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諸多尷尬
一個新的難題又急切擺在田一木和方小桐的面前:如何讓方小桐小解。
方小桐的臉急得通紅。
她早就有尿意了,一直在憋著,剛才換被子一折騰,這會實在是憋不得了,總不能直接尿床上吧。
對這個新難題,田一木也是感到有些棘手。辦法倒是有,但對方是女孩子家,有些話他不好說出口,怕人家誤會他什么。
“丫頭,你雙手完全不能動吧?”田一木問道。
“嗯。動不了......腿也動不了,一動就疼得很......怎么辦???”方小桐急得差點要哭出來。
田一木知道方小桐的傷勢,能動與否都是問題,更別說扶她下床了。
然而問題終要解決。
他對方小桐說:“這個......俗話說,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丫頭,辦法是有,就怕你不愿意?!?p> “啥辦法?”方小桐皺著眉頭問道。
田一木磕磕巴巴地說:“這個......丫頭你看啊,你估計也就二十來歲,我都四十了。嗯......這個按年齡來說,我是你長輩......”
“我二十五了?!狈叫⊥┘?xì)聲說道。
她沒想到這個看著有點邋遢的男人是四十歲,還以為他至少過五十了。
“哦......所以呢,為了讓你盡快好起來,早日回到你爸媽身邊,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講究,你說是不?你就當(dāng)我是長輩,是醫(yī)生,是照顧你的人......”田一木繼續(xù)在那里不緊不慢的說。
“大......大叔,您快點說。我,我憋不住了......”
方小桐現(xiàn)在是一門心思想小便,聽到田一木在那里磕巴半天,便忍不住打斷了他,說完后,她的臉更紅了。
“哦,是這樣的。”田一木加快了語速,“簡單地說,就是我拿個盆放進(jìn)被子里,讓你在床上躺著小便——醫(yī)院里不能下床的病人都是這樣的。不過,你的手動不了,恐怕......恐怕衣服還得我?guī)湍忝撓?.....”
田一木感覺到自己的臉都有點燙了,但他告誡自己這是個規(guī)范而又嚴(yán)肅的程序,他要表現(xiàn)得更平靜些,起碼心跳不能加快。
方小桐羞得滿臉通紅,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她再次用力試了一下手臂和臀部,根本動不了,倒又是招來了一陣扎心的疼,氣得重重地嘆了口氣。
空氣有些凝固,兩個人都不說話。
方小桐實在是憋不住了,呼吸急促起來,感覺再拖下去都要尿床上了。
“大叔,就......就這樣,麻煩您......快一點。”方小桐聲音細(xì)得跟蚊子一樣。
田一木也就不再猶豫,彎腰從床底下拿出他用來洗腳的小木盆,然后把雙手伸到被子里去,用兩個指頭分別捏著方小桐的貼褲邊沿極輕極慢地往下拉。
“大叔,快點......”方小桐閉著眼睛再次急促道。
雖然在不斷提醒自己不要緊張,但田一木還是憋得滿臉通紅,終于把手里的貼褲拉到了方小桐的膝蓋處,又單手伸入她的腰下把她臀部慢慢撐了起來,最后把木盆輕輕地擱在她的臀部下面。
整個過程,田一木顯得有些笨拙,既怕把方小桐弄疼了,又帶有一種從未經(jīng)歷過的尷尬。
手掌觸碰著方小桐的皮膚,使得他的手有些哆嗦和遲疑,方小桐更是全身繃緊,大氣也不敢出。
剛剛把小木盆放好,就聽到被子里面?zhèn)鱽怼八粐W——”一陣急促的尿液撞擊木盆聲。
田一木站在床前,心里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本來他想回避一下的,但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以后這樣的情況多得很,實在是沒必要太過于講究規(guī)矩,不然會耽誤病人的康復(fù)。當(dāng)年母親住院不能下床,他也是這樣照顧母親大小便的。
他覺得照顧病人是一件必須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的事,不能馬虎對待。雖然兩個陌生人之間開始會彼此有些放不開手腳而尷尬,但多幾次接觸后就會自然的,重點是要彼此信任。對于眼前這個女孩,既然把她救了回來,就一定要盡全力讓她康復(fù),其他的事,無需多想。
方小桐的臉紅得像秋天的柿子,整個過程都緊閉著雙眼,不過她也能感覺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沒什么壞心思,從他微微發(fā)抖的手就能讓人覺察到他也一樣的緊張,這反倒讓她安心了不少。
“好了?”聽到被子里沒動靜了,田一木問道。
“嗯?!?p> 方小桐回應(yīng)了一聲,她睜開了眼睛,感覺舒坦多了。
田一木再次把手伸進(jìn)被子里,一只手輕輕抬起方小桐的臀部,另一只手把木盆輕輕地抽了出來。
接著又打算將她的貼褲提上去,只聽見方小桐低聲說道:“大叔,就……就這樣的吧……不好脫......”
