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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城風(fēng)云錄

第四十四章 文武兩道

劍城風(fēng)云錄 子木大人 5084 2020-07-05 01:43:54

  過了長安郡便是東齊郡的地界,路上熙熙攘攘。很多人都是貴族子弟,或三五結(jié)伴或騎馬乘轎,他們都在往一個方向走,東齊郡的孔府。

  “想不到被張桐源這個老王八殺了幾十年的儒家,在孔府一紙請?zhí)逻€能有如此局面。”就算是白起這個武夫也能看出儒家的強(qiáng)大。

  “這算什么?如果不是張桐源臨死前,吩咐拓跋浚那個小屁孩殺了蘭陵郡的三大家族長,恐怕儒家今日更要強(qiáng)大。天下六大郡,你可知有多少儒子?”韓墨非說道。孔夫子黃河邊上一拜大圣李伯陽,成就第一代儒圣,僅僅數(shù)百年,儒家就壯大到這個程度。

  “儒家這一脈,真是千秋萬代了。天不生仲尼,儒道萬古如長夜。文武兩道,武道是千秋萬代都追不上文道了。況且孔府文武兩道雙修,這一代的孔府文有儒圣,武有劍仙之上?!秉S三意也道了一句。

  “孔夫子之功,利在千秋,總歸是好的。文武之中,能懂一些道理的,也就文道。自古以來你看學(xué)文習(xí)武的,哪個武夫有好下場?登峰造極也不過是個武道第一。你看文人,瀟灑自在,嘴皮子封侯拜相。只要不去學(xué)始皇陛下時的那一代儒士,你說會有幾個文人不得好死?武夫則就不同了,功高震主,威懾一方。就直說春秋戰(zhàn)國年間來說,哪個武將死的風(fēng)光?文人即便死也是大把人陪葬,就說大秦當(dāng)年的謀士張儀,大魏武將龐涓,你看這兩人怎么死的?”韓墨非言罷,苦笑一聲。自己又比這兩人相差何幾?

  “巨子說有功,為何還要去壓他一頭?”莫離問道。

  “是夫子之功,儒家之功,又非儒子之功。你看這天下,這些烏鴉都是一般黑,我墨家算是黑的出眾了吧?可你覺得儒家呢?”韓墨非說道。

  “莫離明白了。儒家是內(nèi)里黑,墨家是外在黑,不一樣呀?!睅兹寺勓?,不禁笑起,這個說法最恰當(dāng)不過。

  東齊郡孔家,高朋滿座,提前來的賓客住滿了整條長街,城門外還有絡(luò)繹不絕趕來孔家的武林中人個廟堂官員,可見這儒家的勢力。

  第三天,四人趕到孔府,孔府的宴席要明日才舉行,現(xiàn)在也只有一些面子比較大的人能提前入府,其余一眾人等,就只能住在街上的驛站或者旅館。

  韓墨非三人來的遲,街上早已經(jīng)住滿了人,此時已過了亥時,只能去敲開孔府的大門。

  看門的極不情愿的開了門,看到四人一個老瞎子,一個小少年,還有兩個一看就是那種在江湖上坑蒙拐騙的術(shù)士,看門人瞇著眼不耐煩道:“敲什么敲?大半夜的剛瞇一會,讓不讓人活了!這幾天累都累死,走走走!不接待了!”

  看門人擺擺手就要關(guān)門,嘴里還嘟囔著幾句。

  韓墨非眼疾手快,一把卡住門,笑著說道:“勞煩通報一下,劍城韓墨非,西涼白起,云夢山黃三意,墨家莫離求見?!蹦强撮T的又怎么知道這些教派?可能在孔府待久了,頂多知道個劍城墨家,可是這四個人怎么看也不像這兩家里有臉面的人,那些個江南文豪,哪個出行不是嬌妻美女相伴?哪個不是領(lǐng)著三五十護(hù)衛(wèi)?劍城既然是天下第一城,要是城主出行,或者城主那個有臉面的弟子出行,怎么也得一二十人隨行。

  但聽了兩個名頭,他也知道不敢得罪,還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等著!”

  看門小廝慢悠悠的往內(nèi)院走去,嘴里罵道:“兩個大老爺好不容易才睡著,這不是趕著讓我去找罵么!要不是什么大人物,這頓罵老子是逃不了了!”

