蹺。
張瀟予拍著霍根的肩膀,笑道:“朋友,過獎了。走,進去坐坐,我想聽聽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p> 馬三聽到他說要進去坐坐,臉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拼命往下流淌。艙門后李建軍的尸體可還沒處理掉呢。
霍根趕緊打著圓場:“鐵拐李剛才睡著了,我們?nèi)ゼ装迳狭陌?。張大哥,我都沒來過這么大的船呢。”
張瀟予看看他,又看看馬三:“小馬兄弟,這下雨的天,你怎么流這么多汗吶。”
“天……太熱,我……我是個愛出汗的體質(zhì)?!瘪R三支吾著。
“讓開!”
張瀟予收斂笑容,喊了一聲。
馬三不敢再攔他,退到旁邊。
張瀟予推開倉門,走了進去,看到李建軍躺在床上。衣服和床單都血跡斑斑的,他心里明白了大半。
“小馬兄弟,這是怎么回事???”張瀟予仍維持著臉上親和的笑容。
這人最喜歡看著獵物,掙扎畏懼的樣子。
徐聰王靈通一擁而上,這里不是甲板,他們掏出槍直接左右頂著馬三。
馬三已經(jīng)來不及掏槍了,他內(nèi)心怕急了,當(dāng)下跪倒在地上。
“張大哥,鐵拐李沒安什么好心,一把我喊進倉里,就動手想搶錢,我一著急就把人弄死了。”
他急的厲害,這時候倒不磕巴了。
“沒想到啊,小李兄弟竟然是這樣的人。”張瀟予微笑著走近馬三。
不知何時他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這人一面笑,一面把匕首扎在馬三大腿上:“李建軍先動手,卻被你用枕頭按著頭開槍打死了?他拿著把刀搶你這個拿槍的人?究竟李建軍是傻子,還是你把我姓張的當(dāng)傻子?”
張瀟予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手上的刀子卻捅出去了。他是放血的老手,把匕首帶血槽那側(cè)狠狠插進馬三大腿,用力一擰,再一甩。一大塊血糊糊的肉,隨著跌在地上。
馬三疼的滿臉煞白,一身是汗,卻連叫喚也不敢。
這人深知自己大哥的脾氣,你叫的越慘,他越是開心。
“嘶,大哥你聽我說,李建軍把我騙進倉里,直接一刀扎了過來。我躲過去才回頭拿槍指著他的,我把李建軍逼到床上,然后瞎了心,就把他弄死了。大哥,你要相信兄弟啊?!?p> 馬三跪在地上,苦苦解釋。
他一心求生,連腦筋都靈活了許多。
張瀟予不理想他,反倒對一旁的霍根來了興趣。
這戴著墨鏡的男人,一臉的淡定,就好像事情跟他無關(guān)似的。
“霍海兄弟倒比你像個人物,你瞧瞧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再瞧瞧你這個慫包樣?!?p> 張瀟予說著,一腳將馬三踢翻在地。
霍根見禍要上身,趕緊解釋:“張大哥,我是害怕的連表情都沒有了。我這瞎子又看不見,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干著急?!?p> 張瀟予一張胖臉,忽然靜悄悄地貼在霍根眼前,他注視著霍根。
霍根身子一動不動。
張瀟予把他的墨鏡摘掉,這人連睫毛都沒抖一下,一雙空洞的眼,顯得呆滯無神。
這是一個聰明又有膽的瞎子。
“你的意思是馬三把李建軍殺了,你沒察覺到?”張瀟予明知故問著。
霍根略一思考,答道:“我有聽到槍響!馬三這小子忒不是東西。他偷偷出去把錢藏起來了,也不告訴我?!?p> 馬三并不是笨蛋,他知道霍根在暗示自己。
此刻只有那些錢,才能讓張瀟予不殺他們。
“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藏錢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些錢是兄弟們拼死搞來的,我不能讓它有什么閃失!”
馬三摸了摸傷口,咧嘴笑道:“多少年的哥們都不信我,所以說沒在一起坐過牢,關(guān)系還是不夠鐵呀!”
“小馬兄弟,辛苦你替大家伙兒保管錢了。”張瀟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這船就這么大,還有地方是咱哥們找不到的嗎?”
“我出于自衛(wèi),弄死了李建軍。怕哥幾個誤會,所以把錢放在比較隱蔽的地方,就等著誤會解除再拿出來。大哥要找,恐怕還真不一定找得到?!?p> 求生欲已經(jīng)把馬三的急智拉滿了,他也顧不得張瀟予會不會搜索房間,直滿嘴說著謊話。
那胖子笑了笑:“你們瞧瞧,有個像馬三這樣貼心的兄弟多好。什么事都替哥幾個想著?!?p> 張瀟予說著話突然走到馬三面前,將他的大腿掰開。
手里的匕首,貼著他的大腿根部,一路劃過去。
馬三秋季的單褲被鋒利的刀鋒掠過,立馬破開,露出里面的皮膚。
“我爹以前在農(nóng)村,是煽牛的。他跟人打架,打不過了總愛說,遲早有一天老子把你也煽了?!?p> 張瀟予的匕首在他的大腿根來回劃動。馬三皮膚被一次次挑破。鮮血像水杯滿出來的水一樣,向外不斷溢著。
“我爹沒有煽過人,我倒是一直想替他完成這個遺愿?!?p> 鋒利的匕首,貼著要命的地方,近在咫尺的冰冷與威脅!
打架不要命,殺人不眨眼的馬三,嚇得直打哆嗦。
他胯下一熱,一泡憋不住的熱尿,順著褲腿淌下。
這個悍匪竟嚇得失禁了!
見狀,張瀟予臉上的笑意更甚,他像個吸血鬼一樣,貪婪地吮吸著馬三的恐懼。別人這種戰(zhàn)栗的恐懼,讓他身心感到巨大的滿足。
“我手藝不太好,馬三兄弟你多擔(dān)待了?!?p> 他并不惡心那條濕淋淋的褲子,反手一刀在褲子上劃開一道口子。
“別別別!張大哥,我……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停手!”
馬三嚇得又開始磕巴了,他之前那些伶俐,被恐懼沖的煙消云散。
張瀟予用拇指把玩著匕首,橫了他一眼:“錢在哪?我只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