田一木“嗯!”了一聲,把被子整理了一下,端著木盆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對方小桐說:“丫頭,以后大小便就這樣弄了。”
心理的羞怯加上身體的折騰,方小桐感覺很疲憊,心卻還在怦怦跳個不停。
她知道,人家救了她,照顧她,還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得感謝人家才對,一些心理障礙要克服——她在剎那間好像想通了,便沉沉睡去。
晚餐還是玉米粥和雞蛋,不過田一木端來的這碗玉米粥紅黃綠相映,香氣撲鼻。
方小桐被粥的香味勾得有點饞了,便好奇的問道:“大叔,這是什么粥呀?真香!”
“還是玉米粥。不過里面有當(dāng)歸,還有野棗,綠的是菜葉,補(bǔ)氣養(yǎng)血,你多吃點。”
田一木用小木勺舀起粥放到方小桐的嘴邊。
方小桐心里頓時涌起一陣感激。
若不是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相救,她早拋尸荒野了,這個人不僅救了她,還給予她細(xì)心的照顧,對她來說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在她的心里,對田一木的信任和依賴頓時倍增起來。
“謝謝大叔!”
方小桐不再矜持,張開嘴大口吃了起來。
這粥果然可口,不僅清香,還有點甜味。不一會,方小桐就將一碗粥吃完,隨后也把雞蛋吃了。
“吃飽了沒?鍋里還有?!碧镆荒締柕馈?p> “唔......差不多了。真好吃,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粥。”
方小桐其實還想吃的,不過她突然想到一個更尷尬的問題,于是只好把自己的食欲壓制起來了。
田一木接著說:“明天我去釣幾條魚,給你燉魚湯喝。”
方小桐“嗯!”了一聲,她現(xiàn)在對這個地方很好奇,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然而讓她更好奇的是,這個大叔怎么會一個人住在這里。
這木房子里面干凈又敞亮,物品擺放得整齊,桌上擺有不少書籍,窗臺上有盆栽。
他是干嘛的?伐木工?看林人?
田一木不知道方小桐一下子在想那么多問題,接著說道:“丫頭,還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p> “您說!”方小桐回過神來。
“等下要給你喝中藥,有點苦的,再就是過兩天等你精神好些后,要把你受傷的地方放在藥水里泡,那樣恢復(fù)得快。”
方小桐身上的傷比較嚴(yán)重,田一木打算按《佛方》上所記配草藥,有的藥讓她內(nèi)服,有的藥用來泡傷口,這樣能讓她更好地恢復(fù)。
“啊?怎么泡?泡哪呀?”方小桐有點意外。
“你手臂和小腿都骨折了。雖然綁固定了,但是恢復(fù)得慢,我知道個方子,用藥水泡泡效果更好。”
“大叔,我是不是傷得很重?我會不會殘廢?。俊?p> 方小桐一急眼淚又流了出來。
田一木連忙安慰說:“不會的。按著我的治療方法不會有事的。不過傷筋動骨得有個恢復(fù)過程,你安安心心就行,好嗎?”
“大叔,您是醫(yī)生?”
“嗯。我原先在鎮(zhèn)里很有點名氣的?!?p> 為了安撫方小桐,田一木不得不撒了個謊,心里暗自一笑。
“也不知道我爸媽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們肯定急死了!”方小桐黯然說道。
“你沒必要擔(dān)心,也許你家人會找到這里呢。”
田一木去把湯藥端來了。
藥里有靈芝、馬鞭草、延胡索、白芨、生地黃、土鱉等十幾味藥材,散發(fā)著濃濃的藥味。他抱起方小桐的后肩讓她把頭抬起,把湯藥慢慢喂到她嘴里。
方小桐頓時感覺一股苦味刺鼻穿喉,難以下咽,但她還是憋著嘴巴,把一碗藥全喝了下去。
“不錯!”田一木夸贊了一句。
“好苦啊......”方小桐憋著嘴巴說。
“山里草藥很多,純野生的,藥效很好,我平時發(fā)燒感冒,喝點藥就好了?!?p> 這多年來,田一木對山里的藥材已是相當(dāng)清楚了。
晚上,方小桐發(fā)起燒來。她睡得很沉,額頭四肢都很發(fā)燙,身子偶爾還抽搐幾下。
田一木找來柴胡、荊芥,野山橘皮等草藥煎水喂她喝下去,用熱毛巾給她擦拭額頭、腋下等部位,一直守在床前。
半夜時分,方小桐終于退燒了。她醒了過來,見田一木坐在床邊給她擦汗,頓時又被感動得眼淚止不住地流,被田一木用毛巾連同臉頰上的汗一起輕輕擦掉。
兩天后,方小桐的氣色明顯好轉(zhuǎn)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許多。
中午時分,太陽當(dāng)頭,氣溫很高。
田一木在房里擺了一個大木盆,將用草藥熬成的藥水倒在盆里,足足有大半盆。
房子里彌漫著濃濃的藥味,有些刺鼻,方小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躺在床上好奇地看著田一木在那里忙來忙去,看到那一大盆藥水,心里猜想估計是要把她往藥水里泡了。
果然,不一會就見到田一木過來對她說:“丫頭,從今天開始,要把你放在藥水里泡泡了?!?p> “大叔,非要泡嗎?”