  小廝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孔聰?shù)姆块T,輕聲說道:“老爺,門外來了四個人,說是墨家的劍城的還有一個什么西涼白什么小的沒聽清,還有一……”話未說完,那扇門嘎吱一下打開,小廝一驚,急道:“老爺息怒,小的這就將他們轟走!”

  孔聰喊道:“還有一個是誰?”

  小廝這才站住腳步,小心翼翼說道:“好像是云夢山,姓黃的?!?p>  “你去通報二老爺,就說貴客到?!笨茁斞粤T,自己朝大門走去,小廝這才跑起來,沒有剛剛的慢慢悠悠的樣子。

  不一會,大門吱呀一聲又打開來,出來的正是孔聰,見到四人抱拳行禮道:“孔府失禮了,黃莊主,白將軍勿怪?!?p>  白起冷笑一聲,說道:“我倆只是陪襯,你要不怪,我倆做不得數(shù)?!?p>  孔聰一驚,哪位高人能讓一個天下第二做陪襯?還外加一個云夢山避云山莊的莊主?朝那老少二人看去,老的是個瞎子,江湖上除了那個身居大秦的張桐源是個瞎子,還真沒有什么高人是個瞎子了,但是張桐源已經(jīng)死了。

  在看那位少年,看不出修為幾何也不見有什么驚人之處。韓墨非金色丹田破鏡輪海,同樣是金色輪海,到了神臺逍遙境的修為,只要他想隱藏修為一個儒圣還是看不出來的,這也使得孔聰無名覺得這天道之力有些與往時不同,也說不出什么不同。

  孔聰抱只得拳朝四周言道:“何方高人還請一現(xiàn)?!?p>  白起忍不住笑了起來。孔聰不明所以,難不成認(rèn)錯人了?

  韓墨非笑了笑,向前抱拳行了個平輩禮,說道:“劍城韓不惑弟子,這位墨家莫離?!?p>  孔聰雖不認(rèn)識二人,也不計較他的禮數(shù),也朝他二人行了禮道了聲莫怪招呼不周。

  韓墨非笑著道:“不怪不怪?!笨茁斏頌槿迨?,自然對這些虛無縹緲的天道之力深有所感,韓墨非說完這兩聲不怪,他只覺得天道之力好似有些變化,這才想起剛剛白起說的話,才知道這個少年才是那高人。

  “韓子并非韓不惑弟子這么簡單,老夫眼拙,慚愧啊?!笨茁斞哉Z未盡,孔讓一路疾行而來,生怕大哥與人打了起來,即便孔聰成就圣人之位,孔讓眼里他還是那個意氣書生。

  孔讓喊了一聲大哥,孔聰轉(zhuǎn)身將他拉住,一一介紹四人,孔讓也朝四人行了禮,四人回禮,孔府二人引著四人進(jìn)門。

  四人到了堂上,賓主落座,奉了茶。

  “儒家成就圣人果位,可喜可賀,韓某人謹(jǐn)代表北城先恭賀孔圣人了?!表n墨非說道,孔讓聞言皺眉,這語氣怎么聽也是來找茬的,這次還有一個天下第二助陣,再加上一個不知修為幾何的槍仙,這要真打起來,孔家不死也重傷。

  “多謝多謝,自先祖孔夫子以來,孔家對天下有愧,這個果位得之不榮,韓子說笑了?!笨茁攨s不擔(dān)心這些。

  “算來今日,百家之中三大家都在場,也算三大家首聚了。這次我來,是有事請教孔圣人,韓某可否拜見一下先祖孔夫子?”

  “韓子乃道家真?zhèn)?,這拜我儒家先人恐有不妥……”孔讓話語未盡,孔聰急攔住,說道:“士子先喝茶,夜已深,明日孔某再帶士子去見孔夫子?!?p>  孔讓急道:“大哥!自古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事,道家如何能拜儒家先人?”

  韓墨非笑了笑,卻是沒有過,但是總有例外?!翱准蚁茸婵追蜃赢?dāng)日在黃河邊上一拜我云夢山先祖,成就儒圣果位,怎么現(xiàn)在我就拜不得你孔府的先賢?”

  只這么一句話,夜空中一道閃電襲過,接著一聲響雷震耳欲聾??茁斕ь^看了看屋頂,只不過落下幾縷灰塵,但是孔聰覺得好似這天都到塌了一般,這就是天道之力,與儒家的浩然正氣算起來是一氣同宗。

  孔讓也非好脾氣的人,給人這樣挑釁,不禁怒火中燒,一個猛然起身。

  “劍城的人,要欺負(fù)到我孔家的臉上么!”孔讓喝道。

  韓墨非的話卻是說的過重,孔夫子在黃河邊一拜大圣李伯陽的事,孔家都是閉口不言的。都是圣人,孔夫子拜李伯陽,這就有些低人一等了??墒琼n墨非此行就是要儒家低人一等。

  “道家的事,就到此了。你儒家要想一家獨大,我想孔圣人心中也有個數(shù)。天下儒子千千萬萬,我墨家弟子也不見得比你儒家少的到哪里去?!表n墨非從身后取下裹著黑布的長尺,單手取下黑布。

  “你就是那個在西疆城接下墨家巨子之位的年輕人?!”孔讓驚到。

  “也是劍城韓墨非!”韓墨非喝道,長尺出鞘,一身修為盡顯出來。

  “喲!神臺逍遙境!小子進(jìn)步的挺快的,才幾個月就從丹田境入神臺逍遙境?!卑灼鹧鹧b驚訝說道。

  孔讓聞言,更是驚訝,這世上入神臺逍遙境的人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有人能短短數(shù)月時間從丹田凡境入神臺逍遙境,自己的大哥算是另類,不能以四大境界去相論,北陽的拓跋浚也是一個另類。

  “墨家韓墨非,問劍孔圣人。”韓墨非要戰(zhàn)得是孔聰不是孔讓,孔讓頓時無聲。

  “成圣人果位來,你是第一個向我問劍的人。我一介書生,讀了半輩子的書,哪里懂得劍法?”孔聰笑道,稍稍抬手,衣袖一卷,將韓墨非帶出孔府,直徑來到孔家祠堂。

  祠堂中供奉這孔夫子的神位,韓墨非到來時那身為晃了晃,韓墨非朝那身為點了點頭,二人算是見了禮。

  “認(rèn)識?”孔聰問道。

  “誰人不識夫子?天不生仲尼,文道萬古如長夜。夫子的功在千秋,到了你這,可不能出差錯?!表n墨非看了看孔聰,孔聰也不說話,二人不知在想什么,對視許久。

  韓墨非想看穿這個儒圣,孔聰也想看清這個年輕人,只是二人如何聚精會神的看,總覺得對方身上有股氣息,讓人看不透。

  “上面的事你多少知道一些吧?”韓墨非突然問道。

  孔聰一愣,他以為只有他知道。

  “天門不開,仙路崩斷。兩位守護(hù)人不知所蹤,孔圣人既然成就圣人果位,想必知道的比我清楚些?!?p>  孔聰臉色凝重起來,盯著韓墨非想到:這人恐怕沒有這么簡單,這等事宜他一個神臺逍遙境修為的人,怎么也不會看透天上的事的,或許韓不惑能窺見此些,但是這個北城的弟子絕對不可能,即便是墨家巨子,也只是神臺逍遙境修為罷了。

  “你到底是誰!”孔聰終于開口問道。

  “你又是誰?”韓墨非同樣問道,雖說在這他借不了四山之力,但是東齊郡乃是當(dāng)年齊國之地,這里可是數(shù)百年如一日的供奉著大圣李伯陽的神位,而那大圣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尊真仙位。而這真仙位的人便是王詡。

  所以韓墨非是能借來這股信奉之力的,但是他還是看不清這個人是誰。自己是真仙轉(zhuǎn)世,他看不清是正常的,可是自己也看不清他,說明他也是從上面下來的,可是從未聽聞除了自己還有誰敢從上面下來。

  孔聰有些忌憚地看了看頭頂,緩緩說道:“成仙路上,天門之內(nèi),守路天將林衡?!鞭Z的一聲,一道天雷劈下,那夫子神位一陣劇烈抖動,那天雷緩緩散去。

  韓墨非一愣,天路守護(hù)人?怎么會輪回?