方小桐感覺這可能又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
“最好是每天泡一下,要泡個十來天。你身上有的地方劃傷了,難得愈合,光靠服藥不行,得內(nèi)外結(jié)合,不然會留有后遺癥或疤痕的?!?p> 田一木說完看了一眼方小桐的臉,她的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劃痕,那個位置還不好敷藥,只能每天用藥水清洗,另外用煮熟的雞蛋白敷貼在上面——女孩子是最在乎那張臉的,如果不能完好如初,那比殺了她還要難過。
方小桐還不知道她臉受了傷,不然她早萬念俱灰了,現(xiàn)在聽田一木說自己受傷后有可能會留下疤痕,心里一急,馬上就同意了。
她知道自己只穿著貼衣,還得讓田一木抱過去,這讓她有些難為情,一張臉悄悄紅了起來。但人家這幾天對她的照顧,她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也讓她對田一木越來越信任、感激和依賴。
田一木見方小桐答應(yīng)了,心里也是一松,對她說道:“泡的時候會有點疼的,你忍忍?!?p> “嗯......”
方小桐答應(yīng)一聲后,就把眼睛緊閉上了。
田一木也不再說什么,他先把雙手伸進(jìn)被子里,將方小桐的NEI褲拉上,再輕輕拿開被子,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緩步走到木盆邊上,把她慢慢放進(jìn)盆里半躺著,再在她的頸部放了個小竹枕頭。
這整個過程,方小桐緊閉雙眼咧著嘴巴一副難受的表情,估計是身體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尷尬交織在一起所致。
方小桐的身材修長,不是很重,田一木卻感覺似抱了千斤,不僅覺得分外吃力,而且面紅心跳,手心冒汗。
他從來沒有這樣面對一個女孩,雖然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而且心無邪念,但一接觸到方小桐那飽滿而又充滿彈性的身體,要完全做到自然而不緊張是非常難的。
在藥水挨著身子的那一刻,方小桐低叫了一聲,腦海里那種畫面感讓她羞得根本不敢睜開眼睛,一張臉紅得像三月的桃花。
剛才被田一木抱起來的瞬間,她全身的肌肉突然緊縮起來,身體繃得很緊,一陣劇烈的眩暈和疼痛感襲來,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氣氛,混合著草藥味,讓人有些昏眩。
兩人都沒有說話。
田一木撈起藥水里浸泡過的毛巾,將方小桐的臉頰和四肢上的每處傷口輕輕地淋敷著,他的動作很輕,盡量不讓藥水打濕方小桐的胸罩。
藥水溫度剛剛好,但方小桐卻感到有點冷。藥水滲到傷口里后,疼痛感加劇,讓她情不自禁的哼哼了起來,不過依舊咬緊牙關(guān)堅持著。
“咳......”田一木開口說道:“剛開始有點痛,泡幾次就好了。”
他在心里倒有幾分欣賞這女孩的堅強(qiáng),這被抱上抱下和泡藥都會引起疼痛的,她還忍得住。
約莫二十來分鐘后,方小桐呼吸均勻,像睡著一般。
田一木覺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抱起來扶靠在床邊上,把她身子擦干后,再把她抱回褥墊上,最后把被子輕輕給她蓋好。
“那個……要不要幫你脫了?濕的,對身體不好……”田一木磕磕巴巴地問道。
剛才在泡藥的時候,方小桐還尋思著田一木會不會提出來要解開她的貼衣,那樣的話她該咋辦?不過好在對方最終也沒有那樣做,這讓她大大地松了口氣。
穿著濕衣服的確不舒服,方小桐紅著臉,抿著嘴巴輕輕“嗯!”了一聲。
玉樹招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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