  “你也好奇我為什么會入輪回吧,我也好奇,一點印象都沒有,或者說入輪回前被全部抹掉,即便窺探了天道,也尋不到蛛絲馬跡,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罷了。天路崩塌,仙門不開,聽聞你在長安城一劍開天門,恐怕那門外早已經(jīng)滿目浪跡了吧?”孔聰言道,臉上毫無波瀾。

  韓墨非開了天門,但是入天門的趙陽,或許也只有趙陽知道了?!疤炻芬褦啵扉T不開,我那天開的或許不是天門呢?”韓墨非自言道。

  “說了那么多,還不知道你又是哪位?!?p>  韓墨非看了看那孔夫子神位,意思是它還能再擋一道天雷么?

  “隨便說?!笨茁斝Φ?。

  “道家四大山供奉的真仙,便是在下。”韓墨非的聲音被天雷淹沒,若是常人,斷然聽不見,但是孔聰卻聽得清楚,只覺得渾身一顫。

  自己是守路的天將,而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天仙輪回,自古到今,僅此一位。所說修為,自己恐怕連天門外那位都打不過,混了一個天路守將,今生也是渾渾噩噩混了一個儒家圣人之位。

  孔聰朝他彎腰行了個大禮,這個人何止認(rèn)識孔夫子,雖說當(dāng)年夫子登天后他才出生,但是誰又能說他的功績又比夫子小的到哪里去?天不生仲尼文道萬古如長夜,天不生王詡呢?恐怕七國亂戰(zhàn)還要再長幾百年或許還要更久。

  韓墨非自嘲說道:“如今也無非凡人一個,孔儒圣不必行此大禮?!?p>  “大真仙轉(zhuǎn)世輪回,恐怕不止這天門仙路遭了殃,上面的事或許還要再大。不知大真仙可知原由?”孔聰自入圣以來,窺闕天道,也只知道天門不開仙路已斷,更往上的事,他是如何也看不清。

  “你是仙路守將,仙路斷了,你都不知為何仙路會斷,我早早就輪回,豈會知道?”

  孔聰一怔,原來這位大真仙不知輪回一世,這份膽魄,真是無人能敵。

  “我從龍虎山見到張道陵,在武當(dāng)山見到張道豐,在青城山見到呂玄,他們都要已經(jīng)登天門,我見到的都只不過是一口氣,青城山的呂玄早早預(yù)見了天門仙路之事,只是不得其解。四大山之中,唯獨不曾見過蜀山的先賢,恐怕這些事,都在那鎖妖塔中,可我還是不敢踏出這一步。儒圣能有先知之力,這一趟來也是希望能從你這里得知一二,再去蜀山鎖妖塔。只是現(xiàn)在看來,恐怕不能如愿了?!?p>  “大真仙都窺探不到的事,我區(qū)區(qū)一個儒圣,如何能行?”

  “也罷也罷,這一趟來還有一事要求儒圣?!表n墨非輕聲言道,話說是求,可語氣卻不見有半點求人的意思。

  “大真仙吩咐便是,儒家能做到的絕不推脫。何況大真仙也說過,先祖孔夫子是在黃河邊上一拜李伯陽才成就圣人果位,這份恩情,儒家要還的?!笨茁攨s不避諱這件事。

  韓墨非笑了笑,說道:“你倒是看的開,孔讓的心思我知道。這天大地大,圣人最大,當(dāng)年十圣之名聞名四海,是為紅塵仙,一輩子不得登天門,只能守護(hù)這座紅塵。你今成就儒圣之位,這輩子也是不得入天門的?!表n墨非出口成箴,孔聰頓時覺得身上的天道之力重了幾分,這是守護(hù)這座紅塵的壓力,這位大真仙,真能有抬手拘天道之力的修為,即便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凡人。

  “謝大真仙指點迷津,孔某自會看好這座紅塵?!笨茁敯莸?。

  “還有一事,儒家如今局面之大,我想你也有預(yù)知。張桐源殺了一輩子的儒士,都沒能壓住你們的風(fēng)頭,我想要你儒家再沉靜數(shù)百年,待日后我再將這個天下交給你們,你說這行不行?”韓墨非問道,孔聰沒有拒絕,爽快的應(yīng)下了這件事。

  “武夫打天下,文人治天下。這是這個天下日后的局面,文人不帶兵,武夫不參政,這是我給你儒家的承諾?!?p>  孔聰再拜,儒家這一次才真正有了保障,不至于再會被像張桐源這樣的人屠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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